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那一年


接下來的幾日小白極爲老實,誰叫自己猥瑣一回還讓人家逮着了。這幾天小白幾乎是每天窩在牆角邊睡覺。

妙玉公主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一直悶悶不樂。本來應該是個快樂的公主,每天愁眉不展,讓小白很是心疼。

今天文華皇帝出現在妙玉宮中,妙玉公主的黛眉蹙了起來,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悅。

“妙人,再有一年你就要嫁給金太子了。不要老是不開心,要知道再過一年父皇就很難見到皇兒了。”文華皇帝隐去了所有的威嚴,現在他就是一個慈祥的父親。

妙玉公主低頭不語。

文華皇帝并不氣餒,微微歎息:“妙人,父親知道你心中有怨氣,可是你忍心看着大華千萬子民受到金國屠戮?你能看着八千裏秀麗江山讓金國鐵蹄踐踏?”

文華皇帝微微閉眼,然後突然睜開迸發出射人的光芒:“金國我恨不得将其誅滅,殺我子民,掠我疆土,真當我大華無熱血男兒?!要是真要拼個你死我活,金國必亡!”皇帝終究是皇帝,僅這份口氣就足以吓死許多人,事實上,金國的實力較之大華要差一些,但是金遼兩國聯手,大華必亡。

“那父皇爲什麽要孩兒嫁給那個所謂的金太子!是父皇讨厭孩兒嗎!”妙玉公主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妙人,父皇疼愛你還來不及,怎會讨厭。”文華皇帝感情極爲真摯。随即文華皇帝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殺人一千自損八百,大華東有金國,西有遼國,兵法素來講究遠交近功,金國和遼國隐隐有聯手之意,兩國聯合,大華必亡。如果對金國下手,遼國勢必作亂,到時大華腹背受敵,必将亡國。若是你能委身金太子,勢必可以分化兩家,先收拾遼國再滅掉金國,我看天下誰人能與朕争鋒!”說到最後,文華皇帝有些激動。

“皇兒,父皇對不起你,因爲父皇要對得起天下百姓。”

“父皇,那麽多公主,你爲什麽偏偏選擇我。難道父皇忘記小時候帶着妙人騎馬打獵?難道父皇忘記要讓妙人幸福一輩子的誓言嗎?當初母後走的時候,父皇親口發誓要保護我一輩子,不讓我受半點委屈!父皇難道你都忘了嗎?讓我嫁給一個我從來都沒見過的男人,這就是我的父皇!這就是要愛我一輩子的父皇!”妙玉公主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讓人心碎。

“妙玉,還記得你十五歲生日時,那個金國少年嗎?”文華皇帝平靜了下來,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記得。”妙玉公主點點頭。

那一年妙玉公主十五,皇帝下令普天同慶,金國一個少年,寫出一首轟動洛陽的詩,爲衆人助興。還對出一副百年無人能對的對聯。貌若潘安,氣質一等,才氣絕代,妙玉公主不會忘記這個一身白衣的絕世男子。

“父皇也沒想到那個男子會是金國太子。是他親口告訴金國皇帝,此生非你不娶,若不得此志,生靈塗炭,屠戮衆生,再所不辭。”文華皇帝淡淡道。

妙玉公主沉默。

那一年,金太子十七,風華正茂,情窦初開,那一年,金太子見到了風華絕世的妙玉公主,一見鍾情,金太子曾許願,若得妙玉傾心,負盡天下又如何?

“皇兒,你本貴爲公主,天下有幾人配的上你?就算你不嫁給金太子,你覺得天下誰人能比的過金太子?”文華皇帝見妙玉公主有所松動,繼續循循善誘。

妙玉公主沉吟片刻,開口道:“女兒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但是我知道金太子絕對不會是我喜歡的人。他才華絕世不假,但女兒能感覺到他骨子裏的陰寒。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女兒不會幸福的。”妙玉公主固執的仰起了頭,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夠了!”文華皇帝一把拍在桌子上,憤然站了起來,怒吼道:“妙人,你不覺得你是在無理取鬧嗎?你的幸福重要還是天下蒼生重要?”

“你,還有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那些最貧苦的老百姓用生命換來的,當你不想吃山珍海味時,那些人已經餓死了。”

“你憑什麽比他們高貴,你憑什麽要自己幸福而讓他們死亡?

你,李妙人要所謂的幸福,難道就要千萬人陪葬嗎?”

“三年前大華和金國一戰,慘死數十萬大華兒郎,他們爲了什麽?是爲了你,還是爲了我?他們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我李玄宗的女兒爲什麽不能犧牲自己。妙人啊,父皇寵愛了你十幾年,我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說完,文華皇帝頹然的跌倒在椅子上,臉色蒼白。

妙玉公主已經是一個淚人,想到十萬兒郎之死,她心如刀割,妙玉公主是一個敢于抗争的人,但她更是一個善良的人。此時,她已經沒得選擇,爲了千萬大華兒女,犧牲她一個人,又如何呢?

緊緊咬着瓣唇,強忍着不讓淚水流下,妙玉公主平靜了下來,“父皇,孩兒知錯了,我嫁。”妙玉公主聲音極度冷漠,随即便跑了出去。

看着跑遠的妙玉公主的背影,文華皇帝陷入了沉思。

“皇上,您的龍體不要緊吧!要不讓太醫看看?”皇宮總管劉公公關切地說。看到皇帝跌坐在椅子上,劉公公着實吓得不清。

“劉二,你跟了我幾十年。什麽兇險沒有見過,遼國金國不滅,我不會死!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不會再我的手中斷送,就算犧牲妙玉公主也在所不惜。”皇帝霍然起身,身軀高大,目光炯炯有神。

“劉二多慮了。”劉公公低下了頭,他的一切都是皇帝給的,他願意爲皇帝而死。

跟在皇帝身後,看着文華皇帝邁着矯健的步伐離開,劉公公不禁暗歎:皇帝就是皇帝啊!

“呸!”小白輕啐一口,極度不屑的看着皇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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