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波瀾滔天,三條五桅大船緊靠,從上邊俯瞰下去兩邊的船就像兩把利劍狠狠地插進中間那艘船的心腹地帶。甲闆上已經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既有海盜也有諾克薩斯軍人,臨死前睜大的雙眼訴說着他們的不甘。
戰鬥還在持續,兵器碰撞的厮殺聲不絕于耳,時不時傳來一聲臨死前的慘叫,船上的雙方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殺紅了眼,甚至從外面看根本分不清究竟誰是誰。
詭異的是,三艘糾纏在一起的五桅大船下方,一艘單人救生小船安靜地停靠在那裏。船上坐着一名年輕男子,對上面喊打喊殺的聲音充耳不聞,對附近時不時落水的屍體也毫不在意,隻顧專心研究自己手中那一把造型奇異的輕型斧頭。
大船,小船,分明就是兩個世界。
這年輕男子自然就是方炎。聽了霍利的建議,方炎便乘坐一艘逃生用的單人小船劃到那艘諾克薩斯五桅戰艦下方,随即依靠過人的身體素質和矯健的身上一路攀爬上去。沒有去關注自家船長,也沒有看海洋之災普朗克,當方炎爬上甲闆的第一時間,他的目光便放到了那個在戰場上最耀眼的男人身上。
那個,揮舞雙斧收割着人命的男人。
方炎知道他是誰,諾克薩斯最著名的儈子手——榮耀行刑官德萊文,雖然以前并未親眼見過但方炎确實認得他的模樣。确切的說,諾克薩斯幾乎所有著名的強者尤其是出身軍方的強者方炎都認識——他們的畫像在艾歐尼亞流傳的可不少,方炎以前可是經常看啊。認真說起來,方炎對艾歐尼亞強者的認知都沒有對諾克薩斯強者認知的清楚——正因爲有着國家大仇才會去特意關注和搜集信息。
現在。乍一見到這用艾歐尼亞人鮮血鑄就自己輝煌的儈子手,方炎的怒氣立刻上湧幾乎都要忍不住沖過去,但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原因無他,實力差距太大,這樣魯莽沖上去的結果隻能是地上多出一具屍體。方炎從來不是這種認不清自己的人。沒看那邊的普朗克都忌憚着沒有過去嗎?
當然,雖說對猖狂殺戮的德萊文無能爲力,但這麽灰溜溜地離開不是方炎的風格,于是他沿着圍欄走到諾克薩斯軍陣附近準備做點什麽。然而,即使他已經盡力隐藏身形卻依然被德萊文現,順手給了方炎一斧子。
這。是方炎第一次真正與英雄級的強者戰鬥。
面對德萊文丢出的斧子方炎臨危不亂,精神在這一刻集中到極緻,調動怒氣聚集在手臂上,竟然選擇直接用手去接!
這在别人看來自然是找死的行爲,但實際上方炎卻是慎重考慮過的。和弓箭、飛矛之類的器具不同。德萊文的飛斧在攻擊範圍的廣度上天生就強于其他遠程武器,而當這斧子還在不斷旋轉的時候更是将這一特點揮到最大。
方炎站在圍欄邊,可供躲閃的範圍本來就要小得多,更何況德萊文那斧子還是會拐彎的,天知道會不會方炎剛剛躲開原位自以爲已經避過心中松懈的時候,那斧子卻在這時候來個轉彎送方炎個驚喜。
所以,面對德萊文丢過來的這一斧子,最好的方法就是硬接。畢竟因爲要節省體力的關系這不是德萊文的全力攻擊,無論從威力還是度對于方炎來說都并非無解。凡是旋轉的東西大都有一個中心,它的中心卻是相對靜止的。而德萊文這斧子旋轉中心處還是一個手環,方炎在瞅準時機後一下子就将這斧子接到了手中,同時轉頭以不屑的目光遠遠地望向德萊文。
這是赤|裸|裸地打臉啊!在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身上吃癟,德萊文臉面受損,剩餘諾克薩斯軍人的士氣必然要下跌。這,就是方炎小小的謀劃。隻要等到自己帶着德萊文的斧子安全退回海盜陣營,海盜方的士氣必然上升。也許局面就會生某些變化。要知道,戰争勝負的天平總是在一點一點的積累中傾向某一方。
想到這裏方炎不自覺地露出微笑。冷冷地瞥了德萊文一眼便準備向後退去,他的打算就算相當不錯,繼續留在這裏的作用可不如自己帶着德萊文的斧頭退回陣中。此刻方炎的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畢竟自己可是徒手接了大名鼎鼎的德萊文一斧頭啊。
……然而德萊文隻是愣了愣,随後向方炎甩了一記“開道利斧”。
方炎剛好是在圍欄邊,雖然看到德萊文的動作已經做出了防守姿态,但正面挨了一個技能他的身子瞬間不由控制地向旁邊一翻,不幸撞到圍欄然後一頭栽了下去……
在掉下去之前方炎本能地做出還擊……朝德萊文扔了一塊炭。本來也沒指望能砸中,但偏偏德萊文看到方炎中招就立刻轉頭扔斧子去攻擊其他海盜,而且炭這東西根本不具有危險性所以德萊文戰場鍛煉出來的直覺預感也沒有提示,于是德萊文錯愕的臉上出現了一塊黑漆漆的東西……然後整張臉都黑了下來,惡狠狠地方炎剛剛落下的地方瞪了一眼,但這仇是暫時報不了了,總不能丢下戰場去海裏撈一個人吧?
于是德萊文匆匆擦掉污漬之後将這受辱的怒火全部洩在眼前的衆多海盜身上。
要是方炎知道自己這随手扔出的一塊炭還能造成這效果,恐怕都要笑得合不攏嘴了。這特麽才叫真正的打臉!
不過方炎此刻當然沒有時間去考慮一塊炭。被德萊文的開道利斧打下船,掉落的過程中方炎及時反應過來,借助船舷處的凸起卸去部分力道,雖然最後依然落入了水中但也沒有因此受到二次傷害,不過德萊文剛剛的那一記開道利斧确實夠狠,還好方炎防禦力還不錯隻受了一點輕傷。
爬上自己來時乘坐的單人小船,方炎沒有再上去的打算,畢竟上去了暫時也沒法報仇,實力差距明明白白地在那裏擺着,這筆賬隻能記在心中以後再算。更何況,此時上面可是個修羅場,要是自己上去了夏芒讓自己沖在最前面怎麽辦?有必要給這些海盜賣命?
于是就出現了這詭異的一幕,上面還在打生打死,方炎卻安靜地坐在小船上研究手中繳獲來的戰利品——德萊文的斧頭。不過看了一會兒,方炎卻皺起眉頭,這斧頭感覺有些不對。
先,它的上面沒有附加符文力量。這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德萊文可是諾克薩斯的重要人物,他用的是怎麽可能是普通的武器?要知道,德萊文的兄長德萊厄斯的武器可是從以前達克威爾大将軍時代諾克薩斯軍方巨頭賽恩死後繼承過來的黑色切割者,這可是被瓦羅蘭法則承認的正品高級裝備,和多蘭圖譜上那些赝品完全不同,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但作爲斯維因面前地位僅次于諾克薩斯之手的德萊文,使用的武器竟然連裝備都不算?
然後,這把斧頭還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随着時間的流逝這種虛幻感越來越強烈,這詭異的情況讓在鍛造領域見多識廣的方炎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認真思考了片刻卻依然沒有什麽頭緒,方炎隻好将這把繳獲來的斧頭扔進自己的儲物護腕準備等之後再來研究,現在可沒那份精力和閑工夫。
仰頭望了望身後的大船,方炎搖了搖頭揮動船槳,準備離開這裏回歸刺劍号。不過船剛剛起步,方炎卻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得停止動作。
“那邊的善後工作還沒完成吧,現在回去也沒什麽意思,不如我找點事做?”自言自語着,方炎側頭眺望,目光所及之處赫然就是被圍在最中間那艘吉爾伽美什的商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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