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大隊人出現在我們面前。
大概有二十多個,都穿着綠色迷彩服,清一色的ak47,腰間甚至還挂着幾顆手榴彈,絕對的全副武裝。
帶頭的是個大胡子壯漢,手上套着一枚明晃晃的金戒指。在他旁邊還跟着一個中年男子,像是當地人,應該是他們的向導。
大胡子看了看我們惡狠狠的一瞪眼:“你們是什麽人?”說話間能看到他嘴裏又一顆金光閃閃的大金牙。
我忽然想起賓館老闆娘所說的那支找老黑出高價的隊伍或許就是眼前這隻隊伍,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太對,他們在我們進入路西熱帶雨林之前就早已經離開了海南島。無論是進入雨林了還是徹底離開了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我們後面。
我把目光投向骨頭和光頭,骨頭手裏緊緊握着彎刀似乎随時準備反抗。而光頭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頂遮陽帽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那大胡子倒也并沒有注意到他。
陳教授道:“我們是内蒙古赤峰市文物局的,來這裏進行考察。”大胡子大笑了一聲:“就你們這樣的還來這裏考察,真是不想活了。難怪說科學家都是瘋子。”說罷一揮手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候他旁邊那個向導模樣的中年男人拉住他悄聲道:“大哥,你看他們這個樣,說明前面的路已經不好走了,咱們需要有人替咱們探探路什麽的,我看不如……”說完一臉陰險的看了看我們。
大胡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笑道:“好,那就把他們都帶上!”那向導聽完又攔住他道“大哥且慢,不能帶上他們。”大胡子有些惱火了,抓住他的衣領吼道:“陳老四,一會要帶上一會又不讓帶,你到底想他媽怎麽樣?!”
陳老四一看一看大胡子發怒了,連忙滿臉堆笑解釋道:“大哥息怒大哥息怒,我的意思是你看他們現在遍體鱗傷的,咱們帶上他們也是累贅,還得浪費一口糧食。走在前面探路一個人就夠了。”說完把目光定格子在沒有受傷的小胖身上。
大胡子會意的點了點頭沖着小胖擡了擡下巴,隻見隊伍最前面兩個穿迷彩服的大漢走過去粗暴的架起了小胖把他帶到隊伍中間。
骨頭眉頭緊皺滿臉通紅,胳膊上青筋暴起拔出彎刀就要往上沖。誰知卻被一直躲在遮陽帽後面的光頭壓了下來!我也焦急的回頭瞪了光頭一眼,意思是現在不去救小胖等他們走了就來不及了。光頭也把眼睛瞪的溜圓,示意我和骨頭都不要輕舉妄動。
我看了一眼小胖,他并沒有反抗的意思,神情木讷的任由兩個大漢擺布。大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張羊皮地圖,陳老四靠過去看着地圖對四周指指點點,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荊棘林。大胡子看了一眼被我砍出的不到二十米的笑道冷笑一聲,揮了揮手。
不一會最後面的兩個大漢手裏拎着什麽東西徑直走了進去,我仔細一看他們手裏的東西,竟然是兩把電鋸!
光頭蹭到我和骨頭中間低聲說了句:“等着看戲吧。”我們自然明白這其中的緣故,都盯着那兩個大漢。
果然,過了二十多分鍾,一條幾十米的通道就被開墾出來,兩個壯漢也在我們的視線裏越走越遠。
忽然,其中一個猛的轉過身,直接把電鋸架在另一個人的肩膀上,一條胳膊瞬間被飛速旋轉的電鋸砍了下來!而另一個人似乎并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也揮動着電鋸砍向另一個人……就這樣,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兩個人相繼無力的倒下,隻留下一地支離破碎的殘軀和兩把還在運轉的電鋸。
盡管我做好了充分的心裏準備,卻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驚出了一身冷汗!
大胡子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娘,陳老四更是一臉的蒼白。還沒等他開口,一支五四式手槍就頂在了太陽穴上,隻聽大胡子罵道:“**怎麽搞的!?這他媽怎麽回事!?”
陳老四哆哆嗦嗦的指了指荊棘上的紫紅色小花:“這花……有毒……”話音剛落大胡子一個耳光就閃了過去,陳老四被打的原地轉了個圈連忙求饒道:“大哥饒命大哥饒命。”說着手忙腳亂的解開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掏出兩個防毒面具道:“這個,有這個就沒事了。”大胡子面色鐵青的結果防毒面具扔給了另外兩個大漢,兩人帶上面具再次走進了荊棘林。
半個小時後,一大片荊棘林硬生生被電鋸砍出了一條路!大胡子哼了一聲,帶着隊伍消失在了荊棘林後的雨林中。
這時骨頭再也壓制不住,一把抓過光頭大喊:“爲什麽攔着俺!?那胖子被他們抓走肯定必死無疑!”
光頭也不甘示弱的辯解道:“你知道哪些都是什麽人麽!?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如果不犧牲他一個,那我們大家全都得玩完!”
正在兩個人争執不下的時候,一旁的趙興又打起哆嗦來,指着不遠處打斷了他們倆的争吵:“你們别吵了,看那是不是有個人?”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趴着一個人。
“胖子?”骨頭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那人身上穿的衣服不禁叫出聲來。
我定睛一看,确實是小胖的衣服。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明明親眼看到他被那群人帶着向前走了,怎麽會忽然出現在哦我們後面?我急忙跑過去将那人翻過來,發現竟然真的是小胖。
隻見他身下的土地上一片殷紅,他的胸口被殘忍的撕開,身體内部空無一物,内髒器官全都不知所蹤!看到昔日在一起忙忙碌碌的工作夥伴變得這般慘不忍睹,我隻覺得腦袋裏嗡嗡直響,仿佛有一把巨大的錘子重重砸在我的胸口讓我無法呼吸……
陳教授似乎有些精神恍惚,看着小胖的屍體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陸警官在一旁分析道:“那群人帶走的不是小胖同志,那個是假的!”說完看着我問道:“張記者,剛才你看到那個小胖同志右手上的刀傷了麽?我懷疑他就是昨天冒充王同志的的東西!”我心中一驚,他所分析的話正好驗證了我的猜想。骨頭将彎刀插回刀鞘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爲什麽總是想混進咱們的隊伍裏?”其他人都是一臉茫然。
當我們安葬完小胖,天空已經剩下一抹夕陽,由于不知道荊棘林後面的雨林有着怎樣的危險,我們隻好就地安營紮寨準備明天穿過荊棘林做最後的探索。
當晚,光頭在一旁把遮陽帽蓋在臉上打瞌睡,骨頭則坐在火堆旁發呆。
我打開兩罐啤酒遞給他一罐,他結果啤酒道:“俺爹說過,再龐大兇猛的動物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智慧的動物!”我喝了一口啤酒問道:“你是說白天那個東西?你知道那是什麽?”
骨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俺聽俺爹說起過老一輩人打獵的事,曾經就有獵人遇到過會易容的怪物滾到他們之間然後伺機下手。不過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也沒有獵人成功抓住或殺死過他。”
陸警官湊過來問道:“難道就沒有什麽可以識别的辦法麽?那怪物就真那麽厲害,想變成誰就變成誰?”
骨頭把喝空的啤酒罐仍在一邊道:“有,俺爹說過,什麽都可以僞裝,就是氣味不可以。每一種東西都有屬于他自己獨特的氣味,這個事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了的。”光頭也被吵醒把遮陽帽從臉上拿下來調侃道:“我們可都是凡人,您那不一般的鼻子可不是誰能有的。”骨頭沒有理會光頭,轉身鑽進帳篷裏睡覺去了。
晚上第一班守夜的是我和光頭,光頭依舊保持着他那打瞌睡的懶散形态問我:“我說張記者,你那個骨頭兄弟看樣子不像是記者啊,他是幹什麽的?”
我擺弄着手裏的匕首反問道:“我看你也不像是記者,那你又是幹什麽的?”光頭嘿嘿一笑:“嘿,無論是幹什麽的,出來不都是爲了混口飯吃麽。要不你先睡會,我盯着,一會咱們再換。”
我看着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沒有了月亮。四周的夏蟲也沒有了聲音,隻剩下火堆裏劈啪作響的枯樹枝。白天的疲倦襲來,漸漸一股濃烈的睡意湧上心頭。眼皮在不停打顫,最後在朦胧的火光下我慢慢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我似乎回到了還沒有進入荊棘林之前。骨頭和光頭正在賣力的看着荊棘,我焦急的喊着他們屏住呼吸趕快離開被荊棘覆蓋的區域。
隻見骨頭回過頭沖我陰森的一笑,接着一刀就把光頭的腦袋劈掉了一半!隻剩下一半腦袋的秃子緩緩轉過身,肩膀上滿是黃白相間的腦漿。扭曲的臉上是跟骨頭一樣陰森的笑容。我急忙回頭去尋找陳教授,發現陳教授陸警官還有林米他們每一個人臉上都是那種陰森的笑,手裏拿着砍刀緩緩向我走來!
我大聲呼喊着他們的名字,他們卻無動于衷。很快他們就把我包圍了起來,一齊舉起了手裏的砍刀。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他們每一個人的右手上都有一條很明顯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