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自己彪下的部隊亂作一鍋粥,但是,這亂是他剛剛逃回杭州就下令偷偷進行的,爲的就是偷偷收集渡船和其他物資,自從在吳興看到自己的戰車部隊被那猶如猛虎下山之勢的敵軍戰車切瓜一般的碾碎,經驗豐富的吉住良輔就知道,事已不可爲,突圍要緊。
至于那106師團的松浦淳六郎,吉住良輔想想就覺得好笑,還以爲他真的瘋了,自自話的就開始指手畫腳起來,還讓他往對岸民國黨軍的包圍圈裏跳,真以爲自己傻了嗎?
在吉住良輔眼中,真正愚蠢的是松浦淳六郎,要突圍,怎麽可以繞内陸走,當然應該從對岸民國黨軍隊的側翼突破,随後攻擊他們的後側,占領他們的補給基地。然後才能逃出生天。
民國黨軍隊不是那些不可理喻的工黨,沒有那麽強悍的裝備和打rì本皇軍死戰到底的勇氣,所以,過江才是最好的選擇。等人家快打上門了才想跑?跑得了嗎?
吉住良輔爲了今天的渡江準備了好久,他相信松浦淳六郎根本找不到足夠的船隻可以渡江,雖然他那個江段較窄,但是,夾在民國黨軍第三戰區第十兵團與第七戰區之間,随時随地會被夾擊,兵家大忌阿!
看看自己選的位置,最近段rì子,武漢的那個支那傻逼指揮竟然以爲能來咬自己一口,真是癡心妄想,如果不是那些裝備先進的工軍,哪裏有他們打過來的資格,自己不打過去他們就應該燒高香了。
現在對方十幾萬人全部集中到**到九煲一線,卻對蕭山的防禦置之不理。真不知道他們的那個所謂的第三戰區司令是怎麽爬到這麽高的位置的,這完完全全就是個廢材,如果是他的手下,這樣的軍官早就被他搶逼了。
第一批登船已經差不多就爲了,先自己率領一個中隊過去站穩腳跟,并建立起灘頭陣地,等天亮了就可以大規模渡江了。躊躇滿志的吉住良輔忍不住想抽根煙,便回身走下江邊的斜坡,回到岸上。但是,他的目光卻被遠處天邊那鋪天蓋地的紅給吸引了。剛剛燃的香煙不自覺地從手中落下。
“隐蔽,隐蔽!”吉住良輔一邊往堤下跑着,一邊大聲喊,但是,他微薄的聲音傳不了多遠,不論是正在卸車的,還是那些正在挖掘防禦陣地的,都被那片紅所吸引。
隻見它們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轟鳴聲已經讓在場的所有人可以聽到。此時所有人這才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開始四處尋找掩體,不一會,第一批炮彈在不遠處的防禦陣地開始爆炸并一一地向江邊推進,整齊劃一,次序井然。
吉住良輔一看不好,趕忙返身向堤上跑去。炮彈的落緊追着他而來,将經過的所有都化爲了火焰與黑煙,當覆蓋到運輸車隊時,殉爆的彈藥猶如給這規則的旋律中添加了一絲變奏。恍惚間讓吉住良輔有着一絲動聽的感覺。
最後一排的炮彈與他的身影同時消失在江堤上,這讓吉住良輔大喘了一口氣,等待了好一會,再也聽不到爆炸聲。在江堤另一邊的士兵的驚恐目光中,吉住良輔慢慢的爬上江堤,透過煙火看向剛剛還人聲鼎沸的陣地。
此時,在他的眼中,除了火焰,黑煙,殘骸之外,竟然看不到一絲的活物的迹象,噼噼啪啪的燃燒聲與子彈的殉爆聲環繞在他的四周,他的第9師團徹底完了。
被現實打擊的他艱難的爬了起來,随後跑上堤壩,向着另一邊的修路場幹嚎起來,那厮聲力竭的叫喊由如一頭失去了狼崽的母狼,那麽的沙啞,那麽的充滿瘋狂。
“起來,爬起來,你們給我爬起來,你們這些懦夫,可憐蟲,給我爬起來,你們是第9師團的戰士,是大rì本帝國皇軍的勇士,你們怎麽能屈服在炮火下,起來,趕快起來。”
雖然他多麽希望奇迹可以出現,但是,現實是殘酷的,除了在較遠的壕溝中還能看到蠕動的貓兩三隻,其他的地方除了炮火過後的死寂,再也沒有其他。此時的他任何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他不願意放棄,在江堤另一邊的士兵也紛紛的爬上堤岸想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剛想沖下堤壩去努力的他突然覺得腳下的堤壩開始微微的顫抖。這種顫抖對他是那麽熟悉,那麽親切,就在不久前,它就曾經在自己的兵營裏感受過這種大地的顫抖。
“戰車!回去,回去,趕快回去,上船,趕快走!”
反應過來的吉住良輔立刻向那些爬上堤岸的士兵吼叫起來,但是,已經被現實驚呆了的人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惹得它隻能一個一個的推搡,将這些人趕下去,讓他們上船快走。
此時,不遠處的第一道防禦線上,吉住良輔已經熟悉了的戰車身影已經浮現在火光之中。那猙獰的炮管伴随着炮塔不停的旋轉着,尋找着僥幸躲過炮火的殘兵。
“走啊!走啊!”吉住良輔急了,不他現在擋不住這些巨獸,就他的戰車都在的時候也不是這些戰車的一合之将。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讓自己這些還活着的士兵趕快逃到對岸去。對岸雖然也有十萬大軍,但是逃跑還有希望,如果實在這裏,面對這些巨獸,或許留個全屍都是奢侈的想法。
不停的推搡跑動中的他,此時已經引起了那些戰車的注意。一輛側面印着02-11的戰車将炮管轉到了他的方向上,随後一發炮彈出膛,向吉住良輔所在飛來。
作爲陸軍士官學校17期的高才生,大rì本帝國陸軍的陸軍中将,首先攻入首都南京的師團長之一,将支那人殺的哭爹喊娘的rì軍戰神,他的下場最終也是傳奇xìng,唯一xìng的,爲了第9師團,他指揮戰車部隊沖鋒過,也爲了突圍前的準備裝瘋賣傻過。最終他被一枚炮彈直接穿過胸膛,随即炸成了雲煙,鮮血與肉末徹底四散在周圍的空氣中,與這個世界融爲一體。或許這個結局也算不錯。
開炮後的11号車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消滅了一個大家夥,并且讓他徹底的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直到很久遠的未來,才有一個窮極無聊的曆史學家,專門來到這個堤岸想尋找到當年的真相,可惜除了猜測這個rì軍将領可能是死在了炮擊中之外,别無其它内容。
“主戰11号,你剛剛往人群開炮,你很閑是嗎?”
“營長,那麽遠,我的機槍打不倒啊!那些rì本翻過堤壩,明顯是要逃!”
“不用你提醒,堤壩另一側由天上的弟兄負責,不用你cāo心,你給我仔細,别讓哪個家夥破了你的金身。”
“知道了,營長,又是天上的家夥搶活,這裏地面上的則被那些喜歡打炮的假貨洗了個幹幹淨淨。沒啥需要我們的了。”
“别廢話!認真執行任務。”
“是!”
此時,在不遠的背面,一群同樣目睹了被炮火覆蓋的第9師團的士兵以及運輸他們的卡車正向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串,當他們剛剛意識到應該返回杭州城的時候,一發105毫米炮彈瞬間将整個車隊最尾端的一輛車打上了天。
随後黑暗中隐隐約約的出現了好些有着輪子的戰車的身影,伴随着他們出現的是那如雨水般shè來的機槍子彈,以及時不時出現的火炮shè。他們這個車隊的後路早被截斷了。
江面上,幾十艘渡船正緩緩地離岸,他們的師團長以及其他士兵爲他們争取了時間可以逃離這修羅場,所有看着堤岸遠處的火光默默地爲那些死去的同伴祈禱,祈禱他們可以順利地回到九段坡,回到遙遠的故鄉,而他們将繼承師團長的遺志,将第9師團好好的保存下去,讓師團長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
此時,船上的少佐,摸了摸剛剛在堤壩上,師團長塞給他的戰旗,默默發誓一定會讓這旗幟完好的回到rì本。
然而,就在此時,黑暗中的江面上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聲音,那聲音很有規律與節奏,不像江水拍打時的浪聲。少佐剛想到船邊看看怎麽回事時,突然無數的火向他們飛來,将一艘艘的木船打飛打爆。
天空中數架低懸的黑影從這些火光中顯出了聲音,那棱角分明的外殼,猙獰的機槍,無不向現場的rì本兵們訴着這麽一個現實,他們再也回不去故鄉了。
整個江面上的殺戮并不長,過了好一會,一艘較的平闆散裝船慢慢的靠近了漂滿殘破的木片與屍體的江面,朵朵火花是不是得這些殘骸中閃爍,遠看是那麽的美麗與夢幻。
此時,船上的一個船員,突然發現江面上的一具死屍竟然還死死的抱着些東西,好奇便用挑杆把他撈了上來,撥開已經有僵硬的手臂,從其中抽出了一卷布料,展開一看是幾面戰旗。
“不錯啊,這些旗估計值錢。”着滿不在乎的又将那具屍體踢下了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