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粒龍眼菩提倒也罷了,所謂的賣點也不過是掌門方丈加持,相當于道門元嬰期的老和尚的确是個高手,但在林浩宇随手捏碎這塊石頭時候怎麽也不夠看;倒是那二十七顆舍利子算是大出血,佛門的舍利雖說與道門的不同,修到高深處的和尚除了本命舍利之外還會凝結其他舍利,但二十七顆這個數量着實有些驚人。
按照他本來的想法,隻是想要将林浩宇打殺了便是,反正隻要讓他坐實了魔教教徒的身份,那自己這邊怎麽說都可以。可現在既然已經如此,他也隻能大出血了。
而此時,旁邊的釋聞秀也是面如死灰,他怎麽也想不到林浩宇竟然還有這樣的底氣。
見到林浩宇無動于衷,隻是含笑看着自己,一心禅師也是心中一顫,他咬咬牙,又說道:“此外,我這裏還有言心宗秘制‘養心丹’九粒,可以修補元神上的傷勢。”
“養心丹”一出,不光是在場衆人聽着眼熱,一心禅師自己更是心頭發疼,那可是言心宗真正的秘制丹藥,能夠治愈元神上的傷勢。偌大的言心宗每年産出也不多。他這個凝丹期的和尚一年也不過九粒的配額,如今爲了安撫林浩宇,他一次性拿出将自己全年的配額都拿了出來,怎能不讓他心疼?
暗中的黃興真聽了一心禅師的單子,傳音道:“這和尚可真是大出血了,答應吧。”
林浩宇聞言,滿意地點點頭。一心禅師連同釋聞秀身邊的紫氣緩緩飄散,俯首站立的一心禅師和跪倒在地的釋聞秀同時出了口氣,一心禅師自知這是林浩宇很滿意自己的禮單,連忙從百寶囊中掏出一應物件遞給林浩宇,林浩宇招了招手,隔空取過,随手塞進百寶囊中,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衆人的心頭跳了跳。
“我在乎的不是禮單的貴重與否,而是在于你們的誠意能否将我打動。要知道我的面子還是很值錢的。”林浩宇随口說道,落霞劍從百寶囊中鑽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在他的頭頂盤旋不斷,見了這般情況,衆人在心底破口大罵。
一是罵一心禅師給的東西太過珍貴,他開的這個頭就是榜樣。其餘人若是沒有他送的珍貴。必然會引發林浩宇的不滿;二是罵林浩宇的道貌岸然,明着說是爲了面子,實際上不就是在告訴衆人要以一心禅師爲标準,不能送太少的東西麽?!現在紫氣彌漫,已經将所有人的精氣神鎖死,那柄看起來就是法寶的飛劍隻消一個盤旋,就能輕松将任何一人的頭顱斬下。
硬着頭皮,雲溪真人張口說道:“貧道這裏有‘青松紫雲旗’一套,乃是貧道親手所煉,暗合八卦的一套陣旗……”
林浩宇擺了擺手。将雲溪真人的話打斷:“方才在質詢之時,道長曾爲在下主持過公道,在下不是白眼狼,若是在此刻再爲難道長,實在是有違本心。”
說罷,雲溪真人身邊的紫氣爲之一散。
說實話,若林浩宇真就是因爲被看透了魔教功法而被質詢,他倒是不會如此激烈。真說起來,一心禅師剛剛那一招,離得近的人怕是都能夠看出其中有些貓膩,但這話就是沒有人說,林浩宇不把他們坑一把,那真是豈有此理了。不過雲溪真人當時沒有動手,後來又爲林浩宇說話,他也不是恩将仇報之人。
接着,衆多修士一一送上自己的“賠罪禮單”,無一不是放在凝丹期也算難得的寶物,林浩宇聽着心頭暗驚,但臉上還是那副淡然,将隐世門派嫡傳弟子的架子擺了個十足,那幾個膽敢動手強上的修士,都被林浩宇給坑得死死的,至于剩下幾個明顯是被裹挾和蒙蔽的弟子,林浩宇倒是對他們說道:“我等俱爲三清弟子,上面是一個祖師爺的,漫說諸位未曾爲難小可,即便是有所刁難,那也是除魔衛道心切,看在祖師爺面子上便将這一頁翻過罷了。”
這句話直将周圍剛剛給林浩宇送上大禮賠禮道歉的衆人氣得牙癢癢,特别是一心禅師,他這時候真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不過和尚的臉皮曆來比較厚,他這時幹脆閉目養神,佯作誦經。
不止一心禅師,南域這邊的修士也是憤恨不已,陳伯洪也是死咬牙關,恨不得将林浩宇碎屍萬段。然而就在此時,林浩宇的目光也轉向了他,感受到林浩宇的目光,陳伯洪的頭皮就是一陣的發麻。他本想借着剛剛那個陣勢将林浩宇打殺,以報一箭之仇,可現在情勢急轉直下,林浩宇捏碎了一塊玉石之後便如同那鹹魚翻身一般,徹底占據了主動,那澎湃而出的氤氲紫氣甚至破掉了他花費數十年苦工修成的屍傀邪法,他連逃遁的可能性都沒有。
他的眼角餘光掃過雲溪真人等人,眼底下面帶着怨毒之色,在他看來,林浩宇動用的法術不可能強的太過離譜,自己或許沒辦法,但那些大門派出身的高手必然有化解之道,如今沒有按照預定好的劇本來,非但沒有将林浩宇制服,反而被林浩宇壓得賠禮道歉,這些人簡直懦弱!
他并不知道,林浩宇捏碎的那顆石頭也不過是個障眼法,真正的施術者其實就隐匿在林浩宇身旁的虛空之中,那氤氲紫氣和天門、慶雲、金蓮雖說沒有全力施展,卻也不是這些凝丹期修士所能抗衡的。
“在下師門雖以道德傳世,卻倡導三教合一,故此在下自由也算讀過幾本儒家經典,對儒家的‘以直報怨’頗爲推崇。”林浩宇的聲音漸漸轉寒,“方才在下對幾位道長不予追究,是因爲各位道長未曾刁難在下,那麽……”
林浩宇明明用得是前次,可是這話聽到耳朵裏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懾,讓人爲之膽顫,見林浩宇的目光轉向陳伯洪,諸人的臉色都不由得變了變,中域諸人是一派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南域的則是清一色的幸災樂禍,也隻有當事人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
陳伯洪見到此景,也隻好擺首道:“在下已經爲李公子賠罪了,那可是在下的全部身家……”
林浩宇搖搖頭,冷聲說道:“幾塊礦石、兩瓶丹藥,就想揭過此事?且不說我師門的臉面,我之前可是有好好幫你清理過門戶的,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一心禅師一個人也未必真能起哄,他隻是心有貪欲而已,但這個陳伯洪在後面推波助瀾,更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到最後,林浩宇已然疾言厲色,一股慘烈的殺氣從他的體内湧出,在氤氲紫氣的增幅下向着南域修士狠狠地壓了過去,本來對于凝丹期修士不過吹涼風的殺氣此刻冰寒刺骨,陳伯洪站在壓力的正中心,面色一陣蒼白,而後一口紫黑色的鮮血噴出,顯然已經被傷到了内髒!
在衆人驚詫與恐懼的目光中,林浩宇猛然收回了殺氣,整個人變得一團和氣,似乎又是那個剛剛随吳飛羽來到此處時那個青年,可這下陳伯洪卻是苦了,他本來強撐着真炁抵擋林浩宇的殺氣,如今林浩宇猛然将殺氣撤走,他隻感覺一拳頭打在了空處,說不出的難受,氣血逆行之下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
“說實話,你們南域煉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在下還真是看不上眼,所以就不要拿出來污了在下的耳目爲好。”林浩宇緩緩說道,“若是你真心想道歉,便再拿出些南域特産的礦石便罷,否則……”
陳伯洪聞言,也隻能拱手道:“方才所獻上的禮物,已然是全部身家,現在手中……”
“财與命,不兩全,你之前不是還想用那什麽屍傀之法買在下的一條命麽,咱們禮尚往來爾。”林浩宇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但聽在衆人的耳中,卻是殺氣凜然。一心禅師更是顫了一下,心中羞愧,林浩宇明着是在和陳伯洪說話,實際不也是在威懾自己麽?隻是自己也算名門正派,故而才稍微放過了而已。
陳伯洪咬咬牙,轉過頭對其他南域的修士說道:“在下想向諸位同道借些礦石,待在下回了師門,自然加倍奉還,可将屍傀之法作爲……抵押!”
加倍奉還的價碼雖然高,但比起命來确實便宜了,在場南域的修士人數不少,當即就有不少人慷慨解囊,拿出一塊塊上好的礦石交給他,轉瞬間他的面前便被堆了半人高的一個小堆。
南域修士這都明白,林浩宇是在敲竹杠,自己等人拿出多少林浩宇就能收多少,陳伯洪這個倒黴鬼想少給都不成,而這筆賬自然全部要記在對方的頭上了,翻倍的利息誰不想收?自己這邊這麽多的人還怕他能逃了債、翻了天不成?!況且,就算沒有利息,能得了屍傀之法也是極好的。
看着眼前半人多高的礦石堆,陳伯洪哪不知道自己南域的同道他擺了一道?但他也隻能打碎牙往肚裏吞,先舉手對“慷慨解囊”的通道門拱了拱算是道謝,然後摸出一個備用的百寶囊将這些礦石收起,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林浩宇。(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