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不停地震顫着,想要脫離林浩宇的掌控,可到嘴的肥肉又怎能讓他就這麽飛了?
到了這時,玉佩也管不得其它,向林浩宇拼命地輸送着真炁,澎湃的真炁從他的體内湧出,向着長劍猛沖而去,讓他保持對長劍的壓制。
隻是玉佩之前在比試上幫了林浩宇那麽多忙,此時已經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玉佩上的那個“喆”字眼看着就淡了下去,而那柄長劍也即将脫離林浩宇的掌控。
就在這時,心燈的火苗輕輕地顫了一下,一點微不可查的火星順着林浩宇的經脈遊走一圈,而後直奔長劍而去,在這火星的光芒中,林浩宇體内的傷勢瞬間痊愈,那股鋒銳的劍意被化作最精純的元炁,随着林浩宇本身的真炁開始運轉不休。
長劍似乎感應到了火星的存在,震顫得越發的激烈了,但林浩宇此刻内傷盡複、真炁充盈,又怎會讓它跑了?所以,任憑長劍如何掙紮,依舊無法掙脫林浩宇的雙手。
火星粘在了長劍上面,長劍瞬間安靜了下來,不僅任憑林浩宇真炁注入其中,還發出一道鋒銳的劍氣,在林浩宇的右手上割出一個小口,自動完成了滴血認主的步驟,随後化作一柄長不過三寸的小劍,在林浩宇的右手邊不斷盤旋,林浩宇将小劍抓在手中,就見劍刃靠近劍柄的地方刻着三個蠅頭小篆,落霞劍。
他微微運炁。落霞劍便在真炁的刺激下猛然長大。變成原先的三尺青鋒,這是一柄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長劍,光澤黯淡,也沒有太多的緞紋,但林浩宇卻知道,這是大道至簡的表象,别看這幾道緞紋構成的法陣稀稀落落的。可真要說起來,這不起眼的法陣所蘊含的威能,甩了林浩宇手上的蛇麟劍有三條街不止。
随着落霞劍被收服,整個場景轟然破碎,林浩宇再擡頭時,發現自己已然來到了那副“劍”字之前,還不等他細看這幅字上的劍意,整幅字突然化作飛灰,隻留下一道劍光落入林浩宇的腦海之中。
林浩宇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無數的劍法招式湧入腦海之中,恍惚間他看見一個如長劍般挺拔的背影,散發着幾乎要将天刺穿的劍意,面向太陽、背對自己,他口中喃喃着,聲音之中無比落寞:“仙師拔宅飛升日。世間再無落霞劍。塵心不忍傳道法。惟願威名五域傳。貧道張塵心,來日若是仙界相會,自與道友把酒言歡。”
畫面緩緩消散,林浩宇也漸漸回過了神來,眼前的幻影已然消失,房間又回歸了普通的丹房的模樣,在一旁的桌上擺着一瓶療傷的丹藥,林浩宇對着前方恭敬地施了一禮,就過去拿過藥瓶将其打開。他輕輕一嗅,便知這是療傷的聖品“茯苓斷續散”。想必這張塵心道長害怕傳承者在那個過程中伸手重戗,特地留下的救命聖藥。
隻是此刻林浩宇渾身不見絲毫傷勢,這丹藥自然便是省下來了,算上之前的拿到的丹藥,林浩宇現在手頭可有兩枚療傷的聖藥了。
就在這時,玉佩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虛弱:“方才消耗過度,貧道有些累了,接下來的三天之内,貧道能做的不多,你可别光想着依靠我了。”
林浩宇也知道玉佩大發神威消耗了不少,他恭敬的說道:“前輩放心,接下來的事情,我自會應付。”
玉佩嗯了一聲,沉寂了下去,或許是先前被心燈的火星照射的緣故,在真炁奔湧中,經脈中那乳白色的屍氣被帶動起淺淺的一層,順着經脈湧入鼻腔,最後被林浩宇緩緩噴出,與此同時,林浩宇的經脈也被拓寬了不多的一點,但就是這一點,就讓他的修爲從築基初期直接達到了築基中期的頂峰,隻差一點就能再做突破。配合着自己破障期的肉身,煉體期之内,幾無可以與他争鋒的存在了。
林浩宇拿起了落霞劍,又仔細看了一眼,就在此時,林浩宇眼中又是一陣幻覺,似乎有股股洪流正湧入他的大腦,恍惚之間,林浩宇發現,這竟然是張塵心留下的落霞劍法正在自己的腦中演化!
不僅如此,此刻澎湃的真炁在林浩宇的體内激蕩不休,似乎是因爲混合了落霞劍劍意的緣故,現在他的真炁也變得鋒銳了起來。
這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仿佛福至心靈一般,他右手并指成劍,向前一揮,一道璀璨的金色劍氣從指間飛出看,在丹房的牆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迹,這痕迹中蘊含的劍意是如此的淩厲,令林浩宇本人從那種奇特的幻覺之中脫了出來,睜開了眼睛。
“落霞劍,落霞劍,敢于天争鋒斬落漫天彩霞的劍法,果然淩厲。”林浩宇不由得贊歎一聲,走到牆邊輕輕地撫摸着牆上的印迹,指尖上傳來一陣刺痛,“隻可惜,這種領悟中發出的劍氣,也不知我何時能夠做到收放自如。”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驚叫:“藏寶閣,有人發現藏寶閣了!”
随後便是無數的破空之聲,林浩宇眉頭一挑,快步走出這間丹房,随着衆人開始疾奔,一個能拔宅飛升的高人留下的藏寶閣,裏面還不知道會找到什麽好處呢。
距離林浩宇進來,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估摸着藏寶閣也的确快開了,所以他離了丹房之後,他也混入人群,一路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但凡是藏寶閣、藏經閣這種門派重地,必然有強大的陣法守護,有些門派或是散修的子孫廟更是會在裏面放置厲害的傀儡,這種地方先進去了可不見得會占到便宜,更大的可能是被防禦力量撕成粉碎。
當林浩宇來到藏寶閣所在的院落時,四周的房上、地上早已經占滿了人,進入盧新明仙府之中的人足足有三百餘人,林浩宇粗略地估算了一下,現在來到這裏的人至少有一百二十人,而面前這個藏寶閣的大小有限,若是裏面沒有使用須彌芥子之類的法術,能有所收獲的怕也就三十多人而已,到時候怕是會有一場厮殺。
“要傳下機緣,随意找一兩個有緣人就罷了,怎麽一次性弄了這麽多人,難不成在這曾經的清靜之地厮殺很有趣麽?”林浩宇禁不住腹诽着那個盧新明的手段,這人也不知有什麽惡趣味,先是讓這麽多人進來洞府,接着還把地方騰出來,似乎就是想要讓人大戰一場。
林浩宇默默地後退了一步,不露聲色地觀察着周圍的人,瞧他們的氣質與裝束,大都是正道弟子無誤,可說不得在這其中就有似邪非正的修士隐藏其中。
藏寶閣高三層,坐北朝南,房頂有檐探出,屋檐下挂着風鈴,上面則立着各式各樣的奇獸雕塑,若是下意識向着那裏看,還能看到那些奇獸的形狀,但若是有意識看去的時候,反而卻隻能一片薄薄的雲霧,将房檐連同那些奇獸同時遮住。
顯然,這些奇獸和風鈴也是整個藏寶閣防禦法陣的組成,隻不過不知道眼前這百十号人能不能将它們攻破。
林浩宇将落霞劍收了起來,将白虎槍倒提在手中,所謂财不露白,落霞劍中有着真意傳承,就怕有人看着紅了眼,況且相對于蛇麟劍和白虎槍,落霞劍也更爲難以掌控。
就在此時,一名身穿黑袍的青年排衆而出,猛然間跳到這間院子的最高處,淡淡地說道:“稍後進入藏寶閣者,不可超過三十人。”
聲音很輕,卻傳遍了全場,清晰地在每個人的耳邊回響,此人的修爲已經接近破障,隻差那一腳臨門,他這傳音的神通可不是煉體期能使用出來的。
在這個青年示威的時候,林浩宇也打量着此人,他的長相隻能算一般,但眉似彎刀,目蘊殺氣,顯然是久經戰陣之輩;背後一柄五尺重劍不斷散發着凜冽的劍氣,明顯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寶貝,再加上方才展露出的實力,确實有說那番話的資本。
林浩宇思量了一刻,若是自己與他正面對上的話,勝負大概也就在五五之數而已,放眼全場之中,能夠與他争鋒的也不過三兩人。
他的這番提議也很方便強者分配寶物,故而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不過到哪裏都會有渾水摸魚的人存在,隻聽一個尖細的嗓音從人群中傳來,飄忽必定讓人難以斷定發聲之處:“天地重寶,有德者居之,你又是何方神聖,僅憑一句話就斷了如此多人的機緣?”
他這一起頭,馬上就有不少自認實力無法排到前三十的人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但凡正道都要講究一個緣分,若是聽憑道兄所言豈不是壞了規矩?”
青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猛然間拔出身後的重劍,向着一處人群飛去,轉瞬間倒飛而回,隻見深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顆鬥大的人頭掉落在地,鮮血從死者脖頸種噴出,化作漫天的血雨……(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