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羽不敢怠慢,不等林浩宇施禮,他自己就先行了個禮:“丹鼎派執事吳飛羽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黃興真上下打量了吳飛羽一眼,嗯了一聲:“貧道黃興真,就是這李立權的師叔。”
“晚輩吳飛羽見過黃前輩,”吳飛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再次施禮,“前輩的意思,是允許李道友前往盧新明祖師的府邸了?”
黃興真點點頭,伸手一抓,便将林浩宇抓到自己的戒尺上:“我帶着他跟你去便是了。”
吳飛羽哪裏敢拒絕,當即點頭稱是,将遁光催到了極緻,向着南方飛去,他這也是有心想要試探一下,畢竟道門之中隐匿身形的法門雖然珍貴了些,但要拿出來到也不是沒有,若隻是法門而已,黃興真也就不足爲懼,他現在要試探的就是黃興真速度,妄圖窺探他的一二。
黃興真倒沒管那麽吳飛羽,也不見他掐訣念咒,腳下的戒尺閃過一層金輝,随着吳飛羽向前飛去,同時問道:“此間距離盧新明的飛升之所尚有多遠?”
“如此速度,尚需一個時辰。”吳飛羽的聲音略顯急促,他把速度催到了極限,飛得也是頗爲吃力。
旁邊的林浩宇被黃興真抓着。倒沒有使多大的力。他剛剛聽到黃興真對盧新明的稱呼,他既沒有用到“祖師”,也沒有用到“前輩”這樣的稱呼,反而直呼其名,聽他的口氣,倒像是平輩論交一般。
這種情況在道門之中并不多見,法脈之間的仇恨雖然師徒相傳。但即便真的存在,在外人面前的時候也不會表現的如此明顯,現在想想,黃興真實力深不可測,法力更是高強,他的身份說不得就有些門道,隻可惜玉佩從來不敢在黃興真面前露頭,也不肯說這些事情,不然林浩宇何至于現在這樣一頭霧水。
不過想到這些。林浩宇心中也隐隐有了些許的期待,若是能在黃興真的手上學個一招半式,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鹹魚翻身了?真要拜個這樣的先生先生,有如此的大人物罩着,若是自己再遇到了爛柯真人,對方又能拿自己如何?
以天地之大。到時候海闊天空。自己想要去哪,也都是可以的。
不管林浩宇的心裏有什麽感想,黃興真輕聲笑道:“一個時辰若是丢在路上,确實是浪費了,要去的地方就在前方吧?”
“正是。”吳飛羽臉色略紅,顯然這種速度已經讓他維持不住了。
黃興真袍袖一揮,那身樸素的藏藍色道袍瞬間迸發出無窮的光輝,化作一座船一般的外罩,裹着吳飛羽向南方飛去,隻是眨眼間。三人便已經來到了一座山前!
隻是片刻之間,林浩宇就發現眼前景象驟然大變,此時已經是傍晚,這座山正在三人的西側,可古怪的是,這整座山反非但沒有被如血的夕陽染紅,反而散發着一層蒙蒙的清輝,再加上整座山山勢奇偉,奇峰怪石兀立,翠樹清泉掩映其間,端的是人間盛景,道門仙境。
“盧新明這厮倒也會擺譜,連這般陣法都搬出來了,就不怕凡間百姓發現,傳出個什麽事情來?”
黃興真嘀嘀咕咕地說着,這聲音微不可聞,就是站在他身邊的林浩宇和吳飛羽也隻模模糊糊地聽清了三成。
不過聽到這句話,吳飛羽更是心中駭然,林浩宇的這位師叔究竟是什麽人,難道還真的認識盧新明不成?
剛剛被黃興真一裹,他們三人就瞬間到了此處,現在他又聽得對方如此說法,更是吓了一跳。可笑自己剛剛竟還想要試探對方一番,現在來看,對方的來頭頗大,那境界更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林浩宇看着黃興真,也想要開口詢問,但就在此時,黃興真似乎心有所感,左手急速掐動幾下,露出一個苦笑,轉頭對他傳音入密:“現在還不是你師叔我出手的時候,你要記住,師叔從來沒有到過這裏,這件事千萬也别再與這吳飛羽談了。”
說罷,還不等林浩宇反應過來,左手挽了一個林浩宇看不懂的印訣,一道金光落到吳飛羽的頭顱内,又一掐法決,一張黃紙寫就的符篆從中飛出,落入了吳飛羽的手上。
下一刻,林浩宇整個人也被黃興真瞬移到了吳飛羽的葫蘆上,而黃興真的身影,此時已經早不知去向,而這時候,林浩宇耳邊卻又傳來了對方的聲音:“你可要記住了,你可從來沒有見到師叔我,你們之所以這麽快到這,都是他用了符篆的緣故,當然你也别怕,師叔就在暗中保護你。”
林浩宇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還不等說什麽,就聽身邊的吳飛羽笑道:“道友你看,前方就是盧新明祖師飛升前的居所了,若是前些日子還看不出異常,但近日仙府将開,祥瑞不斷,若非中域、南域的道友們聯手施爲,将這裏的光輝掩住,凡間還不知要多多少的傳說。”
此刻的吳飛羽眼前,更沒有之前的錯愕,仿佛剛剛的事情真就沒有發生一般。
“呃……當真是人間盛景啊,若能在此潛修,也不失爲一種好事。”林浩宇也是應付着,心下更是驚奇。
吳飛羽的這模樣,顯然忘記了這路上的一切,要知道,吳飛羽可已經是凝丹期的修士了啊,能夠無聲無息地抹去他的記憶,這給需要多高的修爲啊!
吳飛羽哈哈一笑,旋即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他看了看天色,又伸出手掐算一番:“今日貧道的遁光怎麽如此之快,不過盞茶便已從南疆來到此地。”
林浩宇心中一驚,連忙說道:“道長莫不是忘了,上葫蘆時你曾經掏出一張符篆,讓小可見識一下貴派的秘法。”
吳飛羽伸手一摸,就拿出了那符箓,他眼前一陣恍惚,随後幹笑一聲:“想必方才在飛行之際又陷入感悟之中,人老了就是容易走神。”
吳飛羽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浪費時間,他直接按落遁光,聽在山前的一處涼亭邊。
此刻涼亭裏已經做了六人,其中四人與林浩宇修爲相仿,見吳飛羽前來,紛紛起身拱手笑道:“吳道友說有要事處理,沒想到這麽早就來了,想必事情處理的頗爲順利吧。”
“蒙祖師爺庇佑,沒有留下什麽後患。”吳飛羽回禮。
“這位小友是……”一個胖大和尚面露疑惑之色,“貧僧去過貴派數次,卻從未見過這位小友,莫不是貴派暗藏的精英,此番派出尋個機緣不成?”
吳飛羽聞言,打了個哈哈:“敝派小門小戶,可沒有李小友這般的人中龍鳳。此次門派中精英俱在潛修,貧道見李小友有此機緣,一時興起便将他帶來,也算是李小友的緣法。”
說着,他介紹道:“這位是李立權小友,出身隐世門派,一身雷法端的是驚天動地,連貧道都不敢望其項背。李小友,這位是言心宗一心禅師,負責言心宗南疆所有玉石事宜;這位是律法派李延澤先生。”
他沒有介紹那幾個小字輩的,顯然将林浩宇的地位擺到了和他相仿的位置,這讓涼亭中的衆人微微錯愕,他們又想到了吳飛羽剛剛那句看似客套的“雷法令他也難以望其項背”,心中也有了些想法。
林浩宇微笑着向衆人拱了拱手,那一心禅師明顯修的是佛門心宗的功法,那律法宗的李延澤既然以先生相稱,便不會是道門中人,極有可能是類似儒修的法修,修的是天地正氣中的天規天罰。
“阿彌陀佛,既然我們三宗的人到齊了,想必其它門派的也差不多都到了吧?三日後的午時便是洞府大開之時,希望南域這些宗門可以完成封山,免得傳出太多的事情,在民間亂傳也不太好。”一心禅師隆聲說道。
李延澤笑了笑,用心照不宣的語氣說道:“若是這蠻子的宗門連凡俗都控制不在,就不要怪同道們來此地開設道場了。”
仙家的事情,凡人若是見了,有仙緣的也就罷了,若是普通人見到,那可不是什麽好事,這就和黃興真說的天眼的情形一樣,他們若是見多了仙家之事,自身根本承受不住。
若是南疆的門派失職讓凡人知曉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他們可就有理由來這了開設道場了。“開疆拓土”是個很有魔力的詞彙,無論是凡俗的王侯将相還是門派掌門長老,對于多謝領土下院之類的,總是很感興趣,李延澤這番話一出口,三個凝丹期高手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就在這一刻,南方的天邊突然亮起一片七彩光芒,甚至将夕陽的餘晖都遮蔽了, 劇烈地元炁波動傳來,讓涼亭中的八個人不約而同地向那裏望了過去。
那是一大票的修士,穿的都是南疆特有的服飾,粗略估計一下至少有四五百人,雖然劍光各有不同,修爲參差,但在其中數得着的凝丹期修士,也至少有五十人!(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