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沒理解,張正坤偷偷的拍了拍腰間的刺刀,示意了下,那副理所當然的鐵血味道讓中隊長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不過張正坤并不介意,笑了笑就向那些一直在等待命令的戰士們飛了一個眼神。衆人會意,漸漸的好似不經意的散開了,隐隐的控制了在場的那些決死隊員們……。
說起來,其實這些頭紮綁布的決死隊并不是專業的軍事人員,所以,他們本來也沒有在倉庫的各個窗口架設所謂的防禦陣地,而是三三兩兩的聚在那些爆炸物周圍,等待自己命運到來的那一刹那。
不過,此時,張正坤發現,其實這些坐着的大部分人的神情都是木讷的,一股股死氣,從這些人的身上散發出來,讓正午的倉庫裏,反而彌漫的黃昏般的昏暗。
“大部分人,其實是被逼的吧!”
同樣把整個倉庫掃了一遍的中隊長,磨磨蹭蹭的湊到張正坤的身邊悄悄地表示了下自己的猜測。
“有可能,再觀察下。”
說着,張正坤的注意力就被聚在門口正唧唧喳喳的讨論着什麽的一群年輕人給吸引了過去。
雖然,倉庫内光線不足,但是張正坤還是能分辨出這些年輕人的臉上,此時正充滿着高原紅似的暗斑,他其實很清楚這種狀況是怎麽回事,這種因爲極度的興奮和緊張帶來的充血,常常也會出現在戰場上的戰士們身上。
“看來,真正的決死團,就是他們了。”
就在張正坤暗自琢磨,悄悄地安排戰士盯梢這些年輕人的時候,根據安排,胖翻譯官此時已經溜達了過去和幾個人打起了招呼。開始想辦法讓這些日本人聚到一起來。同樣的也稍稍的了解了下這些所謂的決死隊的具體身份
原來,這個倉庫中的這些所謂決死隊員都是附近的支那墾殖團的成員,原本他們都是滿蒙開拓團的,後來華中戰役爆發,對于江南的富饒土地的向往,促使他們帶着自己的親眷特别跟随着當時從關東軍抽調的師團一同來到了這裏,并在這距離南京不遠的地方看中了一片沃土。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剛剛将那片土地奪過來,甚至爲此不惜殺掉了那些本來擁有這些土地的華夏籍地主和農民後不久,華夏工軍就在浦海将他們心目中常勝不衰的帝國軍隊給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一次又一次的潰敗把這些所謂的墾殖民内心所堅持的信心擊得粉碎。面對已經竊取到手的土地以及土地上剛剛播下的種子。這些墾殖民萬分不願意聽從軍方對他們提議的退回滿洲的意見。
但是,最終,他們所期望的勝利大反攻并沒有出現,通過賄賂,他們從那些當兵的嘴裏得到的反而是軍方已經放棄了這片肥沃的土地,而要退回北方去的消息。
看着地裏已經繁茂的莊稼,這些墾殖民們脆弱的靈魂崩潰了,面對工軍的又一次攻擊,他們沒有考慮逃走,最終還是選擇了在這個倉庫中與那些工軍同歸于盡。
當然,這也正合了日本軍方的意思,本來,軍方并不願意把自己寶貴的兵力浪費在等待爆破的自殺式襲擊之中,但是,這些墾殖民的出現讓軍方解決了這些問題。
由此,此時的整個華中地區,各個需要進行爆破的地方,幾乎都是由這些墾殖民組成的所謂決死隊來擔任爆破任務。而靠近鎮江的東山頭機場則是最外圍的一個,當然得,這個機場也有個例外,那就是福田少佐的意外滞留。
當然的,也不是所有的所謂墾殖民是願意把自己的性命丢在這種看似意義重大的行動中的,特别是那些老人,對他們來說,與其自殺還不如想辦法回國,那才是他們的家。
但是,常年的軍國主義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可不是他們這樣的想法。當初會報名來支那墾殖本身其實就是因爲他們沒有被軍隊選上而退而求其次的結果。
現在面對自己的進退兩難,再被軍方用民族大義和天皇旨意一忽悠,這些年輕人就立刻同意了采用決死的方式以報天皇,而确定了自己的命運之後,那心中的緊張和興奮也當然的讓這些年輕人一個個心血上頭,在人群中顯得是那麽明顯。
在這些年輕人的威逼利誘,甚至是殘酷的毆打與鎮壓之下,這些不願意的老人也隻能服從,帶着孩子在那裏等待死亡。這種滋味當然不好受,也因此在人群中顯得那麽的寂寥。
當然,年輕人們并不在意,他們總覺得自己是在做着自己生命中最偉大的事情,至于别人願不願意,那不是這些沒有多大用處的廢物可以決定的。因此,在這種心态下,這些年輕人已經變得肆虐和無比殘暴了。
“巴嘎,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子民,是你這樣的支那人可以指揮的嗎?”
此時,了解了基本的信息後的胖翻譯向那些年輕人提出大家集中下見個面認識認識,那樣方便等一下的防禦作戰。
但是,當這些年輕人知道了外面的士兵帶了的都是支那人之後,他們的态度就變得十分的不情願,甚至對現場的這些穿着他們軍隊服裝的支那人持鄙視的态度。
聽到對方跑過來竟然還想要指揮他們,這些年輕人爆發了。
“豬一樣的支那人,你們沒有資格穿我們大日本皇軍的軍服,這些神聖的軍服怎麽可以被你們這麽踐踏,給我脫下來。”
此時,其中一個較爲粗壯的年輕人已經抓住了胖翻譯的衣領,想要扒下他身上的軍裝,吵雜的嘶叫聲将倉庫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而乘着這個機會,新編一團的戰士們也紛紛加快速度,隐隐的控制了在場的所有日本人。
“巴嘎,你竟然敢反抗我們大日本皇軍。”
早就已經不認爲自己還在給日本人打工的胖翻譯當然不會那麽輕易給這個年輕人就範,被抓住衣領的他當然不停的撥開這個家夥的手,不讓他順利地扒下自己身上的軍服,這讓那個年輕人十分的惱火,立刻招呼自己的同伴一起動手。
聽到同伴的招呼,那些年輕人當然不會在一旁看戲,紛紛找準自己的目标就想依葫蘆畫瓢,同樣證明自己的勇武。
這麽一來,倒是解決了張正坤的難題,剛剛還在考慮怎麽避開那些被拖累進來的平民,此時這些日本瘋子就給自己送枕頭。
站的較遠的他立刻擡起了自己的右手,在自己的頸部橫着來回的示意了一下。瞬間,整個倉庫突然就清靜了,但是這死寂一般的甯靜并沒有保持多久。
不一會,那些坐在炸藥旁的日本老人打破了這可怕的寂靜,紛紛的驚叫起來。
此時的倉庫已經彌漫開了一股鐵鏽味道,剛剛那些耀武揚威的年輕人,這一刻大部分都被穿着屎黃色軍服的戰士給死死的掐着嘴,而他們的身上,都會有一處要害正在嘩嘩的向外噴撒着他們腥臭的血液,有些人甚至還連帶着屎尿具下,把正掐着他的戰士給惡心的直皺眉頭。
“支那人!”
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後,那些還活着的,被張正坤以爲隻是連帶的犧牲品的日本平民卻并沒有給他面子,而是徹徹底底的打破了他原先還抱有的美好想象。
此時,那堆箱子旁坐着的其中一個老人突然拿出了一包火柴,慌忙的就想要點燃面前的炸藥引信。而此時離他最近的戰士正背對着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被殺的年輕人身上,完全沒有意識到會有這麽一幕。
就在張正坤瞠目結舌的看着危險即将降臨的時候,一把刺刀從他的身後飛出,迅猛的紮在這個老人的額頭,将他手中的火柴固定在了半空中。這是站在他身後的中隊長的傑作。
“幹掉他們。”
此時,另外一些年邁的日本人,同樣好像是被提醒了似的,紛紛往外掏着引火的工具,張正坤一聲嘶吼,拔出刺刀撲了上去。
幸好,這些瘋了的日本人大部分都是些年邁的老頭老太,衰退的生理讓他們在緊張的情況下動作完全走了形,其中幾個雖然趕在被刺死之前劃着了火柴,但是顫抖的雙手和沉重的呼吸讓他們手中的火苗在點燃引線前熄滅了。
機會稍縱即逝,随着新編一團的戰士們紛紛撲到面前,一頓刺砍,終于算是掐滅了危險的存在。
面對鮮血淋漓的現場,總算把吊在半空中的心髒放下了的張正坤此時不免有些後怕,如果那些日本人的動作稍微的快一點的話,其後果不堪設想。
“團長,這些孩子怎麽辦?”
此時,自己手下的一個士兵指了指現場還活着的幾個日本小孩,看着着幾個孩子臉上那充滿了仇視的眼神,躊躇了一會的張正坤最終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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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老道昨天半夜裏寫好的,碼字果然還是要半夜三更的才能較爲效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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