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這份報告的最後,還有一份通知,通知的内容是說臨時決定會議第二天全體與會人員休息,宣稱是方便代表們自行閱讀研究周副主席所做的報告。并決定在後天早上召開全黨的第一次擴大性會議。
不過,這份通知的最後幾行文字卻暴露了這一次臨時性的休會本不是那麽簡單的,因爲後天的會議主題卻和各自手上拿着的報告不太一樣,而是點名進行黨風黨性建設的擴大性會議。
這讓所有拿到通知的同志,各自心中有了一似念想,看來,這一次的六屆六中擴大性會議,并不如第一天内容的那麽簡單了。
“老周,明天怎麽休會了?”
剛剛從西安回來的張宗可這時揮動着手中的報告風風火火的走進了周翔宇的房間。他今天并沒有列席早上的會議,而是被指派前往西安監督一批從廣州采購來的貨物的運輸,順便接了下人。
所以,一回到延安,看到了新出爐的報告,他便找來問問怎麽回事了。而周翔宇此時才剛剛吃晚飯,端着飯碗直愣愣的看着闖進門來的他。
“宗可同志,你怎麽才回來,你沒聽說嗎?蘇聯的代表團到延安了,因此,中央特别決定會議暫時先停一天,明天主要是接待下蘇聯的同志,安排下他們具體的行程。”
聽到是蘇聯代表團到了,張宗可此時的表情其實很怪異,作爲現在中央核心工作小組成員,張宗可聽說了從新疆入境的蘇聯代表團的遭遇。
爲了方便根據地内統一思想,另外也爲了整個外蒙古戰役的順利進行,針對蘇聯代表團的行程,中央并沒有使用任何的現代交通工具,而是指派了幾輛馬拉的大車以及幾位懂俄語的同志,就這麽慢悠悠的一路往延安趕。
已經快2個月了,聽說這一路上,這些蘇聯的同志一開始還鬧情緒,覺得辛苦,後來發現沒辦法,才強忍着怒火一路坐大車走,甚至其中還有幾位在路上病了,更是在路上的補給點休養,耽擱了好幾天。
因此,此時張宗可聽說,這支曆經九九八十一難的蘇聯代表團到了,不由的心中各種表情勇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奇異了。
“好了,宗可同志,你這是啥表情啊,想笑就笑呗,你這樣我可沒法吃飯。”
此時,哈哈聲遍布了整個窯洞。張宗可一邊笑着一邊做到了周翔宇的對面。
“哎呦,小米粥加半雜糧窩窩,還有腌小魚,不錯啊!正好,我晚飯沒吃,怎麽樣,給我加雙筷子?”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自己拿碗啊!”
“好嘞!”
一臉愉悅的張宗可起身從周翔宇的警衛員手中拿過碗筷,随即給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一邊吃一邊說道。
“老周,中央對于蘇聯代表團的處理辦法拿出來了沒有,這下子所有西方搶過都在延安占好位置了,這樣下去不行啊,我們的這些家底總有天被他們看光的。”
“是啊,但是又不能趕他們走,我們不可能再玩清朝那種閉關鎖國了,要趕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發展到我們想要的工業水平,必須利用這些西方各強國,我們要把我們的産品賣給他們,再從他們那裏買來我們需要的資源和設備。
等到我們自己可以生産我們需要的各種設備後,我們才可以不去理會他們,所以,這次蘇聯代表團的到訪,中央最終決定一視同仁,将他們安排在招待所裏,而且,把他們放在德國人那一層,正好還有四個房間空着,他們8個主要的代表住進去倒是寬敞。”
“哈,還說對他們沒意見,這不是讓他們掐架嗎?蘇聯人和德國人怎麽會和平相處,聽說那個德國的小胡子沒少在德國工産黨身上潑髒水。”
“不一定,根據海安同志他們的說法,現在的蘇德關系就是表面你好我好,私底下都詛咒對方死的關系,我想他們會好好相處的。”
說到這裏,周翔宇停了停,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道。
“其實,有時候我在想,我們的道路是不是錯了!
當年,我們都是在莫斯科的十月革命炮響中加入革命的,當時我們都把蘇聯當成我們的榜樣。但是當我看了蘇聯人和德國人瓜分波蘭的相關資料後,我的價值觀差點就破碎了。
當時,我還抱着沒有發生過的不能就作爲真實存在的來對待,但是,最近我們的同志在和根據地内的德國人交流中聽到了一個消息,蘇聯人一樣派出了代表團前往德國,他們商量的就是我們知道的那個《蘇德互不侵犯條約》。
由于日本人的進攻,蘇聯這一次提前了和德國的洽談,希望阻止德國人同樣在他們的西線對其展開進攻。因此,根據那個喝醉了的德國少尉的說法。
這一次蘇聯人找他們,一是商讨原先他們雙方的軍事合作及框架協議是否變更爲更緊密的秘密盟約。
二是簽訂一個所謂的秘密協定。這其中就有對于波蘭,芬蘭等兩者之間的歐洲國家的瓜分協議。對于波蘭的瓜分方式和我們從未來獲得資料相同,同樣是以納雷夫河-維斯瓦河-桑河一線爲界。
因此,可以這麽說,蘇聯就算和日本人打的不可開交,他們依然認爲是無關痛癢的,而歐洲地區的利益才是最最重要的。
當我拿到了那個報告,你知道我心裏的感覺嗎?蘇聯人這是在找死啊!”
聽周翔宇這麽一說,坐在他對面一直笑嘻嘻的張宗可也沉默了,收起了那副笑眯眯的面孔,反而是一邊皺着眉頭一邊在那裏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手中的小米粥。
“翔宇同志。”
發現小米粥喝完了,張宗可放下了手中的小碗,擡起頭看向周翔宇說道。
“我們的變化是瞞不了蘇聯人的,這些代表團沒幾天就會發現我們這裏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這一路上的折騰,我們就不去談他了,但是我們不可能扣押他們,雖然說大部分同志都接受了我們走我們自己的路,甚至接受了,蘇聯人的事情讓蘇聯人自己去解決。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接受,我們爲了自己的利益而随意扣押他們。
因此,這些蘇聯人一旦回去莫斯科,我們的底牌,斯大林必然可以獲知大半了,而且随着這些蘇聯人在延安的活動。我們一直默認沒有予以肯定的關于蘇聯人對我們的幫助的說法,也不攻自破。
屆時,中央是否考慮過怎麽應對。”
聽到張宗可這麽問,周翔宇點了點頭,咽下自己嘴裏的腌小魚,随後回答道。
“是的,中央最終覺得可能不能持續我們原先不予評論的蘇聯幫助一說。因此,在明天,經濟工作委員會的毛*澤*民同志會召開一個面對所有記者的招待會。我們的南方艦隊将正式以華夏工産黨海外縱隊的說法體現在世人面前,因此,這也是我們今天緊急通知明天休會的原因之一。
另外,對于蘇聯代表團,中央也絕對不會采取扣押或者失蹤的做法,而隻是将他們在延安多留幾天。
按照李皓同志的原話,隻要再給我們三個月,整個蒙古包括我們想要拿到手的北蒙古都會回到我們華夏的懷抱,屆時,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飯,蘇聯這個丈母娘想不嫁女兒也不行了。
因此,張宗可同志,你之後的任務更加的繁重了,對于黨内及根據地内部的安保工作必須加強,另外,對于民國黨的勢力的監控一定要再提高一個級别,我們别的不怕,就怕蔣某人給我們扯後腿。
告訴我們潛伏的同志們,一旦發現民國黨方面有異動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中央,哪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在所不辭,所有潛伏人員全部做好撤離的準備。我們勢必保證我們的整體計劃不被打破。”
聽到周翔宇這麽說,張宗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再一次給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稀溜溜的喝了起來。
而此時,就在這個窯洞不遠的地方,那座延安第一高樓,延安招待所的第7層的最東邊的一個房間裏。蘇聯代表團的團長和政委正在悄悄的說着什麽。
“阿瑠洽同志,我打聽過了,我們隔壁的是德國人,這樓下樓上的還有美利堅人、英國人、法國人、甚至意大利人。
另外,聽說華夏工産黨這幾天正在開會,所以這樓裏還住了他們許多的與會代表。你看,這接下去的工作要怎麽展開?”
“等明天見了那個叫毛潤澤的負責人再說。”
此時,那個留着大胡子,被稱呼爲阿瑠洽的代表團政委一邊擺弄着手中的那個看上去不知道是啥材料做成的鬧鍾,一邊漫不經心的說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