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聞秀的手段不過隻是引子而已,林浩宇的問題歸根結底在于他自己,魔教與道教的分歧是林浩宇現在隐患最大的地方,他以前将道魔融合曾經幫助過自己修爲大增,但在現在,這個手段卻也成爲了他有法使不出的原因,而且林浩宇方才的戰鬥中又露出了本來面目,想用自己本來的這張面皮一路走到中域腹地,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一般。
在這個時候,林浩宇也隻能找玉佩,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動用一點真炁,使用移形換影的法門,将自己的臉連同氣質全部換一個遍,否則不說遇到那些凝丹期、化液期的修士,便是一個煉體期的修士就可以提着自己的腦袋去領賞了。
玉佩沒有當即回答,而是在略作沉吟之後回答道:“如你是說所言,我身受重戗,靈智不全,甚至連記憶都未曾恢複,所以對你這種情況并沒有很好的應對之道,若是你師叔沒有發話,我便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給你任何幫助,免得害了你。”
玉佩顯然是因爲黃興真之前的話而産生了一些自責,他解釋道:“你也不必過于擔心自己的安危,有你師叔暗中保護,即便是那些元嬰期的掌門都無法傷你分毫,你現在需要的就是不斷地曆練自己。讓自己通過這次旅程有所感悟。找回真炁的控制權。”
林浩宇聞言,也隻能點點頭,自己此番行動,也是黃興真對于自己的考驗,若是連這個坎兒都跨不過去,還修什麽道?
他找了一個地方,将身上破碎不堪的衣物脫下。換了一套淡青色的儒衫,将黃興真凝聚出的那柄匕首揣在懷裏,而後從百寶囊中摸出一點面泥塗在臉上,這一番收拾之後,若不仔細觀看,定然是将他當做一般的讀書人。
非是他不能夠多做修飾,而是因爲他此刻的身份太過敏感,過多的掩飾反而有了欲蓋彌彰的感覺,他也不知道中域那邊現在局勢如何。隻能這樣輕易遮掩一下便好。
長吸了一口氣,林浩宇再度拿出一枚玉佩挂在腰間,甩開大步向着東北方向行去,林浩宇身上寶物不少,都是在盧新明仙府之中繳獲的,但林浩宇現在一件不敢拿出來。這些東西頗爲顯眼。或許現在看似便利,可萬一被有心人察覺,這就不好了。
……
此時,随着林浩宇的暴露,整個南疆地區、包括西南地域全部沸騰了,各色關于林浩宇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到了各大門派的耳中,南域那些在盧新明仙府中被林浩宇擺了一道的門派紛紛暴怒,用最快的時間封鎖了南疆通往南域的各個通道。
作爲目前最關注林浩宇的兩個人,這條消息幾乎同時落到盧新宇與爛柯真人的手中時,兩人的面色都是一陣變幻。也不知是悲是喜。
還不等爛柯真人去找,盧新宇便自動找上了門,口中道:“真人,目前天上的衛星共兩顆,在下打算将其中一顆及相應的資源一同調往南疆,配合那裏的通道共同追繳林浩宇這個魔教的孽障。”
爲了防止爛柯真人疑問,盧新宇解釋道:“那林浩宇現在的狀态很不好把握,即便是親身經曆了與他戰鬥的宣化門衆人和言心宗釋聞秀都無法确定他是否真的走火入魔,現在的情報上顯示他學會了縱地金光術,在下不得不多做防備,用另一顆衛星封住通往中域的道路。”
爛柯真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一切你做主就好了,如今他已經暴露了,我想在那個狹小的範圍内,憑借天地教的技術不難将他抓出來吧?”
“天上有我們的衛星、無人機,地上有各個門派、世俗官府的搜捕隊和追殺隊,他是逃不掉的。”盧新宇自信滿滿,“哪怕他動用了縱地金光術,以他的實力也無法一下逃出太遠,因此隻要封鎖了空中,還怕抓不到他麽?”
爛柯真人點點頭,說道:“貧道要去南疆走一遭,就不在這裏耽擱了,我會留下雲兒在此地,若有消息,便讓她傳給我罷。”
說完,也不等甯新宇有所反應,爛柯真人大袖一揮,一片金燦燦的星光将她端坐的地方籠罩,當金光散去之時,爛柯真人早已不見了蹤迹,這一功法瞬間讓甯新宇的眼皮再度跳了跳。
再說爛柯真人,架起遁光想着南疆方向趕去,一路上風雲相随,遮掩住她的遁光,可是她還未離開西南地界,就有一道金光将她的去路阻住,這金光燦爛奪目,卻是看不清其中的虛實。
“回去吧。”金光中傳出一個淡漠的聲音,聽不出男女,卻自有一股不可違逆的威嚴。
爛柯真人雙目中精光閃過,冷喝一聲:“裝神弄鬼,給貧道現出真身!”
随着這一聲斷喝,天地元炁瞬間澎湃,向着那團金光狠狠地壓了過去,一聲聲爆鳴從虛空中傳出,那是一片空間之中天地元炁密度超出上限後所造成的,一大片烏雲在空中凝聚而出,丈許長的雷光在烏雲中翻滾不休。
這一擊,爛柯真人看似沒有掐訣念咒,世界上卻已經調動了方圓十裏之内的天地元炁,龐大的靈壓甚至将她自己散亂在外的頭發都吹了起來!
然而這一擊卻沒有對金光造成任何傷害,澎湃的天地元炁在接近金光的瞬間,便化成了最溫馴的綿羊,并且迅速傳導,這些被爛柯真人調動的天地元炁漸漸平複,烏雲、雷霆緩緩消散。
看到這一幕,爛柯真人的眉頭便禁不住皺了一下,能夠不露聲色地化解他的攻擊,最起碼在對天道的理解上是要高出她一籌,不過真正動起手來,看的可不僅僅是這個,她自然有信心将對方拿下。
“回去。”淡漠的聲音帶上了冷漠,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從金光之中散發出來,爛柯真人隻感覺渾身一陣冰涼,顯然對方這是在向她展示自己的修爲與經驗,證明真正動起手來也不會怕了她。
爛柯真人盤算了一番,雙手驟然拂動數次,就像虛空中有一張古琴一般,一小節铿锵的琴音傳出,化作道道利刃向着金光攻去:“貧道要過去,你還攔不住!”
“是麽?”對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淡漠,也不見他稍有動作,那些音符化作的利刃還沒有近身便化作五行,根本不能給對方形成任何有效的威脅。
金光輕輕地震動了一下,聲音裏終于帶上了不耐煩的情緒:“最後一次,回去。”
這次,爛柯真人才有了一點點猶豫,對方的表現實在是讓她摸不清脈搏,看不清對方的實力,她有些猶疑地問道:“閣下何人,在此阻住貧道的去路……”
一根戒尺猛然從金光中射出,爛柯真人下意識地覺得臉上一陣發疼,數日前所受的傷讓她瞬間記起了對方,她剛想轉身離開,就見那戒尺砸在虛空之中,一道漆黑的裂縫拉開,透過裂縫可以看見,那後面正是靜雲派的山門!
龐大的壓力從金光中湧出,将爛柯真人牢牢禁锢,而後丢垃圾一般将她丢盡了裂縫之中,那根戒尺毫不容情地排在了爛柯真人的屁股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爛柯真人對自身的掌控何其強橫?當下便感應到上面腫起一個大包,難以言喻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她的臉上頓時泛起一片紅暈。
她想要回頭怒喝,卻發現那道裂縫早已封閉,隻留下一片湛藍的天空,她咬了咬牙,也隻能面色鐵青地飛回自己的丹房,她明白,對方若是鐵了心的不讓她進入南疆,那麽任由她如何,也會被牢牢阻住。
看着爛柯真人消失在裂縫之中,那團金光緩緩散去,一個虛淡無比的身形顯露了出來,他歎息道:“唉,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不是……貧道還不一頓戒尺打你個渾身桃花開?”
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他的身形瞬間破碎,化作一捧金光消失在天地間:“神外化神,化神萬千,這種法門在這一界施展開來還真是費力啊。”
就在爛柯真人被驅逐的瞬間,數百個凝丹期以上的高手都有了同樣的遭遇,不過他們并沒有爛柯真人這般幸運,而是被那根戒尺打得滿頭是包,反抗最激烈的那位,甚至被直接敲斷了三條肋骨!
這些高手說什麽也鬧不明白,爲什麽那根看起來就像一根新鮮竹子剖出來、甚至連一個法陣都沒有銘刻,隻是刻着“師父再打我一次”七個鬼畫符一般字迹的戒尺,爲什麽會有如此的力量?
聚财仙坊之中,吳飛羽看了看手中的情報,瞬間想起了那個深不可測的黃興真,略一沉吟後,他有些艱難地頒布了一個命令:“所有弟子在遭遇林浩宇之時,萬勿與其發生沖突,可就近尋找通道獲得支持!”(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