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再次出戰


見到朝中大臣和禦前侍衛們,都一窩蜂似的圍攏在趙德芳的周遭,俱都睜大着一雙好奇的眼睛望着被趙德芳緊緊抱在懷中的狙擊步槍,這讓方才還正襟危坐的趙官家實在是坐不下去了,便站起身來,沖着那一群此刻俱都化作好奇寶寶的群臣們,大吼了一聲道:“你們都給朕閃開,芳兒,你帶着你手中的哪一件器物,随朕到垂拱殿來。∷頂∷點∷小∷說,”

待趙官家話音一落,方才還圍攏在趙德芳四周的衆朝臣們。趕緊收起了好奇的眼神,意識到有失體統的他們,趕緊又如一窩蜂似的,忙不疊地退回到了原地,個個如同驚弓之鳥,噤若寒蟬,連大氣都沒人敢喘上一個。

要說這朝中大臣們裏邊,也不都是像方才這般對新鮮事物好奇過了頭而不分場合的大臣們。就拿方才來說,宰相趙普和晉王趙光義他們二人,就沒有參與到這一班大臣擅自圍攏起趙德芳的舉動中來,而是表現的極爲淡定自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即便是在聽到了有些震怒的趙官家那一聲龍顔不悅的大吼,他們也故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因爲他們知道,自己身爲朝中大臣們的榜樣和表率,自然是不能夠參與到她們之中的,便就給在朝中與他們交好的其他朝臣們代勞了,也就放寬了心不急不躁了。

至于趙官家的大怒呵斥,反正又不是針對他們二人的,那怕個什麽呢。

待衆朝臣們如潮水一般,從趙德芳四周的身前退去後,他便趕緊跟在早已經移駕行了一丈來遠的趙官家的儀仗而去,由于前方的儀仗的侍衛和内侍們腳步走的飛快,個個都跟吃了炫邁口香糖一般——根本就停不下來。

而在趕往垂拱殿的這一路之上,趙德芳便隻好跟随在趙官家的儀仗之後,大抵半刻的時辰,這才趕到了垂拱殿内。

進了垂拱殿内,這一路行來的趙德芳已經是氣喘籲籲,剛站定在禦案前三五尺遠後,便趕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而早已經步入殿内站在禦案後的趙官家,見到趙德芳氣喘如牛的樣子,像是故意不給他多少喘息的機會似的,當即一臉嚴肅地問詢道:“芳兒,朕來問你,你可要老是問答朕,如有半句隐瞞的話,便就以欺君之罪論處。”

“父,父皇,這個您,您請放心,盡管問兒臣。兒,兒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若有半句假話,父皇盡管降罪便是,兒,兒臣絕不會說半個‘不’字的。”氣息未定的趙德芳,聽聞此言後,即便在心裏忐忑不已,卻依然佯裝表現出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子,拱手作揖,一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一邊忙不疊地回答道。

“那好,芳兒,你可聽好了。朕來問你,你在方才拿來比試射術的哪一件東西時何物?”趙官家的心情其實跟那些個方寸大亂好奇不已的朝中大臣們沒什麽兩樣,隻是礙于當時的場合不能夠表現出來而已,此時才一臉嚴肅地問道。

在從紫宸殿前的那寬闊的靶場上趕來之時,趙德芳就先是把手中的狙擊步槍收進了長條方盒之中,一路把盒子背在身後趕了過來。此時,待他聽到了自己的父皇對那一把狙擊步槍較起了真來,登時,便讓叫苦不疊的他思忖應對之策來。

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趙德芳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終于找了一個能夠搪塞過去的法子來,這才松了口氣。

“回父皇的話,方才兒臣在靶場上拿着的東西,名字叫做‘火槍’,是西洋人的玩意兒。不知父皇有沒有聽說過‘火槍’這個東西呢?”趙德芳方才想到了古代人稱槍支統一口徑爲“火槍”或者“洋槍”,便趕緊脫口而出回答道。

說到“洋槍”,就不得不說西方人對華夏大地的影響,自打清末開始,西方列強們用堅船利炮轟開了原本閉關鎖國緊緊向他們關閉的大門後,西方洋人的東西便陸陸續續傳入到了華夏大地。

即便是現在,很多東西都還帶着洋味兒呢。

就在趙德芳所生活了二十七年的現代社會來說,火柴也叫“洋火”,自行車叫“洋車子”,兩層小樓叫“洋樓”,蒸饅頭用的堿面叫“洋堿”,長好看的小孩叫“洋娃娃”,就連在華夏大地見到了西方人,也可叫他們“洋鬼子”。以上種種稱呼,凡此種種,俱都自然不自然地被華夏人在最前邊加了一個“洋”字。由此可見,西風東漸影響深遠。

而在古代的時候,自打唐宋伊始,就有不少西方人通過西域的絲綢之路前來做生意。

說到這裏,那個時候的“洋倒爺”們,對後來西方資本主義的萌芽和興起應該也起到了不小的推動作用。因此,在五代十國末年,在中原大地能夠見到一兩個西方的洋人,在身爲一國之君見多識廣的趙官家來說,自然是不會對此感到有太多的驚奇和詫異的。

“火槍?西洋人?火槍?西洋人?芳兒,你快些把你背後的盒子打開,讓朕看上幾眼,你所說的那一把巨大的火槍。”趙官家在聽完趙德芳說的這一番搪塞之言後,卻竟然信以爲真了,在嘴中念叨了兩遍後,便擡起頭來,大步流星地走到趙德芳的近前,臉頰上略微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有些急切想要一探究竟地吩咐道。

既然趙官家想要看趙德芳的那一把狙擊步槍,他哪裏敢不從呢。當即,便把長條方盒打開,從裏面取出那一把狙擊步槍,雙手捧着遞上前去,恭敬地說道:“父皇,這便是我所在靶場上使用的火槍,還請父皇您老人家過目。”

“不用,不用,你拿着它便好,這西洋人的玩意兒,朕可不會玩兒。萬一再擦槍走火了,傷了人那可就不好了。朕隻是要看上幾眼便是,”見到趙德芳畢恭畢敬地把狙擊步槍雙手奉上後,方才還面帶焦急神色的趙官家卻并沒有伸手去接過來,而是一邊連連地擺了幾下手,一邊帶着條件反射一般的警覺往後退了兩步,面露驚吓之色地推辭道。聽到趙官家對于他手中拿着的這一把“火槍”,竟然說出了“擦槍走火”的專業術語來,登時,便叫趙德芳感到有些驚訝不已,暗自思忖道:不會吧,我的這個父皇趙官家竟然連火槍會擦槍走火都知道,由此看來,在古代的唐宋時期,那些來東方做生意買賣的西洋人,說不定會拿出他們國家鑄造的火槍進獻過當世的皇帝呢。不然的話,身爲北宋開國皇帝的趙官家,又怎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呢。

當疑惑不解的趙德芳想到了這裏後,轉念一想,便暗自感到可惜起來:若是在把北宋的幾十萬禁軍人手一把火槍的話,恐怕也不至于會被戚契丹和西夏欺負的不行,以及後來又被金人暗算,又被蒙古族的鐵騎給踏破了大好河山。看來,自古以來,即便是最爲開放的唐宋時代,也沒有哪一個當政者能夠認識到西方人槍炮的威力,就連早已駕鶴西去的唐宗和眼下站在面前的宋祖,對此都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真的是應了那句後代偉人的話:落後就要挨打啊。

在趙德芳暗自思忖之際,站在他身前的趙官家好生地打量了一番他雙手捧着的狙擊步槍後,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趙德芳問話,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不對啊,前些日子,那個自稱法蘭西帝國的西洋人,送給朕的明明是一把短小輕巧的火槍,而芳兒手中拿着的這一把火槍雖然從造型來看有幾分相似,卻形狀起來有有些怪異,造型又如此之大。想必這一把大型火槍的威力要比我那一隻小型的火槍大上許多倍,而這個送給芳兒火槍的西洋人是誰呢?”

站在原地的趙德芳,在聽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趙官家喃喃自語了這一番話後,這才松了一口氣,方才他心中的疑問也就此迎刃而解。

在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趙官家得到過來自法蘭西帝國派遣來的一名使者送過他一支被後世稱之爲“手槍”的火槍,也就對趙官家知曉擦槍走火而不再感到有一絲一毫的奇怪了。

讓趙德芳暗自喜不自禁地道:既然,我的這個父皇趙官家說,法蘭西帝國的使者送給他一把手槍,那我就不妨說是來咱們大宋做生意的一名來自德意志的大商人在臨走之前送給我的這一把用來打獵用的大型火槍咯。

待趙德芳想到了這裏後,當即回答道:“回父皇的話,兒臣手中的這一把大型的火槍,是一名來咱們大宋經商的德意志大商人在臨走之前送給兒臣用來打獵使的,因此就比那法蘭西使者送給父皇您的那一把用來防身用的火槍大了不少。但無論大小,它們在用途上都是相差無幾的。若是,父皇喜歡的話,兒臣願意把這支大型的火槍送給父皇。”

聽到趙德芳一臉認真地說要把他手中的狙擊步槍送給自己後,醒過神來的趙官家,面露幾分驚訝之色,忙不疊地擺手婉拒道:“不,不,不,芳兒,朕不敢用這洋玩意兒的,聽那早已經返程的法蘭西使者在臨走之前對朕說,這用火槍之人若是稍一留神的話,可能就會擦槍走火的。朕可是親眼見到那法蘭西使者在朕的面前,隻是用那火槍對着一頭牛‘啪啪啪’地響了幾聲後,那一頭牛就死掉了。

“這火槍的威力如此之大,可朕至今對于如何操作火槍還不得要領。今個兒,見到芳兒你對這大型的火槍操作的駕輕就熟,你送給了朕,朕也是把它束之高閣的。所以,芳兒你還是留着它自己使用吧。改天有空閑的話,你過來教一教朕,如何使用那火槍,我那小型火槍還放在福甯宮閑置呢。”

在接見了前日子的那個法蘭西使者後,趙官家從他口中得知,他們法蘭西東邊的那個近鄰國家名字叫做德意志。而眼下,他在聽到趙德芳說出了德意志這個吸氧國家後,便從起初的半信半疑變成了完全相信了。

再者說,趙德芳既然已經被他任命爲鴻胪寺衙門的右少卿,自然少不了要跟來大宋經商的外國商人打交道。雖然,來大宋經商大多數都是阿拉伯人,但也有少許不遠萬裏趕來的西洋人。

這些個來大宋經商的西洋人自然不免了打點一番宋朝的官府,而原本就作爲對外衙門的鴻胪寺自然就首當其沖了。這大型的火槍能夠在趙德芳的手中,也就不足爲奇了。

隻是随意收手無論是阿拉伯人還是西洋人贈予的财物,在趙官家看來終歸是不好的。不過,念在趙德芳放在在靶場上,憑借着這一把大型的火槍打出去的子彈正中靶心,把箭術精湛給打敗了,從而赢下第一場的比試份上,趙官家便對于趙德芳收受西洋人贈送的大型火槍一事,也就隻好在聽完之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趙德芳見到自己的這個父皇一口回絕了他之後,便讓他悲喜交加。悲得是,身爲一國之君的趙官家都對這火槍避之不及,更何況是其他的朝中大臣和宋國子民呢。喜的是,趙官家沒有橫刀奪愛答應要下了這一把狙擊步槍,趙德芳可以把它繼續留在身邊據爲己有。有一點兒讓趙德芳感到慶幸的是,趙官家的心裏還是有些想要學習打槍的。

在趙官家了卻了心中的疑問後,便言歸正傳,與趙德芳商議了一番下午比試摔跤的事宜來。見到狙擊步槍一事就這樣被搪塞了過去後,趙德芳終于是松了一大口氣,見到趙官家轉移了話題,他自然也就緊随其後了。

畢竟,這場摔跤比試的規則是由趙德芳與蕭綽商議的,并且,經過他好一番地據理力争,把他在前世拳擊裏面的一些規則也融入了進來,還把原本摔跤的一些規矩去掉了不少。

這樣中和了一下後,若是雙方派上實力不分伯仲的摔跤選手的話,原本在摔跤上優勢巨大的契丹人根據修改後的比試規則,他們一點兒便宜也是占不到的。

眼下最爲迫在眉睫的事情,便是他們大宋應該派遣誰出站這一場摔跤比試,在趙德芳爲趙官家推薦了幾個人選後,都令趙官家感到不太滿意。見到自己推薦的這一長串的大宋精兵強将,都讓趙官家不感冒,便讓趙德芳犯起了難來。

“父皇,兒臣方才爲你推薦的這二十餘位咱們大宋身手不凡的将軍,父皇您都不太滿意。那兒臣冒昧地問詢一下父皇,父皇您是否早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趙德芳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人能夠代表大宋出戰了,便拱手作揖問詢道。

“芳兒呐,你方才向本王推薦的這二十幾位将軍,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還在駐守邊關,這一時半刻也趕不回來。至于其他幾個禁軍教頭和校尉,他們武功了得朕是見識過的,可對陣那契丹人十有**出戰的耶律休哥,這厮有着“遼國契丹第一勇士”的稱号,這厮絕非浪得虛名。

“朕對于芳兒你推薦的這些人感到沒有十足戰勝耶律休哥的把握。一旦在這一場摔跤比試中失利的話,豈不是把原本聯連續拿下兩場比試即可獲勝的大好形勢就此葬送掉了。”趙官家在聽完趙德芳充滿疑惑不解的問話後,随即思忖了良久之後,若有所思地憂心忡忡說道。

“父皇所言極是,兒臣方才确實沒有想到這一點,還請父皇見諒。”其實早就預感到蕭綽會在下午摔跤的比試中派遣傷病痊愈的耶律休哥出戰的趙德芳,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趕緊朝着站在身前的趙官家拱手作揖,抱歉地道。

“對了,朕想起來,前些日子在紫宸殿内,朕是見識過他的厲害之處。若不是芳兒你出手的話,恐怕這狂妄自大的家夥不會把我大宋把朕放在眼裏的。而令朕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芳兒你竟然用過了一套怪異的拳法把那耶律休哥屢屢打倒在地,替朕好好地教訓了這厮一番。

“既然,芳兒你能夠用拳法打敗過他,不妨今日下午摔跤的比試,就由芳兒你再次出馬,再提朕好好地教訓那厮一番。隻要芳兒你出戰,朕的心裏才踏實一些,若是換成其他人的話,朕的心裏是沒底的。

“好了,就這麽定了,芳兒,你先回去歇息一番,下午未時,你要準時趕到紫宸殿前空曠的靶場,千萬不可早想今個兒上午那般來遲了。能夠赢下與契丹人這三場比試的對賭,朕就拜托芳兒你了。”趙官家忙伸出兩隻結實的手掌,緊緊地按在了他兩側的肩膀,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神情凝望着咱在面前長大成人的四子,用不容置喙的口吻懇求道。

因爲,就在一瞬間的光景,突然讓趙官家想到了前兩日,在紫宸殿内趙德芳隻是随手打了幾拳就把耶律休哥打的滿地找牙的事情來,便覺得自己的這個不知從哪兒學來的一套拳法的四子眼下是打敗耶律休哥的最佳人選,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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