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雲派掌門爛柯真人的命令下,天地教的教徒們興高采烈地沖進了廣袤的西南地域,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鐵疙瘩被他們升上了天,将整個西南的地形、地貌全都記錄了下來。
這些鐵疙瘩每一個都是流線型,有些有着翅膀,有些則是完全的圓形,在這些鐵疙瘩上面都雕刻了不少法陣,可以用于探索和記錄。
隻是對于普通的老百姓來說,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爲了降低影響,天地教教徒們才很是不情願地将一些遮掩形體的法陣銘刻在上面。
與此同時,正道聯盟的議會也炸了鍋,一次将天地教排除在外的會議悄然召開,而會議質詢的對象,當然就是那位痛失愛徒、幾近抓狂的爛柯真人。
“你放出了一條毒蛇。”姬淩雲盯着攔着真人的眼睛,雙目之中是毫不掩飾的憤怒。今天的他沒有穿那身明黃色的龍袍,而是換上了一身頗爲複古的黑色龍袍,此時他的臉色也像他這身衣服一樣的漆黑,幾乎就能夠滴得出水來。
爛柯真人絲毫無懼地與姬淩雲對視着,滿臉的無所謂除了讓姬淩雲更加憤怒之外起不到絲毫的作用,而她的話語則令姬淩雲半天說不出話來:“貧道得知那罪魁禍首逃脫了,難道讓貧道無動于衷嗎?毒蛇?不過是一條蚯蚓罷了,天地教那幫廢柴是個什麽實力,難道在座的諸位一點都不知道麽?”
“因爲知道。才會覺得恐懼。”說話的是天符宗的清泉上人,他修的倒不是姬淩雲的帝王之道。因此語氣還算平和,“你根本不知道天地教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擁有多麽大的威力。你甚至不知道那牛重天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足以威脅到元嬰期修士的東西!”
爛柯真人冷笑一聲:“吓唬誰呢?還元嬰期,就他們那些垃圾,能夠擊敗到化液期修士就是祖上冒青煙了。”
說着,爛柯真人面色趨冷,右手食指虛空一動,虛空中一陣琴音傳來,悅耳卻把爛柯道人的實力暴漏無疑,随後她那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再說,貧道隻是讓他們去那裏放放‘衛星’、‘飛機’。幫助貧道尋找那殺害了我徒兒的元兇,可沒說讓他們在那裏傳教,就他們那種薄皮大餡的玩意,即便飛的再高,也不過一記飛劍就能打下了的貨色。那些玩意一點真炁都沒有,吓唬凡俗之人還行,所謂格物之理,一群瘋子的臆想而已,他們的鐵疙瘩再硬。飛的再高,比得過貧道的破酆都麽?。”
聽得爛柯道人如此言語,在座的那些老資格們便不由得一抖手,說實話。這爛柯真人的話也沒有什麽錯處,畢竟她接任掌門之位時日不久,沒有參加過當初正邪聯手圍剿天地教的那場戰鬥。根本不知道天地教到底有什麽底牌。
這些老資格卻深知天地教有什麽底牌的,奈何當年圍剿的細節是不可能透露出來的。他們隻能說天地教如何詭異、如何危險,卻拿不出任何的有力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話有多麽正确。當日天地教手中掌握的,可是足以讓整個中域、甚至整個人間大洗牌的武力,否則正魔兩道又怎能齊齊打上門去?
如果任由天地教所謂的格物之理發展,毀滅修真界的可能性都有,那群瘋子太可怕了。不過當年那位天地教教主也算溫和,隻是将那些東西曬出來,就與整個修真界簽訂了契約,這契約共四條。
一,天地教歸入正道之中,保證所有研發之物,在未經過正道聯盟審核之前不外洩給凡間;
二,天地教不再研發大規模、大威力的殺傷性武器,現有武器将削減百分之三十,并永不增加;
三,正魔兩道以後不可幹涉天地教的正常運行,無權對天地教的研究指手畫腳;
四,正魔兩道所有參與者不得将此次圍剿的任何細節透露給後人,以免引起各門派後人對天地教的戒備,使得天地教與其他門派之間發生不必要的對峙。
這些條款,可是當年諸多的參與者以本門氣運、姓名、甚至是祖師之名發誓後簽署的,看似是天地教吃了大虧,但實際上卻是天地教占了大便宜。
誰讓這些修道者也是人呢?是人總是貪生怕死的,雖說諸位都是正道,但正道之中爲了長生自在而求道的人是有不少,當時天地教那些武器一爆炸,雖說天地教定然滅亡,但在場的那些正魔兩道精英也必然死傷狼藉。
因此,在之後的日子裏,無論是正魔,還是聽到了風聲的其他宗門,都對天地教起了防範之心,将整個天地教封鎖起來,天地教本身隻允許其低輩分、低修爲的弟子在人間行走,采買些研究所用的資料。
這邊的爛柯道人一看衆人不再說話,便發出一聲冷笑:“怎麽,沒話說了麽?想要和魔教保持一個好的關系就直說,畢竟那幫瘋子發起瘋來誰都會頭疼,貧道也不會在這方面折了你們的面子。”
正邪不兩立,如今能在北方那幾大王庭的壓迫下結成有限的攻守同盟,已經惹得不少人反對與不滿了,雖然他們是打着“爲了中域黎民百姓”的旗号,着實是影響到了他們的威信。可話私下說說可以,真拿出來,除了爛柯道人這種肆無忌憚之輩,還有誰敢提上一句?
言心宗的釋律威禅師一聲幹咳,宣了一聲佛号:“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爛柯道友此言差矣,我等對那天地教的防備,皆是處于他等心性考慮,須知天地教的功法、典籍,俱沒有明顯的正邪之分,這門人弟子的心性,也不是個個向善,再加上他們手中那些詭異的器物,一旦被奸人所用,定然天下大亂……”
“天地教隻是亦正亦邪、可正可邪,那魔教可是邪到了骨子裏,也沒看你們怎樣,現在在那裏鑄城的可不僅僅有貧道這靜雲一脈!”爛柯道人很是不客氣地将他的話打斷,而後身形幹脆逐漸變淡,隻留下一句話在會場之中飄蕩,“貧道不管你們有什麽難言的苦衷,反正貧道徒兒的仇必須報!”
姬淩雲的心神與會堂的根基仙器相接,雖然他正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神,可此時會堂之中依然回蕩着無數的風暴。
清泉上人歎息一聲:“也是當年協議帶來的後患啊,那一日貧道也是太過手軟了些。”
“再說這些已是毫無意義,現在切不可讓他們真正的發展起來。”釋律威禅師的聲音很低沉,但卻有一種不可置疑的味道。
姬淩雲沉着臉點點頭:“那就抽調各個門派的精銳人手,在天地教活動的範圍外駐紮下來,禁止他們外傳,同時告訴爛柯道人,必須将天地教從内部看好,否則我們無法保障他們的安全。”
在座的衆多掌門紛紛點頭,神魂便在會堂中緩緩淡化,姬淩雲看了看爛柯真人剛剛在坐過的地方,吐了口氣:“若不是朕心懷天下、慈悲爲念,早把你與那人的關系抖出來了,你還能冠冕堂皇的端坐在這裏,哼……”
……
第二日清晨,林浩宇緩緩從入定之中醒來,睜開眼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一夜的精修雖然沒有讓他的真炁精進太多,卻也讓他神清氣爽。
他起身下了床,簡單地整理了一番,便向着大堂走去,他剛剛點了一份早餐還沒有開吃,便看見王忠從大門處進來,于是他招了招手,示意王忠過來坐。
這裏的小二顯然與王忠很是熟悉,因此在見到王忠之後沒有太多的謙恭和客氣,而隻是微笑着點頭緻意,王忠同樣笑笑,走到林浩宇的桌前坐下。
林浩宇再沒有管他,而是恭恭敬敬地開始了餐前的供養,這番舉動令王忠看在眼裏也是驚歎,這般虔誠的道門居士,現在可是不多見了。
直到林浩宇用完了飯,王忠便問道:“不知林公子今日有什麽打算?”
林浩宇張開嘴還沒等說話,就聽那玉佩的聲音先在自己的耳旁響起:“趕緊去賭石,先弄兩塊好石頭給貧道補補身子,你拿着貧道剩下的邊角料,也能發上一筆。”
林浩宇那到了嘴邊的“熟悉環境”四個字就不得不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笑道:“當然是賭石了,來了南疆,若不先玩一趟賭石,豈不是掃興知機?”
王忠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他立刻答道:“這樣也好,不過林公子,在下有一言相勸,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隻管說就是了,在這個地界,你比我熟悉環境。”林浩宇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王忠點點頭:“公子說話帶着中域口音,也沒有辦法短時間内改正過來,但穿着上還是注意一下好些,稍後還請公子先随我去換上一身南疆的衣物罷。要知道,這些帶着石頭從南域過來的蠻子,最是狡詐不過了,您若是不改換一番形貌,那些蠻人見到你是外地的,定然是回想坑你一番的。”
林浩宇聞言也是點頭,防人之心不可無,王忠說的很有道理,他對王忠說道:“這裏你熟悉,還是你帶我去買一身衣物。”
“是。”王忠笑着伸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