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公子如此說就好了,若是公子想要玩玩刺激的,便去城外的集市上,那裏是南域蠻子的聚集地,出售的都是直接從南域帶來的石頭,好的價值連城,差的一文不值,有不少人在那裏一夜暴富,但更多的人卻是傾家蕩産。”
“如果想要穩妥一些的呢?”林浩宇追問道。
王忠笑了笑:“穩妥一些的,便是去城中、城外的幾家莊子,他們雖然賣的也是些沒開過的石料,但通過那裏的鑒師鑒定,除了少數幾塊鎮場子的奇石之外,其餘石頭的價值和标出的價格也不劊相差太多,一文不值的情況不會出現,雖說賺不到什麽,但要虧也虧不了多少,故而不少初來南域的新人都會選擇那裏作爲賭石的起手地點,一是可以熟悉一番賭石的流程,二是可以學習些相關的粗淺知識。”
“去那些集市,去那些集市!”玉佩唠唠叨叨地在林浩宇的耳邊說道,“有貧道在,你還怕個什麽風險?隻要貧道這個玉石的老祖宗在,什麽好寶貝能逃脫得了貧道的感應?”
林浩宇本想先去城中的莊子看看,可玉佩一直在這催促,他隻好說道:“那就去城外的集市上,第一天玩個大的也算是讨個彩頭。若是虧了,我當即收手便是。”
聽了林浩宇的話。王忠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意,他笑吟吟地點點頭。随手指向路邊的一家成衣鋪:“那就聽從公子的吩咐了,這家店面我還算熟悉,衣服的質量價格也算得上公道,公子若是不嫌棄檔次低了,大可以進去一看。”
王忠見林浩宇進了成衣鋪,便對着那邊的掌櫃使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
沒過多久,林浩宇就換上了一身帶有濃厚的南疆風土氣息長衫,這一套衣物的價值不菲。但價格也算公道,說得上物有所值,掌櫃一見林浩宇,就眉開眼笑:“公子真個是玉樹臨風,這衣服配着公子的神氣,也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若是走在大街上,也不知會迷煞了多少懷春少女呐。”
林浩宇聽到這話,也是心神舒爽。誰不喜歡聽好聽的啊,當即爽利地掏出錢,将這身衣物買下。
掌櫃恭維着将林浩宇送出了門,給王忠打了一個手勢。王忠向林浩宇告罪了一聲,便走了過去,等他回來之後。就對林浩宇說:“掌櫃說今天做了筆好生意,正想着晚上請我吃酒呢。”
“應該的。這裏裁縫的手藝不錯。”林浩宇含笑看着王忠,王忠是自己的向導。剛剛這一下,多半是掌櫃在商量給王忠的提成而已,此刻的林浩宇和玉佩所想的事情,都在那賭石上面,行有行規,也不能砸了對方的飯碗,君子愛财,取之有道也沒有什麽。
和對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多時,兩人就出了南城門,看着城外那綿延不絕的山嶺,林浩宇突然說道:“這南域,還真是望山跑死馬的地方,中域的騎兵想要在這裏展開,怕是要費不少的手腳?”
王忠笑了笑:“當然需要不少的手腳,否則以南域那幫蠻子可憐的戰鬥力,豈不早就被中域吞并了?想不到公子不但博學,在軍陣之上還有了解,在下實在是佩服,佩服。”
林浩宇對王忠的恭維不以爲意,他隻是想到了以前的戰場生活,故而心有所感罷了。相對于其他的幾個地區,南域最顯荒蕪,除了南域的蠻人,很少有大的城鎮和國家,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打仗的,若不是有這賭石産業,這南疆城恐怕也發展不出如今的規模。
想着,林浩宇問道:“距離蠻人的集市還有多遠?”
“不太遠,也就一裏多的山路,隻是道路确實崎岖,否則便騎馬趕路,還能快上不少。”王忠回答道,自顧自地在前方領路。
看着兩邊的山色,莫名的,林浩宇就感覺空氣中多了一股殺氣,這種直覺還是當年在魔教之時被李立權所培養出來的,他緩緩停下腳步,叫住了王忠:“我總感覺這山中多了些詭異的氣氛,會不會有劫道的土匪?”
王忠一聽這話連連擺手,他肯定的說道:“南疆城賭石興盛,無論是官兵還是附近各大武林門派,隻要是在這産業中沾上些好處的,哪裏有不用心維護的心思?這裏絕對是安全的。”
聽了他的這一番說辭,林浩宇的心裏也閃過了一絲疑惑,畢竟他已經遠離戰場很久,這直覺方面有所下降也是在所難免,說不得這也是自己的錯覺,當下他便不再說話,隻是用心地感悟着周圍的動靜,同時小心翼翼地戒備着。
隻聽路邊一陣弓弦聲響起,起碼十支利箭向着林浩宇射來,箭尖上塗着綠色的液體,定然是帶有劇毒!
林浩宇一腳踢在了王忠的後背上,讓他趴下,同時抽出蛇麟劍,在虛空之中劃了一道弧線,将襲來的箭矢全部隔開,大喝:“哪裏來的蟊賊,敢在這裏攔住小爺兒的去路?”
“倒是沒想到,一個小肥羊也有一身的好功夫,别以爲換上了一身南域的服裝,就以爲大爺們不知道你是初來乍到的新人了,”一個兇戾的聲音從路邊傳來,随即十多個面容精悍的漢子提着刀槍從裏面走了出來,看他們老練的模樣,這種事情顯然是經常做了。
王忠似乎是真的受到了驚吓,被踢開後慌慌張張地跑到了林浩宇的身後,身體還在不斷地發着抖。
“看來你們還真是個上老手了,殺人奪寶的事情沒少做?”
嘴上應承着。沒有去管王忠,林浩宇雙目微暝。隻是心中在不斷的盤算。
面前這些人,也不過就是三個築基期、八個入道期的蟊賊。對他來說實在沒有什麽威脅,雖然林浩宇現在隻有築基期的修爲,但對他而言,這些人根本不在話下。
“不對,我剛剛那一招已經展現了築基期的水準,就算打不過也能逃得掉,這些人莫不是有什麽後手?”
但還沒等他想明白了事情,就聽那邊爲首的大漢發出一聲咆哮:“還不動手!”
大漢的吼聲剛剛落下,林浩宇就感覺身後寒毛直豎。一股藥粉随着風刮到自己的身上,自己隻感覺到身上一陣酸麻癢痛,那藥力便順着周身的竅穴湧入經脈之中,一陣乏力感湧上心頭,他隻感覺自己的骨頭都有些酥軟了!
下一刻,一股金風從他的腦後傳來,方才還畏畏縮縮的王忠已然提着一柄匕首,惡狠狠地刺向了他的後心!
到了此時,林浩宇哪裏還能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恐怕自己一進城就落入了這王忠的眼中。那成衣鋪的掌櫃、甚至是客棧的掌櫃,都是這個王忠的同黨。
林浩宇自然不無防範,對于自己的吃食和環境都有了解,可現在這情況。這些人必然是在自己的那張床上或者是在自己買的這一件衣物灑下了藥劑,而現在這身後撲來的粉末,則是一種藥引。兩相結合之下,就能将這些早已粘在身上的藥劑引出藥性。否則自己身邊還有老奸巨猾不知深淺的玉佩,怎可能如此輕易着道!
但林浩宇好歹也算是久經戰陣之人。雖遭王忠偷襲,自己肉身也酸軟無力,但對付這普通人的王忠還不在話下,他側身閃開王忠的攻擊,随後運起氣勁,一掌打在了王忠的後背上。
若是擱在平日,林浩宇這一掌至少也能将王忠打一個渾身骨骼盡斷,可他身中劇毒,一身實力百不存一,也隻能将王忠打得口吐鮮血了。
王忠吃力地直起身,狠狠地擦去了嘴角的鮮血,他的确隻是一個普通人,不然也不能騙得林浩宇的信任,林浩宇這一掌他受的并不輕松,一口鮮血吐出,心中兇性大發:“娘的,别殺了他,弄殘就好,這次的财物我少要半成都行,把最後一刀留給我!”
對面爲首的漢子大聲笑道:“好說,好說,這話我愛聽,這小子咱們一定招呼!你那半成收益就給我了,哈哈!”
喊完,這漢子猛然舉起了手中的鋼刀,帶着十個手下,向着林浩宇就沖了上來。
在他們料想之下,林浩宇已經如此虛弱,他們想着的已經不是怎麽和林浩宇鬥了,而是在想将林浩宇弄個半死,多賺這半成的份額,賭石場上當然沒有算計,大家講究一個公平的環境,但是對于初來乍到的小肥羊,一旦落入有心人的眼裏,不算計才怪;公平隻能針對具有相同地位的人來說的,當你貿然闖入一個圈子,還指望有公平,真是癡人說夢。
聽着這些人将自己當成一頭豬一般,讨論着各自該分多少肉,林浩宇隻感覺一陣怒氣沖天,連雙眼都有些發紅了,自從入了魔教到現在,他哪裏還受過這種戲谑?!
“慈了個悲催,貧道真算陰溝裏翻船,平時隻有貧道坑人的時候,這個世上還有人敢坑貧道!世上之後貧道坑人的時候,沒有貧道背坑的時候!也罷也罷,貧道就替靈官爺超度了你們這些孬貨!”玉佩憤怒的聲音想起,一股比林浩宇平時感受到的強大到不可想象的真炁湧入他的經脈之中,玉佩怒極之下,露出了平時藏的私貨。
但林浩宇沒有計較,反而覺得此時玉佩的聲音無比悅耳,随着真炁的湧入,林浩宇眼中的厲色增強了幾分,怒氣減少了許多,畢竟,主動權已經落到了自己手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