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昕薇一擊之下被狠狠的擊飛了出去,好在她最後防禦了一下,不然剛剛這一下若是砸實了,她就要灰飛煙滅了。
聞秀和尚不給阮昕薇機會,他一步上前,乘勢追擊,降魔杵又是朝阮昕薇身上砸去。
“啧,這家夥”玉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剛剛才誇他呢,這下可就得意忘形了!”
“怎麽?”林浩宇趕緊追問,可玉佩已經沉默了下去,再沒有半點回應。
不過,即便不需要玉佩講解,林浩宇此時也已經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了。
阮昕薇一聲尖叫,就好像是被吓壞了一般,聞秀和尚看到對方哀求的眼神,還以爲她這是要投向呢,手上的動作不由得緩了一下。但就随着阮昕薇的這一生尖叫,一聲巨大的鳥鳴從她的體内傳出,而後她的身體紅光綻放,一隻巨大的怪鳥虛影将她的身體籠罩,與韋陀的降魔杵撞在了一起。
“阿彌陀佛!”
聞秀和尚又是一聲長喝,承了這麽一下,他的臉色驟然失去了血色,顯然是受到了一些反噬,不過在這個當口,他身後的韋陀像卻反而是越發的凝實了,顯然是牟足了力氣。
他沒想到阮昕薇居然有着引靈入體的招式,現在他修出的法身像與那靈體直接碰撞。若是輸了必然要動搖根基!
阮昕薇的臉色也是一陣慘白。南域因爲陽光充足的原因,不論男女皮膚都較爲黝黑,但現在她的臉上卻是蒼白如雪,這種被動的硬拼與她引入身體的獸靈特長相悖,她本以爲剛剛被自己出其不意偷襲之後,和尚定然是堅持不住的,可沒想到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同。聞秀竟然是硬生生用自己的肉身抵擋住了自己的攻襲。
但到了這個地步,她能做到也隻有堅持,否則被擊散了靈體,再想引靈入體,那個的難度必然要翻上數番!
聞秀和尚畢竟是武僧出身,身體素質絕非阮昕薇一介降頭師可以比拟的,剛剛遭到暗算的若是阮昕薇的話,她早已經再起不能了,可換做了聞秀和尚。在催動法身的同時,他現在竟然還有餘力用肉身力量舞動禅杖,向着阮昕薇狠狠地砸了下去!
肉身爲萬法之本,在沒有達到一定境界之前,肉身的損傷是不可修複的,隻要這一禅杖砸實了。阮昕薇的法術也會被徹底摧毀!
一股若有若無的黑煙從吳萬昌的師父手中流出。落在地下,向着擂台上的聞秀和尚撲去,仔細辨認,那便是一個小小的孩童,長得眉清目秀,卻是邪氣凜然。
“魏金昌,貧道這擂台可是很公平的,可容不得有半點作弊。”雲溪真人淡淡地說道,聲音雖輕,卻宛若驚雷一般。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頭爲之一震。
而就在此刻,天空中也落下一道淡青色的雷霆,正好劈在了那小小的古曼童的頭頂,那古曼童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化作一股黑煙,從天地間徹底蒸發。
魏金昌的臉色一變,咬着牙關,心中有些懊悔,那九宮擂台乃是雲溪真人構築,相當于雲溪真人的分身所在,自己雖說已經有了凝丹中期的實力,但比起成名已久的對方,如此作爲簡直班門弄斧,之前被心中憤怒所刺激,現在渾然忘了這一點,着實不該。
雲溪真人看了看他,輕輕擡起右手,一柄寸許長小劍在他的指尖上方轉動,帶着一條長長的尾焰:“試圖破壞貧道的規則,就是在和貧道作對,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自己斷去左臂給貧道消消氣,而後你自己接上也好,毀去也罷;二是貧道出手,将你那一身的古曼童統統砸成骨灰!”
這話說的雖然很輕,但那不容置疑的意味卻是着實存在的,這其中的霸道肅殺,任誰都能體會得到。俗話說十個老道九個怪,還有一個是大怪,林浩宇現在倒是對這句話有了很深的理解。
魏金昌很是猶豫,他那凝丹中期的實力放在南域也算是一方豪強,自斷一臂畢竟好說不好聽,更影響他在南域的威望,但真讓他與雲溪真人對上,他還沒有那個膽子。
就在他猶豫的功夫,台上的阮昕薇已經被聞秀和尚一禅杖砸飛了出去,那她的法身随着肉體被動轟然破碎,但整個人也因爲這一禅杖倒飛出去,脫離了韋陀像降魔杵的籠罩。
聞秀和尚畢竟是佛門出身慈悲爲懷,這一擊沒有用上全力,僅僅是将她砸飛了出去,連着受了兩次重創,阮昕薇口吐鮮血,面色蒼白,終于是堅持不住,怨毒地看了聞秀和尚一眼,轉身下了台。
就在這時,雲溪真人已經沒有興趣再等下去了,他手一揮手中的小劍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魏金昌狠狠地刺了過去,這小劍迎風見長,待到了魏金昌身前時,已經化作一柄巨劍。
魏金昌一咬牙關,左手掐訣向空中一放,四周的陰氣便已經彙聚到他的身前,凝結成一面圓盾,擋在了巨劍的前方。
隻是這一下,卻着了雲溪真人的道,那劍在與盾牌接觸的一瞬間炸裂開來,分化做一座大陣将魏金昌罩住,任憑魏金昌如何掙紮,也無法破開這陣法。
“貧道說了,就會做到,隻砸碎你那些陰氣森森的玩意,度他們輪回去罷!”雲溪真人冷聲說完,伸手從百寶囊之中摸出一塊四方印,向天空一丢,這大印直接飛臨魏金昌的頭頂,灑下萬道毫光。
林浩宇擡頭望去。就見那大印上篆刻着四個大字。“赦鬼萬千”,萬道毫光由這四個字上放出,魏金昌身上那些古曼童被這光芒一照,頓時化作股股黑煙,徹底消失不見,連絲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這些古曼童中,很是有幾個是魏金昌性命交修的貨色。這一消散相當于直接破去了他的功法,隻見魏金昌面如金紙,一口帶着黑色血塊的鮮血噴了出來,仰天就倒。
這一切看似複雜,實際上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這間,雲溪真人出手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對面那些人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
雲溪真人招了招手,那柄小劍連同天上的打印全部回到他的手中,除了地上躺着的魏金昌。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胡亮面色陰沉,那邊雲溪真人突下殺手他來不及攔截,對于他這個南域方面的領袖而言,着實太過傷面子,即便自知不敵也不得不開口說道:“魏金昌道友不過是一時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真人此番做派。有些過了吧。”
“沒有要了他的命。便說不上過。”雲溪真人冷冰冰地回答着,“違反了貧道定下的規矩,就是打貧道的臉,貧道留他一條命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正道中人對于面子的珍重,那是名貫五域的,除去某些脾氣古怪的,外域之人隻要跪下來叫聲好聽的一般都能留下一條命來,要說這是怪在魏金昌不識時務上卻也說得過去,隻是如今雙方對壘,胡亮已經先輸了一陣。若是再退一步,對于他的威嚴的損害可實在太大了些。
但對于修士而言,毀去修爲甚至是比殺了他們更難受的事情,雲溪真人這一下可真的是過了。胡亮向前邁了一步,皮膚下的蠱蟲開始震顫,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來一般,雲溪真人不屑的瞥了一眼地上的魏金昌,就好像是看蟲豸一般,接着,他慢條斯理的将一面法旗拿了出來,握在手中:“這麽說,你想先與貧道做上一場?”
這面陣旗乃是雲溪真人性命交修的寶物,喚作九鳳旗,在整個中域南疆地區都是赫赫有名的法器,傳聞此旗之中凝練了九條擁有鳳凰血脈的異獸魂魄,揮舞間便有真火相随,九條異獸魂魄能瞬間組成九宮誅魔陣,配合陣法、道術,哪怕是元嬰期高手陷進去都要不大不小發一個暈。
胡亮被雲溪真人這一句話逼得進退不得,一張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真和雲溪真人做上一場?隻怕不出十個回合自己便化作飛灰,可不做上一場,自己在南域也就不要想着出頭了。
就在這時,平素裏和他交好的修士開口道:“還是決定進入盧新明仙師仙府的名額吧,這才是今日的正事,我們這些凝丹期的對上豈不是浪費時間。”
胡亮也是人老成精之輩,聞言當即借坡下驢:“乃道友此言正是,還是先由小字輩的決一勝負吧。”
雲溪真人緩緩收起九鳳旗,點了點頭:“那便開始下一場吧。”
第三場是中域儒家對陣南域的降頭師,那降頭師的修爲本就不高,使用的還盡是些惑人神智的降頭,正好被儒家的心法克制的死死地,那一顆“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的儒門正心修到高深處,也是萬邪不侵的法門。
修道界的儒修與世俗那些腐儒有着本質上的區别,一身武功也是絲毫沒有拉下,這儒修僅僅是外放着浩然之氣,舞動三尺青鋒,便将那降頭師一劍削去左臂上的一塊血肉。
做完這一切,儒修并不搶攻,而是飄然後退,将長劍負于身後,一身绯紅色的儒袍在晚風之中獵獵作響,再加上周身淡淡的浩然正氣缭繞,端的是風度翩翩,潇灑無比。
他那一劍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若是再向右偏上一點,降頭師的左臂便會被整個切下,若是他在攻擊的時候再驅動了浩然之氣,他那左臂怕是都要整個飛灰,到時候連接都沒法接上去了。他這種後退也是秉承着儒家以德服人的理念,雙方還沒有結下什麽仇怨,若是點到爲止,自然最好。
南域的降頭師也是光棍,自知不敵之下直接認輸下台,走的潇灑無比。(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