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志,要不要來口伏特加,我們離阿山道不遠了,前面就是吉木乃。”
林陽春點點頭,但是沒有說話,他的傷其實到現在依然沒有全好,傷口依然有感染的迹象,所以一說話總有些抽痛,更不要說已經在這破車裏颠簸了快一整天了。
“林同志,走的匆忙,我們出發的時候也沒來得及通知你們的同志,我估計沒人接你,我勸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比較好。對你的傷有好處。”
“不用了,我離開莫斯科的時候,斯大林同志專門和我談過,說是在布爾津等就可以了,你們還有個訪問團在那裏和我彙合。這一路上實在是麻煩你們了”
雖然不太願意說話。但是,林陽春還是很感謝這些老毛子,還好是遇到了他們,要不然,讓他一個人騎馬從哈薩克到新疆,路上還不知道遇到什麽呢?
“林同志,那麽到布爾津我們就和你分别了,我們要繼續趕路,前往集結地。日本侵略者的腳步越來越快了,他們不單單侵略了你們,還侵入了偉大的蘇維埃,更是占領了外蒙古,我覺得他們不久就會侵入新疆的,我希望你也能和你們的同志彙報下,讓他們也一同參與到針對侵犯蘇維埃的日本侵略者的反擊中去。我聽說你們在浦海可是打了個大勝仗,消滅了不少的日本侵略者。”
林陽春點點頭,但是沒有多說什麽,在浦海的戰鬥他也聽說了,延安在他養病期間曾經給他送去了通報的戰報,情況算是了解了下,單是,對于所謂的海外縱隊,林陽春心裏還是有些懷疑的。
參加革命的時間也不短了,從來就沒聽說過組織裏有所謂的海外縱隊這麽一個部門,而且就算有,早幾年那麽艱苦怎麽不出現,反而現在出現了。
林陽春從來不是那種輕信傳言的人,他有他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在黨内一直屬于特立獨行的人,算是一個異見者,不過他自認爲善于把握重點,善于看人眼色,最重要的是有天生的好運氣,連這麽近距離的一槍都隻不過是誤傷。
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傷口位置,從踏上回國之初它就一直隐隐作痛,這讓他很擔心,延安的醫療條件他是清楚的,多少戰士都因爲小小的一個傷口丢了性命。當初他也是擔心病情反複,所以才到蘇聯養傷。
但是現在蘇聯的形勢也不太好,國内肅反情緒高漲,比當初反圍剿時的中央嚴重多了。聽說已經有很多在蘇聯的華夏同志受到了牽連,不單單流放,被槍斃的也不少。
所以這次斯大林召見自己,希望自己帶着訪問團去延安和中央交涉,并且能在合适的時候給莫斯科傳遞消息,自己還是同意了,反正都是兄弟黨派,傳遞消息是應該的。能早點回去或許更安全一些。
正想着,突然卡車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惹得車廂内的老毛子們罵罵咧咧的爆起粗口。坐在門口的一個大胡子,推開車門邊向外嚷嚷了起來。
“魯爾耶夫,怎麽回事,到哪了?怎麽不走了?”
“西叭老爹,我們剛過麥哈布齊蓋,現在在新疆地界了,前面停了兩輛戰車,說是來接莫斯科來的林将軍的。”
“接林同志的?哪裏人啊,是不是莫斯科指派的訪問團?”
“不是,對方說是延安派來的。”
“什麽?”
聽到是延安派來的,坐在車廂裏的林陽春很是詫異。
“延安?難道是鄧發同志派來的?”
懷着好奇的心情,林陽春慢慢的從車廂裏挪到車門口,在西叭老爹的攙扶下,爬下了車廂。
整理了下已經皺巴巴的西裝,李陽春示意帶路,便和同樣爬下車的西叭老爹往車隊的前方走去。
離的不遠,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大群哈薩克騎兵正圍成一個大圈,人山人海的好似有啥好戲。
“散開,散開!都在幹嗎,開小差嗎?趕快趕路。”
西叭老爹大吼着趕開人群,雖然不是啥幹部,但是西叭老爹到底是個老兵,而且作爲整個騎兵團唯一的獸醫,總是讓這些馬背上的漢子比較的尊敬,立刻,那些騎兵勒馬讓開了一條道。
林陽春和西叭老爹走進了人牆圍做的大圈子,隻見人群中央停着兩輛外形很是奇特的戰車,兩個頭戴雜色橄榄綠頭盔的士兵正端着槍站在車外警戒,其中一輛的車頂,車載機槍旁也同樣站着一個戰士,雖然他沒有把手放在機槍上,但是從他的表情裏可以看出對方的戒備心。
看到一個明顯的華夏人面孔的人走出了人牆,其中的一個戰士此時拿出了個四四方方的東西看了會,随後一路小跑到林陽春面前一個敬禮。
“林師長,你好,受中央委托,我們特此在此等待,接您直接返回延安。”
“中央,是誰下得命令?”
“周副主席,這是命令原件,請确認!”
說着,這個士兵遞上了一張電報紙,林陽春接過後仔細核對了下他與中央的約定的口令,發現準确無誤。
看來是真的,林陽春輕輕的歎了口氣,放心不少,剛剛因爲懷疑而導緻的傷口的疼痛加劇稍稍的好了許多。
确認沒問題,林陽春往下看起了内容,發現就是簡單的要求這支部隊接送他回延安,但是沒有其他更多的說明。
“這位小同志,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報告,第十八集團軍第115師裝甲團。”
“115師,我就是115師師長,怎麽不記得有你們這個裝甲團?”
“我們是整編後歸入115師的!”
雖然林陽春有很多疑問,但是看對面這個戰士惜字如金,便知道對方明顯有着紀律的約束。所以隻能作罷。
回頭向西叭老爹說明了下,對方沒有意義,既然有人來接,那又何必和他們擠在卡車上。招呼人去後面的卡車上拿了行李下來,西叭老爹狠狠地擁抱了下林陽春,差點把他的傷口給迸裂掉,随後便招呼着部隊離開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那個和林陽春彙報的戰士便走過來示意是不是也可以上路了。林陽春點點頭,剛要往那輛戰車上走,這個戰士攔住了他,随後示意另一輛戰車開了過來。
這是輛兩側都有紅色十字标志的箱形貨車模樣的車輛,看到這兩個紅色十字标志,此時林陽春才意識到,對方清楚自己的傷勢。
“林師長,您還有傷,坐裝甲車可能會影響傷勢,還是做救護車。”
“我應該沒事了,沒那麽嬌貴,救護車就免了。給同志們添麻煩不好。”
“林師長,放心,這是專門的野戰救護車,沒問題的。這裏一片幾乎沒有路,裝甲車可能會太颠簸了。而且你的傷我們不太放心蘇聯的手法,他們太粗糙了。還是給你檢查下比較好。”
正說着話,救護車停下,後部的車門打開跳下了兩個右手箍着紅十字袖章的戰士,敬了禮,兩人立刻投入了對林陽春的傷勢檢查的工作。
看他們專業的樣子,林陽春也放心了,随着他們上了車,車隊啓動,随即離開了現場……。
這個年代的新疆是一個蠻荒之地,出行基本靠馬,因此也沒有什麽路不路的問題,不過還好,吉木乃雖然多山,但是卻不陡峭,基本都是大片大片的緩坡,因此車子開得平穩,林陽春甚至在車上打了個盹,這是最近幾天他睡的最香的一次了。
當然,能睡得這麽安穩也是因爲這輛救護車,在林陽春的映像裏,他還從來沒坐過這麽奢侈的救護車,滿車的各類醫用設備不需要談了,光他躺着的那個擔架,竟然是皮質的表面,按上去還很有彈性。
擔架的兩側還有不高的欄杆,防止他睡着後掉下去,而那些軍醫則用一根看上去像包袋似的布條将自己固定在一側的座位上,就是因爲這些欄杆,才讓林陽春睡了個好覺。
正在做着好夢,突然“叭叭”兩聲突兀的喇叭聲打斷了一貫的發動機運轉聲音,将林陽春從睡夢中吵醒。
見到林陽春從擔架上爬起來,一邊的一個大個子軍醫笑呵呵的說道。
“林師長醒了?我們到基地了,等下你可以睡個踏實點的床,這個擔架畢竟不舒服。”
“很好了,很舒服了。”
聽到對方客氣的關照,就知道他們一直都沒睡過,恐怕是怕自己從擔架上掉下。林陽春也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客氣了幾聲。
此時,車門被打開,陽光從外面照射到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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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今天的來啦!你們的老道都沒怎麽睡過,一直在飛機上度過。多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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