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這般殺伐果斷之人怕是難以打個交道,若是在藏寶閣中與他起了沖突,少不得一番惡戰。
那具屍體轟然倒地,場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青年這股狠戾所震懾,直到這時青年才再度開口道:“看來你們之中有很多人不認識我,所以什麽魑魅魍魉都冒出來了,現在我自我介紹一下,昊天宗呂甯。”
呂甯的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但停在衆人的耳中卻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驚雷。
頓時,人群中起一陣抽氣聲,在這地方認識呂甯此人的恐怕沒幾個,但“昊天宗”這三個響當當的大字,可不會沒人聽過。作爲正道第一大宗派,昊天宗即便離了中域,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正道第一宗代表的不僅僅是門人衆多、高手無數,更是意味着昊天宗的弟子受到的傳承完整、道法高強。
雖然心有不甘,但此時已沒有人再敢傻得調出來質疑半句,那些方才跟着起哄的人也畏懼着低下了頭,再不敢廢話一句,以呂甯的身份和實力,他确實有說這番話的資格。
“天符宗張華陽附議。”
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林浩宇循聲看去,就見不遠處,一名同樣站在房檐處的男子,他氣質出衆,實力也是非凡。
随着這一聲下去,後面的聲音也接連不斷。
“靜雲派吳明蟬。附議。”
“言心宗釋聞秀。附議。”
“……”
響應呂甯的都是各大宗派的傳人,共有八人,皆是實力高強之輩。他們此時出聲,也就意味着他們要占了其中的八個位置,剩下的人隻給去搶奪剩下這二十二個名額,若是有人妄圖破壞規矩,就要遭到八大門派傳人的聯手打殺。
“李立權。附議。”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沒有宗派,沒有來曆,隻就一個名字而已。
衆人好奇之下,便朝着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就見到一個身着道袍的男子倚槍而立,他雙目微瞑,氣息内斂,令人看不出深淺。
衆人齊齊愕然。他們都是煉體期的弟子,也沒有誰能以一敵百,就連呂甯如此高強的修士,也要憑着師門才能威懾衆人,哪有像林浩宇這般隻說名字,不說師承的。這不是傻麽?
呂甯看了林浩宇一眼。冷聲說道:“你是何地的修士,爲何不敢言明師承,莫不是南域的奸細?”
“阿彌陀佛,李施主并非奸細,亦有進入藏寶閣的資格,他曾斬殺南域修士範文雄,修爲了得。”說話者正是言心宗的弟子釋聞秀,林浩宇的風采,他可是都見得了的。
衆人聞言就是一驚,範文雄在南疆與南域。都是聲名赫赫之輩,一手屍傀之術更是了得,比起在場的大宗弟子也隻強部落,曲曲煉體期的弟子,僅能夠将範文雄斬殺?
聽到這消息,都沒有人敢相信,可既然是大門派弟子出言作證,那他們也不敢不信,能夠将範文雄斬殺,這個名叫李立權的古怪修士,也的确有這個資格進入藏寶閣。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各位道兄有這個資格我也認了,但你李立權藏頭縮尾,又有什麽資——”
“撲通~!”這人話音未落,頭便落到了地上。而那失去了頭顱的屍身則是不斷的抽搐着,腔中一股腥血噴出後嘩啦躺下。此時那落在地上的頭顱雙眼中,帶着驚愕與不敢置信。
衆人此時才回味過來,原來就在他說話之時,林浩宇就已經提槍暴起,隻一瞬,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被林浩宇戳穿了喉嚨,随後真炁在對方的脖子處炸裂,那顆腦袋直接就落到了地上。
這刹那須彌極快,整句話不過一息!旁邊的人甚至沒有見到林浩宇怎麽出槍,隻見一道金光閃過,虛空中庚金之氣一陣波動,再看時就隻看到了那具無頭屍和滿地的鮮血……
“誰人不服,盡管開口,我讓他服。”林浩宇輕抖了一下槍身,那腥血随勁道而落。他的話語是那樣輕,但卻若那驚雷驚得這些個修士們步步後退……
無頭噴着腥血的屍身,那死不瞑目的頭顱。林浩宇那擎槍而立雲淡風輕的模樣,恍若殺神再現衆修何敢略其鋒芒?!卻見這些人都不由自主的齊齊後退了兩步,已有敬猴之雞在前,哪還有笨蛋敢上前送死?!
這一擊之後,呂甯等人也不由得高看了林浩宇一眼,此人不動則已,一動驚人,或許外人剛剛看到的是林浩宇淩厲的攻擊,但他們看到的卻是他的境界與修爲。剛剛這一擊,林浩宇以炁禦槍,頗有人槍合一的味道,雖然他沒有标明自己的門派,可能讓煉體期弟子修煉到如此程度的,又有幾個?
呂甯他們并不知道,實際上林浩宇這一擊是從自己從劍法中領悟的人劍合一的活用,但對于這個境界的修士而言,這種演化與活用位面有些驚世駭俗,若是他們知道實情,恐怕會更吃驚。
“李立權道友的修爲果然精深,聞秀禅師誠不欺我。”呂甯朝着林浩宇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掃視全場,聲音之中也帶上了不容置疑的意味,“若是誰還認爲自己有此等力量,站出來接我九人一擊便可!”
人群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無論是呂甯還是林浩宇,他們可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招數一擊斃命,若真打起來,沒人敢保證他們不會下殺手。
沉默了半晌也沒人響應,釋聞秀宣了一聲佛号,說道:“阿彌陀佛,諸位道友切莫疑慮,貧僧等人皆是修士,以慈悲爲懷,若非方才兩位施主言語之間頗爲不敬兩位道友也不會悍然下手。”
說着,他向前邁了一步,緩緩舉起右掌,一層佛光在他的掌上緩緩湧動:“來人隻要接下貧僧這一掌,自然可以進入其中。”
就在釋聞秀舉掌的一瞬間,藏寶閣的屋檐上一陣霧氣翻滾,清脆的鈴聲傳來,讓人的心神爲之一清,衆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了藏寶閣上,隻見雲霧開處,屋檐上的那一隻隻異獸雕塑竟然瞬間活化,向着衆人撲了下來!
之前他們并看不清那些異獸的真面目,直到這時,衆人才驚覺,屋檐上的這些異獸并非尋常所見的那些龍、鳳、麒麟等等的瑞獸,全部都是混沌、諸犍、窮奇、狍鸮一類的兇獸!
林浩宇也是在心中腹诽,這裏的陣勢定是盧新明安排,他做出如此手段,還真夠特立獨行的。
盧新明所在的時代也是道興皇衰之時,他又是散修,這裏是他自行修建的隐世之所,在這種地方即便以九龍鎮宅也不會有人說一個不字,衆修士對于盧新明的手段,心中也都有底,但他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盧新明這竟然是弄出了一大群兇獸相的鎮宅,一時間手忙腳亂。
而就在此刻,一隻異獸已經跳到了屋頂上,正打量着下面的衆人。
此獸似虎非虎,似牛非牛,肋生雙翼,背長硬毛,渾身都是可怖的血紅色,十分駭人。
林浩宇識得此獸,這正是兇獸窮奇,與林浩宇曾用過的“槖蜚”符陣中的槖蜚有些類似,都是上古異獸。
但這隻怪物可不是槖蜚能夠比拟的,這可是不折不扣的兇獸,它單隻是站在那裏,就帶着股股威壓和恐怖的威懾。
“吼——!”忽然間,窮奇揚天發出一聲咆哮,其聲猶如犬吠,但散發而出的氣勢卻令那些實力低微之人心神動搖。
随着這一聲咆哮,那些兇獸也頓時朝着衆人俯沖了下來,即使這些兇獸都是木胎泥塑之身,但在盧新明的陣法下卻有了一點真正的神獸威嚴,甚至連天賦神通都能夠使用出來,一時間整個場上煙氣升騰、火雨降落,各色兇獸的天賦神通層出不窮,不斷有人哀嚎着倒下去。
雖然他們看上去凄慘兮兮,不過卻還沒有人真正受了緻命傷,盧新明怎麽說也是修道界的前輩大德,他留下的這些機關也隻是爲了篩選和考驗,那些法術頂多也就讓人倒地不起而已,不會真個要了誰的命。
隻不過如今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盧新明卻沒把這些計算之内,不少人傷重倒地,旁人眼見對方毫無抵抗,有些人甚至會抽冷子上去順手補刀,接着将其掠奪一空,就是不知道這番因果最後會落到誰的頭上。
這些人雖然稱爲正派,但現在都是醜态畢現,也不知道盧新明見了此情此景,心中會有何感想?
林浩宇站的算是靠後,因此沒有被兇獸的第一波攻擊覆蓋,此刻的他正在四處觀察着。既然盧新明在這裏設了這麽一個局,肯定有他的用意,山門前的一副楹聯都蘊含着入門的方法,這裏放了這麽多兇獸肯定也有其用意,或許是在考量入門者實力?
盧新明留下的這些異寶都十分強橫,沒有強橫的實力是無法驅使,然而他又将這裏設爲隻有破障以下才能進入,如此來看,這裏定然有破局之法……(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