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番杜執事前來,有何貴幹?”明展看着杜傲天,心中也是有些奇怪,這北地經曆了一場大戰,杜傲天現在也在休養生息之時,可他這個當頭找到靜雲派,也不知是要做些什麽。
杜傲天瞧着明展,緩聲說道:“前次,貴派掌門真人在建甯府中大顯神威,可是傷了本教的一名叫做林浩宇的弟子,經過本教斷天前輩的推算,此子已經流落到了西南,正是貴派管轄之所,聽說爛柯掌門求助天地教想要在西南蕩平蠻族勢力,擴大道統,因此想請貴派搭上一把手,将這名弟子找出來。”
明展聽得這話,面露尴尬,要知道,爛柯真人在建甯府中大發神威的事情,在整個靜雲派都變成了一個禁忌,很少有人願意提起,口頭上爲了蕩平蠻族勢力,實際上就是爲了抓到林浩宇出氣,杜傲天絕對是明知故問,讓靜雲派對林浩宇有所顧忌。
不過既然杜傲天說了,出于現在正魔合作考慮,她也不得不開口問下去:“不知這叫做林浩宇的同道相貌如何?”
聽到這話,杜傲天便從百寶囊中掏出一卷林浩宇的畫像送了過去:“這便是了。”
結果卷軸緩緩打開,林浩宇的模樣便出現在了上面,隻是看到這畫像,明展的目光便是一陣閃爍,作爲一名可以外派做代表的弟子,她在靜雲派内有着龐大的關系網。即便是出門在外也會知道某些事情的内幕的。那張由爛柯真人傳下的畫卷之中,那個殺害林可茹、明飛的魔教弟子,正是此人,杜傲天此舉……
當下,她又想到師父此前似乎也去了南疆,好像還鬧出了一些亂子,似乎也是與此人有些關系?
現在看來。魔教似乎對此事也有所察覺,杜傲天莫非是要敲打靜雲派?
明展能夠作爲外派的道人,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雖然心中疑惑種種,但她還是不動聲色,對杜傲天說道:“既然是杜執事的要求,又是本門掌門真人的過錯,現在我們同心禦敵,明展斷然沒有推辭的道理。還請杜執事放心,明展這就将畫像傳回本門,讓門中的師兄弟們認真尋找,如果發現你口中說的林什麽宇,一定會給你盡快通知的。”
喝了一口茶,杜傲天起身告辭。明展将他送到門口。将那畫像連同杜傲天方才給她的信息一同寫在了通訊玉簡上,隻見一道紅光飛出傳向了靜雲派的宗門……
……
恢複了本來面目的林浩宇從一個蠻族的房間中走了出來,臉上帶着一絲笑意,顯然是收獲頗豐。
此時距離與那老者起沖突,已經過了十天的時間了,那日林浩宇離開之後,就尋了一個角落,先是讓玉佩幫着遮掩氣息,接着就将人皮面具摘下,改換了一下面目。至于德川秀成的面皮,林浩宇現在是不敢用了,雖然說那老者破壞了規矩,但是自己畢竟勢單力薄,光靠規矩約束不了所有人的,規則的制定就是因爲有破壞規則的人存在,萬一那姓吳的又追了上來,可就是麻煩了。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塊外表發黑的石頭,乍看之下就和普通的石頭一樣,沒有絲毫的出彩之處,甚至連紋路都不清晰,那個蠻族的要價是三十萬,最後被林浩宇以十萬的價格拿下,據玉佩說,這塊石頭之中有着一快純紫色的玉石,即使比起帝王綠來也不差絲毫。
“我說,前輩,都已經三天了,找到的上好的玉石也足足有十多塊了,你就一塊也看不上?”林浩宇有些抑郁地問道,“還是說您老人家良心發現,不打算與我争搶玉石,先讓我發家了?”
這些天的功夫,玉佩給林浩宇找了不少好玉,可玉佩竟然一個不要,全給了林浩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良心發現了。
“能吃貧道早就吃了,還用得到你提?這些玩意,在你們這些俗人眼中都是些不可多得的寶貝,一個個的炒上了天,但在貧道眼中,就是些石頭,頂多算是好看點的石頭而已,和路邊的那些沒有任何的區别!”玉佩有些憤憤地說道。
林浩宇聞言就有些好奇:“既然與大街上的石頭沒有區别,你又讓我來賭石做甚?”
“因爲賭石,才能用最低的成本遇到貧道需要的那些東西啊,笨蛋!”玉佩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貧道修複自身需要的不是那些玉石本身,而是玉石之中所蘊含的天地元炁,你聽懂了麽?我現在給你尋的玉石裏面,元炁的含量少得可憐,還不夠我消耗的!”
“那什麽樣的玉石才有用?”林浩宇又問了一句。
玉佩自然回答,可林浩宇聽得對方的答案,頭上冷汗直冒:“仁固土、青黎石、金原石、雲煙珠、離塵玉……”
這些玉石即便是在修真界之中都罕見至極,每一種都可以說是有價無市,即便林浩宇在魔教之中的時候,也沒見過杜傲天這種人物拿出任何一樣!
“打住,打住。”林浩宇一邊擺動右手,一邊用左手擦拭額頭的冷汗,“這些玩意,就算我每天泡在這客棧裏,将蠻族手中的原石都包下來,也不見得能夠遇到一件啊。”
“那你說怎麽辦?”玉佩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再讓我吸收一次能量,我就能交給你一套以柔打鋼、以弱勝強的絕學,你若是再遇到那個姓吳的老不死,就算不用白虎槍,直接就能吊打了!”
林浩宇聞言,眼前就是一亮,十天以來他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溢,對于錢這種東西徹底沒了概念,但對于自身的實力。他當然是能夠提升多少就提升多少了。上一次林浩宇能在姓吳的老人手上過招,那是因爲他占據了西方位,若是被人看出來了,隻要多用身法輾轉挪騰,林浩宇的這一招就很容易被破。
林浩宇想了一下,又說:“要不,我們去城中那些大勢力開的賭石坊市走上一遭?那裏可不像此處是一件件交易。貨物的數量大了,找到你需要的東西的概率也就大了。”
這的确是個好辦法,他胸口的玉佩當即發出一聲嗡鳴:“對對對,錢财沒什麽用,看玉石才是要緊的,快去,快去……诶,等等!”
說到這裏,玉佩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急急地對林浩宇說道:“上樓,上樓,居然有青黎石的氣息,看來貧道的運道不錯!”
林浩宇聞言,擡頭就向樓上望去,就聽蠻族那古怪的語調從樓上傳來。帶着一股壓抑不住的怒氣:“雖然我們不知道這東西的功用。但既然它被兩個精怪搶奪,定然是見好東西,你居然想隻花三千兩銀子就買下它,簡直就是對我們的侮辱!”
說話間,林浩宇就看見一個瘦瘦高高的道士被兩個蠻族“推”了出來,之所以說“推”不說推,是因爲無論那兩個蠻族怎麽用力,那手掌都離着道士的身體有一點距離,不可逾越的距離,這名道士更是像自己飛退一般。從那房間中飄了出來。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正是那道士開始争辯:“兩位施主,慈悲慈悲,且聽貧道一語,這物事雖然是兩個妖獸在争奪,看起來很是神奇,但是它的實質上對人沒有功效,反而有害處……”
“你這牛鼻子少在這裏騙我們,你騙不了我們的,趕快走,再聒噪我們打碎你一身的骨頭!”
另一個蠻子二話不說,揮起一拳,向着道士的臉上打去,拳鋒上帶着的是一股滔天的血氣,即便離着很遠,林浩宇依舊可以聞到那拳頭上濃濃的血腥味。
但這一拳終究是沒有揮出,另一個蠻人一把抓住了他,低聲說道:“趕走了便好,這裏畢竟是中域地界,鬧出人命來我們也沒辦法收拾收尾。”
這蠻族漢子哼了一聲,和另一個轉身就進了屋,用力将門關上,隻留下那個道士在風中淩亂。
“……這個道士很怪啊,怕是修爲不錯,算了,青黎石要緊,東西就在這兩個蠻子的房中,你稍後去買了就好,無論花多少錢都給我買下!”玉佩很是小心地叮囑道,“稍後,貧道會徹底地遁形,以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這玉佩向來都喜歡喊打喊殺的,唯一蔫了的那次,是在遇到張進機的時候,現在這玉佩好像怕了這道人,他大概定非凡人,林浩宇慎重地點點頭,邁步向着樓上走去。
就在他經過道士身邊的時候,冷不防被道士一把抓了過來,他口中連聲說道:“這位施主,貧道有一事相求,若是施主能夠答應,貧道定有重謝。”
林浩宇隻感覺自己被使了定身法一般,再也動彈不得,他隻能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說道:“這位道長慈悲,道長有什麽吩咐,還請說來。”
他僵硬地轉過頭去,就見這道士的那張臉,這臉颌下無須,看上去普普通通,不過詭異的是,這道士給林浩宇的感覺就如那斷天涯一般,五官雖然湊在一起平平無奇,但分開看個個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這道士松開手,臉上露出一絲羞赧:“貧道想從施主這裏化緣些許俗物,待貧道回山後定然加倍奉還。”
林浩宇尴尬地咳嗽一聲,他當然知道這道士是爲了什麽借錢,無外乎屋中的那青黎石罷了!能夠引發妖獸相争的東西,又豈是其他的凡間俗物?
想到玉佩的囑咐,林浩宇露出一個爲難的笑容:“道長,小可身上的浮财也不甚多,正打算做完這一單買賣就回去取些呢。”
說完這些,不看道士的臉色,看玉佩的表現,甩開爲佳,所以轉身就敲響了房門,裏面傳來了那蠻子的聲音:“請進吧。”
這道士看來也是久在這裏厮混的人了,很是懂得這一套規矩,見林浩宇入門坐定,也隻能發出一聲歎息,就站在外面幹等。
“我們的手上的原石已經不多,但我們有這個。”一個蠻族漢子悶聲說着,伸手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青黑色的石頭,“我們找到這東西的時候,發現兩隻大鳥在爲這個争鬥,将外邊的石殼全部打碎了,可裏面這東西卻分毫無損,我們不知道這是什麽,但能夠引得妖獸打架的肯定是好東西,你若是識貨,三十萬兩銀子就是你的了。”
林浩宇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略顯遲疑地說道:“我怎麽能确定你們不是在騙我?”
似乎是專門爲了販賣這東西而來的,一個蠻子拿起那個青黎石,雙手一撮,便有一股慘綠色的鬼火從他的雙手上騰起,狠狠地燒着那顆石頭,可是卻不能傷害分毫。
爲了證明那鬼火的傷害力,這蠻族漢子将手伸到一柄鋼刀下,僅僅是一個舔舐,那柄鋼刀的刀鋒便或作一股鐵水。
即便玉佩沒有開聲,林浩宇也在瞬間斷定這物件就是青黎石。但爲了不引起懷疑,他還是皺了皺眉:“這東西燒都燒不壞,我拿着又有什麽用呢?這樣,一口價,十萬我就拿走,覺得合适就做個朋友,下次還能有些交情,覺得不可以,我掉頭就走。”
兩個蠻子對視了一眼,一個說道:“再添一點,搭你塊其他石頭。”
很顯然,這已經接近了他們的心理底線,林浩宇做出爲難的樣子,良久之後才直接拍出十二萬面額的銀票,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樣吧,十二萬,不能再多了。”
兩個蠻子也不多話,直接将這可青黎石塞進林浩宇的手中,同時還帶着一塊石殼不錯的石頭:“我們就是喜歡和你這樣痛快的人打交道,那摳門的牛鼻子實在可惡!”(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