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哼着小曲兒朝回家的方向走着,方炎的心情相當之好。
按照之前凱南所說方炎在今天下午前往暮光醫院,在他抵達之後,本來就不怎麽忙碌的暗影之拳阿卡麗和暮光之眼慎便将醫院直接甩手丢給大師兄凱南,然後帶着方炎到地下室試戲。愛湊熱鬧的凱南當然不願意一個人被丢在沉悶的醫院,可惜因爲身高原因沒有合适他的角色,醫院又需要人來照料,凱南隻好悶悶不樂地接受這個事實了。
方炎試戲的過程也很順利。先要看的當然是外形,在方炎換上表演用的衣服擺了幾個造型之後,阿卡麗和慎便一緻點頭表示認可。接下來要考察的自然是演技——凱南說不用可不意味着真不用,他隻是怕方炎打退堂鼓而已。
演技這一關也沒太大問題,也許是方炎在這上面有點天賦,雖然是第一次表演還顯得有些生澀,但表演并不算生硬,阿卡麗和慎在商量幾句之後便認可了方炎。畢竟,要在這短短幾天裏再找一個合适的替代者真的不容易。
于是,阿卡麗便将劇本交給方炎,給方炎一天的時間熟悉劇本,等後天正式開始彩排。現在離艾歐尼亞火焰節隻剩下六天,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少,對方炎的調|教也隻好放在彩排中了。
對這次的試戲方炎當然很上心,但他還是忍不住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阿卡麗身上,面對阿卡麗他還是有些不自在。慎是個悶葫蘆,大部分時候都是阿卡麗在和方炎說話,語氣依舊是方炎印象中的那種溫和。
雖然不像和大師兄凱南關系那樣親密,但方炎和阿卡麗也是很熟悉的——畢竟小時候打了那麽多針,印象怎麽可能不深。沉默寡言的慎在一旁呆着,阿卡麗和方炎交代正事的同時也不忘叙舊,每每提到當年的趣事時便雙眼彎成一對月牙兒,和當初她幾乎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那麽青春靓麗,歲月的流逝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到痕迹。
而方炎的變化卻有些大,最明顯的,個子當然是長高了不少,現在已經快和阿卡麗齊平了,這令阿卡麗忍不住有些驚歎。方炎的氣質變化也很大,當初因爲受怒氣的影響,方炎總是顯得毛毛躁躁,現在不僅掌控了怒氣,還經曆了一年多獨自生活的沉澱,整個人看起來沉穩了很多。
感歎着方炎的變化,阿卡麗拍了拍方炎的肩膀眼帶笑意地說出了“小炎也長大了,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之類的話,方炎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
在說完正事之後已經到了傍晚,因爲心知多蘭還餓着肚子,方炎便推辭了阿卡麗和慎的請求沒有留下來吃晚飯,告别之後就拿好劇本出了門往家裏走去。今天諸事順利,方炎的心情自然很不錯。
不過,這不錯的心情在方炎看到一個人之後就消失殆盡。
艾歐尼亞劍術學院門前。
盯着守衛在劍術學院門口的那人,方炎眉頭皺起,向那人靠近幾步,确定了他的身份:“雅木紮,是你?”
沒錯,眼前這守衛在艾歐尼亞劍術學院門口的人,正是當初在風車村與方炎戰鬥過的黑十字武士,雅木紮。
那一次,雖然說兩人爆了沖突,但方炎一開始還覺得這人不錯,隻是誤入歧途加入了黑十字那樣的組織,對他本身并沒有什麽成見。不過等方炎因爲過度使用了當時還不能熟練掌握的怒氣而脫力暈厥之後,雅木紮趁人之危的行動卻讓醒來後聽說了事情經過的方炎頗爲看不起,隻是看在劍聖的面子上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而現在,方炎卻看到本來應該回歸了黑十字組織的雅木紮卻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艾歐尼亞劍術學院門口,這一下子便令方炎臉色難看起來。
“你是······當初那個村子的少年?”凝視了方炎幾秒,雅木紮認出了方炎的身份,臉上閃過古怪的神色。
“沒錯。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方炎指着劍術學院的大門,臉色看不出喜怒。
現在的雅木紮和當初的雅木紮看起來有些不同,少了一分随性,多了一分安定,面對方炎的質問不卑不亢地回道:“劍聖老師幫我脫離了黑十字組織,給我在學院安排了一份看守大門的工作,用來磨砺我的意志。”
“易大師果然急公好義。”心中暗歎一聲,既然是劍聖的安排,看來他對這雅木紮還是挺看重的,方炎也不好再追究什麽,便丢下一句:“既然是易大師的安排,你就好自爲之吧。”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這時,雅木紮卻突然出聲叫住方炎。方炎回頭,雅木紮臉上掙紮了片刻,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方炎面前,俯道:“上次的事情,抱歉了!我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才做出這種有辱道義的事情,對不起!”
雅木紮突然的動作倒是讓方炎有些不自在,連忙道:“别跪着,快起來說話,周圍還有那麽多人在看呢。”确實如方炎所說,路上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湊了過來,對着這邊指指點點。
“在下獻上最誠摯的道歉,如果小兄弟還有什麽怨憤,盡情往在下身上報吧,在下絕對不會皺半點眉頭!隻希望小兄弟能夠原諒,否則在下良心難安。”雅木紮依舊跪在地上不起來,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倒是讓方炎有些尴尬。
歎了一口氣,方炎道:“雅木紮你起來吧,一點小事我還不至于挂在心上,我相信易大師看人的眼光。起來吧,我原諒你了。”
重重地向方炎磕了一頭,雅木紮站起身來,略微低着腦袋誠懇道:“小兄弟原諒了在下,也算解了在下的一個心結,多謝!如果日後有什麽事要在下辦,在下絕不推辭。”
“我曉得了,你在這裏安心呆着吧,相信過不了多久易大師就會認可你的。”露出笑容拍了拍雅木紮的肩膀,方炎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開了,隻剩雅木紮還一絲不苟地站在劍術學院門前站崗。
走在路上,方炎不由皺着眉頭思考了起來。當初那事畢竟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麽損失,所以自己也沒有在事後想辦法找人去報複,但要說完全沒有芥蒂自然不可能。如果當時不是突然殺出一個疾風劍豪亞索,恐怕自己要吃一番苦頭,甚至會有不小的危險。
不過,既然現在對方已經下跪道歉,又有劍聖的面子在,方炎也不會再去追究什麽。唯一讓方炎不能明确判斷的,就是之前雅木紮下跪道歉究竟是自本心,還是做給易大師和劍術學院院長他們看?
甩甩頭,将這個事情抛之腦後,方炎覺得這件事還是就這樣讓它過去吧。現在擺在自己面前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幾天後在火焰節上的表演。
接下來的幾天,方炎的時間恐怕會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