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陣清脆的鳥叫把我吵醒。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早晨八點了。
走出帳篷,林米已經準備好了一鍋濃香的面條。雨林裏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周圍綠意盎然,我伸了個懶腰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仿佛身處仙境一般。
一邊吃着早飯陳教授一邊跟我說了接下來的安排:“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證明路西熱帶雨林确實不是誰都可以随意涉足的,更深的地方或許本就不該讓我們去探索研究。不過還好老黑給我畫了地圖。”說着從衣服兜裏掏出那張滿是皺痕的白紙鋪展示給我們看。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a4紙,繪畫的很潦草,标注的都是一些面積較大的區域。陳教授指了一下地圖邊緣的一個圓圈興奮的說道:“老黑跟我說他最遠到過這裏,而且還在這裏遇到了幾個‘白矮族人”。所以我決定咱們也去碰碰運氣。”
我一聽腦袋就閃過一排黑線,這陳教授拐彎抹角的說了一堆,感情都是廢話,意思還是要繼續深入雨林。作爲一個随訪的記者我沒有任何發言權,隻好收起準備回程的喜悅悶頭多喝了幾口面條湯。經過簡單的整理,我們越過那塊神秘的石碑正式踏進了路西熱帶雨林深所謂的禁區。
走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周圍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開始逐漸變少,空氣中的濕度也原來越小甚至還有些幹燥。陳教授看着手裏老黑給他的地圖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的神色。
又繼續走了一個小時,我們到達了地圖上标注的一條橫線的左端。橫線的左端也就是我們來時的方向簡單的畫了幾顆大樹,而橫線的右端什麽都沒畫隻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我向着地圖上标注着叉的方向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花海,在花海的盡頭我能依稀的看到另一片長滿參天大樹的雨林。
在不遠處有一堆用石頭堆砌的圓形篝火堆,篝火早已熄滅在石圈裏留下了一團黑色灰燼。
陳教授仔細看了看激動的說道:“這是白矮族人留下的!他們真的存在!而且極有可能在遠處那片樹林裏!”說着拿起了胸前的望遠鏡向着花海另一邊的雨林望去。
昨夜那個怪物讓我對這片雨林産生了很不好的感覺,導緻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甚至想馬上長出一對翅膀飛回赤峰,相比之下我倒更願意坐在辦公室裏看着枯燥無味的稿子一邊碼字一邊跟小葉鬥嘴。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提議道:“現在已經接近下午了,那片雨林距離咱們又這麽遠,我看到不如……”
“對!不如先不休息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走過這片花海到達白矮族的部落!要不怎麽說記者和科研人員是本家呢,都有着無限的好奇心和探索**。張記者,這次帶你來還真帶對人了!”陳教授說着就興奮的把剛剛放下的背包又重新背了起來。
我聽了差點沒背過氣去!心說我怎麽就這麽嘴欠,悔得我隻想狠狠給自己來個大嘴巴子!
靠近花海我才發現,這是一種類似荊棘的植物。平均都在一米多高,錯從複雜的分支上密密麻麻長着細小的尖刺,每一個分支都開滿了紫紅色的小花,數以千萬的小花簇擁在一起顯出一種說不出的妖豔。
由于沒有人走過,緊湊的花叢根本沒有允許我們通過的空間,我們隻能自己開路。一行人裏屬着骨頭和光頭的體格最壯,能者多勞,體力活當然先分給他們。
兩個人拿着兩把砍刀硬生生砍出一條小道,就這樣艱難的行進了不到二十分鍾,兩個人已經累的氣喘呼呼。光頭往地上一坐一邊喝水一邊調侃道:“我總算知道老黑那小兔崽子畫的地圖是爲什麽了,打個叉叉意思就得有人累死到這!”
陳教授勉強笑了笑,我知道因爲那個簡單的叉叉他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生怕出現什麽變故。而我也有同感,總覺得好像即将要發生什麽。
随後兩位特種士兵接替了骨頭和光頭,嘿咻嘿咻砍了二十多分鍾也都累的彎腰駝背直喘大氣。
我擡頭目測了一下,大概已經走了五分之二的路程,于是拉了一把旁邊的小胖把陸、吳兩位警官替了下來。先前一直在後面看着,感覺劈砍這些花花草草隻要有些持久力就足矣,并不需要太費力氣。現在真正動起手來才知道幹活的辛苦。這種荊棘不是很硬,沒有看起來那麽脆很不容易折斷,屬于那種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
荊棘上面成片的紫紅色小花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清香,像玫瑰花香,又類似某種香水的味道讓人很容易陶醉其中。
我埋頭砍了半天,忽然發現後面沒有了聲音,連在旁邊跟我一起幹活的小胖都不見了蹤影。
我連忙回頭看去,頓時背後直冒冷汗,感覺好像是被雷擊了一樣全身發麻!我看到趙興手裏拿着一根半米長的荊棘條正在陳教授身後死死勒着他的脖子!陳教授的脖子已經被荊棘條上的尖刺刮的血肉模糊!在他們旁邊是骨頭和秃子扭打在一起,兩人毫不留情下的都是殺手!
其他人也都在自相殘殺置身血泊當中,不一會,所有人都無力的倒在我面前。我終于體會到骨頭所說的那種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兄弟朋友橫屍遍野的恐懼感!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湧上我的心頭,胸口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愈積愈大,終于忍不住嗓子一甜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如針紮般刺痛,想起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我呆呆的望着天空。
忽然光頭出現在我的視線對我說道:“醒了,給你這個自己處理處理。”說着扔給我一把鑷子,我驚訝的看着他,掙紮着爬了起來。發現其他人都橫七豎八的坐在我周圍,每個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我的身上也紮滿了荊棘條上針尖般的小刺。
骨頭也剛剛清醒過來看到我迷迷糊糊的問道:“老張?你還活着?”說完搖搖晃晃的做起來看到其他人也是滿臉驚訝:“诶?你們都活着?”
光頭拿着另一把鑷子一邊拔着身上的尖刺一邊解釋道:“這片荊棘林有古怪,剛剛我們看到的都是幻覺!”說着擡了擡下巴。
這時我才發現我們所有人又回到了花海的邊緣,剛剛費力砍出的那條路還在眼前,我們的裝備散落的到處都是。
陳教授從背包裏掏出一包便捷式消炎藥分給我們,又拿出了一台衛星電話大小的儀器打開一個凹槽摘了一朵荊棘上紫紅色小花放了進去。一陣嗡嗡的聲音過後陳教授說道:“有問題的不是荊棘,而是荊棘上這種不知名的小花。它散發出來的香味能麻醉人的中樞神經同時刺激垂體讓人産生幻覺對身體失去控制。”
這時候趙興忽然指着我們砍出的那條小道哆哆嗦嗦說道:“你們看,那個胖記者還在砍荊棘呢!”我轉頭看去,果然看到小胖手裏拿着砍刀在不停的看着地上一節已經細碎的荊棘條。
秃子喊了聲“不好,他還在幻覺裏沒出來呢!”說着屏住呼吸就沖了進去。跑到小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胖卻毫無反應,仍舊自顧自的砍着那段荊棘條。眼看一口氣就要憋到極限,光頭不由分說抱着小胖的腰就把他拖了出來。
離開了荊棘林沒有了花香的刺激,小胖停住了手裏劈砍的動作,眼神卻毫無生氣。光頭大口的喘着氣水上也沒閑着,把小胖平放在地上噼裏啪啦就是一頓耳光,雖然辦法有點狠不過确實很管用。小胖渙散的眼神漸漸消失了,不一會就徹底清醒了過來奇怪的問道:“我怎麽了?你們又怎麽了?”
光頭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嬉笑道:“沒怎麽,就是剛剛救了你一命而已。”小胖迷茫的說了聲謝謝。
因爲救的及時,小胖身上并沒有受傷,但是右手上卻又一道很醒目的傷口。雖然血液已經凝固,但還是能清楚的看出來是刀傷。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那個冒充秃子的怪物,當時我也砍傷了它的右手,難道這隻是巧合?而且當時我和小胖都在砍荊棘,爲什麽我出來了他卻還在砍個不停?沒容我細想,一聲槍響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響起,陸警官緊緊抓着手裏的步槍跟骨頭說道:“骨頭兄弟,你能聽出來開槍的地方有多少人麽?”
骨肉低聲回道:“不用聽,前面那不都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