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衆生,出佛身血,毀謗三寶,不敬尊經,亦當堕無間地獄,千萬億劫,求出無期。若有衆生,侵損常住,玷污僧尼,或伽藍恣私行**,或殺或害,如是等輩,當堕無間地獄,千萬億劫,求出無期……”
直到這部分經文念完,那道紅光才緩緩消散,不論這八十一位僧人如何念誦經文,再也不見一絲佛光從那兩件衣物上升起。一陣微風過處,兩件衣物皆化作飛灰,緩緩飄散在天地之間。
勉強唱完這一整部的《地藏菩薩本願經》,圍成九宮陣的這八十一位和尚再也支撐不住,面色灰敗,雙目無神,定力和尚一驚,連忙招呼爲數衆多的小沙尼上前,将這些大和尚一一擡到禅房之中,奉上清水食物。
“如今,菩薩有了感應,這害死慧空的賊人、連同打傷了空色根基的杜傲天,怕是難逃輪回了。”定理禅師的臉上已經不見一絲焦慮,有的隻有無窮的喜意。
定心禅師點點頭,微笑道:“這大上覺寺不愧是西域有名的古刹,傳承至今必然有其道理。今日看來,這底蘊之深厚,卻是值得我等刻意結交的。”
定理禅師可謂慧心通明,又怎能聽不出這定心禅師的話外之音?他當即點點頭,從袖中摸出一瓶丹藥,向着同濟法師的禅房走去,定心禅師見狀,微微一笑,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便轉身吩咐一個龐大和尚,讓他再找八十一人做完這七七四十九天的水路道場……
且不提這白馬寺之中的歡天喜地,卻說那天符宗内,此刻已然亂作一團。
隻見一道紅得發紫的光暈從天而降,直接沒入那披着雙龍法袍、正在誦經的林承照體内。林承照口中的經典爲之一停,直接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誦經之聲一斷,這場法事科儀便自然而然地跟着斷掉了。擺在天符宗祖師爺神像下的整整三沓、接近百張符篆瞬間燒成灰燼。但那卻根本引不起這些道士們的目光,隻見十多個道士撲到林承照身旁,幫他平息靜氣。
此刻的林承照面如金紙,體内的神魂飄飄搖搖宛若風中的殘燭,似乎再有一股罡風吹來,便會頃刻間煙消雲散。一個老道有些肉痛地拿出一粒護持神魂的丹藥來,撬開林承照的嘴爲他服下。
丹藥入腹,頓時化作一股暖流,直接沖上紫府,在林承照那眼看熄滅的神魂周圍形成一道青色的屏障,将林承照的神魂勉強護住,這老道急急說道:“貧道這丹藥,可不是救命的靈丹,乃是吊命的寶貝。還望諸位道友速速去請靈慧上人前輩來此,再做定奪。”
這一語驚醒了夢中人,瞬間就有兩個道士化作清風向靈慧上人的洞府行去,這天符宗上下,誰人不知道靈慧上人看自己這關門弟子林承照,就如同心頭肉一般?那可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頂在頭上怕摔着,不單單是數百張他親手繪制加持的符咒,就連那小五行陣盤都送給他做了護身的法器!
想起這一茬的道士們,再看向這用丹藥救命的老道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用一顆靈丹搭上靈慧上人的線,使得靈慧上人因爲愛徒欠下他一個人情,這筆買賣無論如何都是隻賺不賠的!
少頃,一道清風吹入大殿之中。待得那清風散盡,一名身高不過五尺、面容古拙清奇的老者出現在大殿之中,滿臉的擔心毫不掩飾,不是靈慧上人又是何人?
在殿内大小老道恭敬地問候照之中,靈慧上人鐵青着臉,用神識将林承照的身體裏裏外外探查了一遍。當他的神識進入紫府之中,看見林承照那搖搖欲墜的神魂之時,禁不住發出一聲冷哼,面容冷峻地說道:“好啊,這幫賊秃,貧道不曾招惹他們,倒和貧道算計起來了。”
靈慧上人這一句話處開口,旁邊的大老道小老道那裏還有不明白是非的?當下也沒人敢開口詢問,不過倒是有幾個心思歹毒的在算計着會有多殺和尚會到倒黴。
隻見靈慧上人從袖子裏摸出一隻巴掌大的小葫蘆,倒出一粒靈丹來,直接塞進林承照嘴裏。這丹藥的藥力,比起方才那老道的丹藥起碼強了百倍以上。隻見林承照的紫府内如同打了一個霹靂一般,一股強橫的藥力直接補充進了他的神魂之内!
林承照那原本仿佛風中殘燭的神魂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原本虛淡的影迹一瞬間凝實起來,雖然依舊是雙目緊閉,但面色已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靈慧上人看見林承照的病情穩住,這才松了口氣,一面爲林承照度入一股真炁,一面問道:“方才,是誰爲一心吊住了性命?”
那個老道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陣喜色,在其餘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站了出來:“回禀上人,晚輩恰逢時會而已。”
這靈慧上人生平最讨厭的便是啰裏啰嗦,久在天符宗門下修行的這些大老道小老道哪有不知道的?因此那老道并沒有扯什麽天人知道、慈悲爲懷之類的大道理,說完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原地。
靈慧上人點點頭,抖手扔過去一本法訣,說道:“你救了一心,便是有恩與貧道、有恩與貧道這一法脈。這部《靈符秘典編撰》乃貧道近些日子編修,你且拿去觀看。若有不懂之處,可以到貧道處聽講三次。”
靈慧上人親自編撰的典籍啊!三次到靈慧上人門下聽經的機會啊!
聽了這兩個獎勵,周圍不少老道露出了追悔莫及的神色。如果知道一粒“續靈丹”能有如此神效,哪怕那丹藥是用來保命的,他們也會義無反顧地拿出來!
也不管這些老道們的心念電轉,度完那股真炁的靈慧上人開始掐指推算這前因後果。隻見一股子清氣自靈慧上人頭頂騰起,轉眼間便在靈慧上人頭上凝聚了一朵方圓三尺的青色蓮花!
聚頭頂三花、凝胸中五氣,這是修真一途必須經曆的、也是最重要的部分!靈慧上人用心推算之下,無意中露的這一手可着實震撼了不少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下算計着靈慧上人的道行有多麽深厚,那境界到底是結丹期還是元嬰期?甚至,已經臻至那羽化至境?
随着靈慧上人的不斷推算,附近的天地元炁逐漸激蕩,一大片灰黑色的烏雲随着這些天地元炁凝聚而出,逐漸成型。而靈慧上人的臉色,就如同頭頂這片烏雲一般,越來越黑。
一陣微風拂過,一個勻稱的身影在清風中緩緩出現,正是天符宗當代宗主清泉上人。隻見這清泉上人并不說話,隻是将一隻手抵在了靈慧上人的後心,就見靈慧上人掐動印訣的速度轉瞬間變得愈發的快了。
“好賊秃!好賊秃!”靈慧上人停下推算,一時間面色鐵青。化作一道青色的霹靂就要向山門外飛去,卻被清泉上人一把抓住。
清泉上人那柔和的聲音響起,宛若溪水淙淙一般,無形之中帶着讓人平心靜氣的力量:“三長老,爲何這般暴怒?你到底推出了什麽?”
“白馬寺那幫秃驢,聯手西域大上覺寺那幫秃驢,用佛門的秘法,将貧道這寶貝徒弟生生地算計了。若非貧道接到消息及時趕來,又有同門慈悲出藥吊命,貧道這寶貝徒弟便生生的被他們坑害了。魂入九幽地府,哪怕貧道有萬般法力,也定然是徒呼奈何!”靈慧上人咬牙切齒地說道,言語之中的怒氣逼得周圍衆人生生的退了一步。
清泉上人聞言,挑了挑眉,一張俊逸的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那西域的大上覺寺,雖是傳承久遠,卻是亦正亦邪,若是他們坑害了一心,倒也可能。但那白馬寺,乃是我中域玄門之正宗,最講究因果福報,怎麽……”
“貧道的推算,這法術那是對着兩人而去。另一股力量雖是去向不明,想必是沖着前些時日坑害了慧空和尚、名震正邪的林浩宇去的吧?這幫秃驢,面慈心毒,對一個不過築基期的弟子行此暗算,想必那林浩宇早已魂飛魄散罷!”靈慧上人的聲音之中充斥着不屑,但更多的是怒氣。
清泉上人默然,慧空和尚的圓寂,放在正邪兩道上都是件大事,他又如何不知?但他還是搖頭說道:“三長老還請消氣,這事情還是宗門出面比較好,你我的修爲、身份,是出不得這處地界的。”
靈慧上人聞言,似乎也是想到了某些關礙,一時間面色就不太好了。他冷哼了一聲,點頭說道:“也罷,那就交由師兄你了。可這件事,若沒有一個答複,那白馬寺、連同西域大上覺寺,可都和貧道這一法脈結下血仇了!”
說罷,靈慧上人轉過身來對那些站在一旁的老道說道:“他佛門有坑害人的秘法,莫非我道家沒有解救人的招數?那佛門未免越權了罷,勞煩各位在祖師爺面前爲小徒誦念經文,請祖師爺解救小徒于水火之中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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