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年份的玉髓液,第一壇起價五千貫!”精瘦的老者在拍賣的台子上說着,清朗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拍賣行。
“五千五百貫。”
“六千貫。”
“六千一百貫。”
……
一個個報價不停地被報出,你争我奪好不激烈。空氣中,彌漫着那玉髓液香濃的氣息。
林浩宇看着那些競價的商賈,臉上露出一個很不屑的笑容。這玉髓液,足足百壇,但讓這些商賈瘋搶的,也僅僅五壇。當在場的那些達官顯貴們開口的時候,他們會老老實實地收手。
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這些商賈,林浩宇笑着問侍立一旁的侍女蘭雪:“你說,如果小爺我突然出價,會怎麽樣?”
這蘭雪是碧秀安排給林浩宇的四名丫鬟之一,修爲不高,長相隻能算得上是中上,但足夠機智。她聽了林浩宇的問題,很恭謹地回答道:“有些人會倒黴。”
“爲什麽?”林浩宇眉頭挑了挑,很開心地問道。
蘭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公子您的出現,到現在爲止還在北燕朝上層中流傳,這些商賈卻隻能算作中層。螞蟻或許會通過山雀獲知蒼鷹的一點信息,卻也僅僅是少數的幸運兒。一旦他們與您競價,那麽我想,會有不少山雀伺機滅殺他們。這樣即便不能讨好到您,也不會得罪您,反而賺了這些蝼蟻的家财。”
林浩宇的眉頭挑了挑,突然笑道:“那我們便試試。如你所說屬實,以後無論公子我爬到什麽位置,你都是我的第一貼身侍女。要是你錯了……”
蘭雪的臉色就是一白,算得上冰雪聰慧的她,怎能不理解林浩宇的弦外之音?但她還是鎮定下來,看了看現在的拍賣價格七千一百貫,脆聲報出一個七千一百零一貫的價格。
這個價格,是**裸的打臉價格,也實實在在地破壞了既定的規則。
在在座的北燕朝達官顯貴們疑惑、了然、驚喜這三種情緒的轉變中,普通的商賈們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那個喊價七千一百貫的商賈怒吼着,喊出了七千二百貫的價格。
但蘭雪并沒有被被這怒氣所打動,仍舊慢吞吞地加了一貫大錢。,無論那名商賈喊出多高的價格,蘭雪始終都隻加一貫,不緊不慢地跟着。
看着林浩宇的面容,幾個消息靈通的富商當即恍然,于是眼觀鼻鼻觀心,不再理會場中的喧鬧。當價格提到九千零一貫後,那名商賈終于放棄了。
蘭雪向着那名拍賣師點點頭,又向那些正看向她的達官顯貴報以微笑。拍賣師揮了揮手,兩名夥計便将那壇酒直接送到林浩宇手中。
慢慢地品着這佳釀,林浩宇有些無趣地說道:“你方才犯規了。”
蘭雪臉色一白,輕輕地說道:“奴婢知錯。奴婢不應該對他們笑。”
林浩宇點點頭,笑了笑:“你知道該怎麽做。”
蘭雪的臉色更加蒼白,她緩緩端起那壇酒,就要向那名商賈處行去。隻是她仿佛經受着天大的恐懼,每走一步路,渾身都會輕微的顫抖。
“你很聰明,但,不應該把聰明用在不對的地方。”林浩宇淡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蘭雪的顫抖愈發的明顯了。
“也許你不知道,小爺我最讨厭的,就是這種想無意中改變什麽的小動作。也罷,你剛剛來我身邊,隻此一次,下不爲例。”
蘭雪這才松了一口氣,蓮步輕移,在那名商賈不解的眼神中,将那壇被喝了一小杯的玉髓液送到他的手中。
“上命難以下傳,就是因爲這種聰明人太多了啊……”林浩宇想着,靜靜地看着台上一件件拍賣品被擡上、被拍走。直到蘭雪回到他的身邊,依舊毫無所覺。
他想到了林福,那個讓他恨不得招魂出來再殺一次,不,是招魂出來折磨萬遍、然後鎮壓九幽之下讓他永不超生的林福。
“當年的林福,想必也是這樣做的吧?通過似是而非的方法讓下人曲解爺爺、父親的命令,自己不但責任,卻也在無形中樹立了威嚴。”林浩宇向着,頓時感覺有些怒氣上湧,一股莫名的煩躁之感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那名年老的拍賣師做完了自己今天最後的工作,微笑着,用清朗的聲音對在場的衆人說道:“下面,由請本行新來的拍賣師林可茹小姐,爲大家拍賣今天的壓軸物品!”
說罷,這老者向着台下深深一禮,轉身下了台去。每股多久,兩名壯漢吃力地擡着一個不大的箱子走了上來,小心翼翼地将那箱子放在台上。
,一名面罩輕紗、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上台來。這女子輕柔的聲音在大廳之中回響:“小女子林可茹,見過各位。初次登台便拍賣這壓軸物品,小女子甚是惶恐,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各位原諒。”
這輕柔的聲音帶着很暖,令人很舒服。當即就有不少人紛紛叫嚷着“不會讓姑娘難做”,這美女的威力,着實強大。
隻見這林可茹慢慢地掀開箱蓋,露出裏面的一大塊湛藍色的礦物。這礦物隻有半個箱子大小,卻令兩名壯漢吃力地擡上來,其密度可想而知。
就在箱子打開的一瞬間,便有不少識貨的驚叫道:“深海寒鐵?鍛造兵刃铠甲的上上之選!”
聽得下方衆人驚叫,這林可茹非常滿意這種效果,她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道:“大家果然識貨,這便是深海寒鐵,是一種鍛造武器盔甲的良好原料。它的密度,是黃金的十倍,硬度,則是百煉精鋼的五倍以上,更兼具冰寒的屬性,有鋒銳攻擊、固化防禦的效果,可謂能攻能守。”
說話間,一名武士提着百煉長劍,對準那塊原礦就是一劍。那劍刃上閃耀的光芒,顯示着這名武士至少有築基中期的實力!
一劍擊中,那深海寒鐵上濺起大片的火花,百煉長劍應聲而折,而那寒鐵上卻沒有絲毫的痕迹留下。
很滿意地看着這個結果,林可茹柔柔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便是深海寒鐵的防禦能力。一般的铠甲,隻要加入一塊幾兩重的寒鐵,就能将防禦力提升一倍。現在,這塊寒鐵起價十萬貫,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萬貫,競價開始!”
就在這時,林浩宇那帶着一點點纨绔、一點點邪氣、一點點玩世不恭的聲音響起,肆無忌憚的話語讓庭中一大半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臉上:
“這寒鐵很不錯,想必林姑娘你更不錯。隻要你摘下面紗,給小爺看看你的長相,那麽這塊寒鐵拍出多少錢,小爺就給你多少錢,怎麽樣啊?”
林可茹聞聲,面紗下的臉色就是一變。她強笑着,對林浩宇說道:“這位公子說笑了,小女子蒲柳之姿,怎堪入公子法眼?這面紗還是不摘爲妙,免得污了公子的眼目。”
林浩宇很堅定地搖搖頭,那種肆無忌憚的話語當場脫口而出:“老子最煩的就是你這種唧唧歪歪的,今天這面紗,你是摘也得摘,不摘也得摘,别讓老子親自給你摘!老子的話就放這兒,你若是長得還可入老子法眼,老子就收了你在身邊做個丫頭又如何?”
這話語就透着邪性和霸道。那林可茹氣的渾身發抖,卻不敢大聲罵回去:“這位公子,口頭積德!”
林浩宇邪笑着,緩緩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口頭積德?小爺說的都是心裏話,哪裏敢口頭不積德呢?林姑娘,你還和小爺一個姓呢,在這相遇,豈不是緣分?”
“你……”那林可茹見林浩宇步步緊逼,下意識向後退去。哪怕是爲了這間拍賣行,她也不可能當面反抗。
林浩宇一邊看着她,一邊在體内運轉白虎神訣,将體内那柄已然更顯黯淡的金劍溝通。他不确定在這裏會發生什麽,但既然杜傲天發話爲他承擔一切,那他再不狐假虎威,做出随心所欲的姿态,就會被杜傲天看不起了。
就在這時,四個拍賣行的守衛沖了過來,大聲喊着:“那位公子,還請自重!否則,我們就隻能将你請出去了!”
說話間,四個守衛已然縱身來到台上,直接堵住林浩宇的去路。林浩宇冷哼一聲,猛然一掌抽在正對面那個守衛的臉上,發出一聲脆響,吼道:“你們敢讓老子自重?老子的分量是你們能夠稱量的?啊?”
那拍賣場的守衛的臉色當場變成了豬肝色,他猛然拔刀,大喝一聲:“上!把這位不知自重的公子請出去!”
其餘三名守衛轟然應諾,張開膀子就要架着林浩宇向外走去。
一聲帶着邪性的聲音遠遠傳來,讓場中所有顯貴打了個哆嗦:“本座倒是要看看,誰敢動他?讓他自重,你們也配?”
一陣清風吹過,杜傲天那紫色的身影出現在大廳中,他輕笑着,慢慢地說道:
“拔刀的那個,自裁,其餘人,自廢一臂,這事情就算過去了。本座,沒有罪及家人的習慣。”
拍賣行的掌櫃一聽這聲音,慌裏慌張地跑了出來,對着那四個人喊道:“還不多謝天王恩典?”
同時對着這四人傳音:“快動手罷,否則就是個罪及九族的下場。你們的後路,我會安排好。劉三,你的家人我會照顧好!”
這“天王”二字一出,那四人當即跪倒在地,在這裏厮混的,又有哪個不是消息靈通之輩?
隻聽四人疾呼“謝天王恩典”,三條手臂、一顆頭顱掉落當場,血腥氣四濺。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林浩宇古怪的笑聲陡然響起,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将手伸向了那林可茹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