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刀鋒從刀鞘口間猛地劃過,因爲度過快而迸裂出火花。黑衣武士雅木紮宛如獵豹般疾馳,刹那之間便逼近到方炎身前。
“拔刀斬!”
寒光乍現,映出雅木紮冰冷的眼神。
“唰——”白光閃過,雅木紮猛地停下腳步,持劍的右手已到了背後,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不可能,你怎麽可能躲過這一招?!”
“艾歐尼亞劍術學院,拔刀流?”弓身站在雅木紮的右側幾米外,方炎眼中閃過驚疑不定之色。
在聽到“艾歐尼亞劍術學院”幾個字時,雅木紮眼中閃過一絲羞愧,但很快被他淹沒在眼底,目光炯炯地盯着方炎:“你剛才,是怎麽躲過我這一招的?”
方炎淡淡道:“我有位移。”
“什麽?”雅木紮一驚。
位移類技能,在強者中并不能算稀奇,但在下層戰士圈子裏卻是幾乎絕迹。原因嘛,自然是它太過高深,大多數人都沒有足夠的天賦學會,即使有少數天賦足夠的戰士,也大多沒有懂得位移技能的老師教導,自然也就無法學會。
至于自創位移技能?開玩笑,任何一個技能的創造都格外艱難,何況是在技能中都幾乎算是難度最高之一的位移技能。即使是位移技能中難度最低、流傳最廣泛的突進類技能,也需要以獨特的方式調動全身的每一塊肌肉,并且借助地面或其他外物的力量才能成功使用,又豈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而方炎,很早以前他便從無極劍聖那裏聽到了位移技能的詳細理論,長期的鍛造生涯使他對于自身力量的掌控遠勝于一般人,即使如此也是在不久之前才心生感悟學會了這個最簡單的位移技能。放在那些真正的強者眼裏,方炎現在的位移技能根本上不了台面。
不過,即使是這樣最簡單的位移技能,放在下層戰士圈子裏也足夠引起大地震般的轟動了。現在雅木紮看着方炎的目光就充滿了眼熱,如果他能夠學會一個位移技能哪怕是最簡單的那種,配合上自己的絕招“拔刀斬”,戰鬥力完全能夠上升不止一個檔次。
唯一可惜的是,方炎生性不喜戰鬥,沒有學會什麽強攻類的技能,即使會位移也不能對雅木紮造成直接的威脅。畢竟,他的位移隻是瞬間爆出驚人的度閃到旁邊不遠處,移動的軌迹以雅木紮的眼光完全可以看得清楚,也就不能起到偷襲的作用,反而會白白損耗自己的大量體力。
心中快計算着敵我雙方的優勢和劣勢,方炎面色沉靜地看着雅木紮,緊了緊拿在手中之前從村民中傑克大叔那裏借過來的斧頭,這把斧頭正是昨天自己鑄造好的。
雅木紮此時也沒有急着動手,他心裏正盤算着怎樣能夠從方炎手中學到這個位移技能,他自負自己的天賦絕對足夠。威逼?利誘?抑或是打感情牌?
不過,方炎不知道雅木紮此時的想法,也沒有給雅木紮仔細盤算的時間,提着斧頭一躍逼了上來,與雅木紮戰在一起。
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師從拔刀流,方炎自然會采取針對性的戰略。拔刀流最可怕的殺招便是拔刀的那一瞬間,借由刀鋒與刀鞘的摩擦瞬間爆出遠遠出自身力量和度的攻擊,對敵人進行出其不意的打擊,講究的是“一擊必殺”。
現在,既然雅木紮最可怕的第一擊已經被方炎閃過,即使他再次将刀收回繼續使用“拔刀斬”也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威力自然會下降。而方炎現在要做的,正是逼上去不斷地和雅木紮纏鬥,迫使他使用相對弱勢一些的普通劍技來與自己對戰。
方炎快舞動着手中的斧頭,顯出一派大開大合的氣勢不斷攻向雅木紮,顯得咄咄逼人,竟然一時在場面上看起來占據了上風。
雅木紮靈活地邁動着步子躲閃,同時揮舞着手中的刀一次次抵擋方炎的攻擊,臉色有些難看地暗道:“哼,位移技能,還是先擊倒他再慢慢想辦法弄過來吧。”
“喝!”伴随着一聲怒喝,雅木紮暫時将心中的雜念甩到一邊,全身心沉浸于這場戰鬥中,很快便占據了上風,将方炎逼到隻能苦苦抵擋的地步。畢竟,兩人的實力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方炎緊咬着牙關,拼命抵抗着雅木紮的攻擊,同時注意集中一次次尋覓着反擊的機會。方炎的全部精神都沉浸在了這場戰鬥中,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中開始閃爍着紅芒,他手中斧頭舞動的度在慢慢加快,步伐移動的軌迹愈靈動。
寬闊的場地中,兩道人影閃轉騰挪、不斷交錯,不時傳出金鐵交擊的脆響聲。兩邊,泾渭分明的兩幫人,視線都緊緊集中在場地中央激烈交戰着的兩人。
“怎麽回事?爲什麽我覺得他的力量越來越大,度越來越快?難道是錯覺嗎?”占據着明顯的上風,雅木紮的臉色卻有些難看,本想快拿下方炎的想法變成了泡影,這場戰鬥眼看就會演變成一場持久戰。
“呼、呼”另一邊的方炎雖然是在被壓着打,呼吸也變得急促,但他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盛,時不時閃過一抹猩紅。此刻的方炎,隻覺得渾身上下在源源不斷地湧現着力量,這種力量仿佛火焰一般在他全身上下燃燒着,他的血液在沸騰,他的靈魂在嘶吼。
“啊——”方炎突然長嘯一聲,眼中紅芒乍現,将這個眼球染成詭異的紅色,一種仿佛來自靈魂的愉悅感将他的全身包裹。雅木紮心中突然生出不安的感覺,雙腳一動向後一個撤步退了開來,将刀橫在自己身前警惕地望着方炎。
“力量,這種力量·······這就是那種力量的真面目嗎!”方炎嘴角挂起詭異的笑容,陶醉一般地仰起頭享受着,绯紅的舌尖在雙唇之間劃過,眼中的紅芒更盛。
場地兩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仰頭站在那裏沐浴着陽光的方炎,心中不約而同地湧起一陣不安。仿佛是,在面對站在食物鏈頂層的掠食者。
“他究竟是······什麽怪物?”一滴冷汗從雅木紮鬓角流下,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橫在身前的刀握得愈的緊。
“來戰吧!”方炎大笑着,眼中綻放着紅芒望向雅木紮,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身體微微弓起,右腳用力地在地面上一踏,身形在瞬間變出現在雅木紮身前,手中的斧頭向上高高舉起。
“哈——”嘴角帶着興奮的笑容,在雅木紮微微怔的目光中,方炎怒吼着揮動斧頭直直劈下,淩厲的勁風刺痛了雅木紮的臉頰。
“躲不開了!”這是雅木紮心中唯一的念頭。就在斧頭即将劈在他身上的前一瞬間,雅木紮冷哼一聲,臉色緊繃地雙手橫起手中的刀,抵擋在斧頭劈下的必經之路。
“嚓!”“咔!”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聲音響起。
風輕輕吹動。
雅木紮面目呆滞地望着方炎,他的雙手之中,各拿着一半武士刀的殘骸。地面上,零零散散的撒落着無數刀身的細小碎片。
面前,方炎緩緩站直了身體,擡起手中的斧頭,臉上帶着滿足的微笑。
“我······輸了。”雅木紮苦澀地動了動嘴唇。
方炎臉上依然帶着微笑,眼中的紅芒突然消失,恢複成了原本的黑色。雅木紮疑惑地擡頭,卻看到方炎的雙眼卻慢慢失去了焦點,隻是身體還在那裏筆直地站着。
“難道······”雅木紮眉頭皺起,将手中刀的殘骸扔掉,伸手小心翼翼地在方炎身上碰了碰。當雅木紮的指尖觸碰到方炎的瞬間,方炎的身子向後一傾,“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方炎,已經脫力昏迷了。這,便是他使用那種力量的後遺症,不——準确的說,隻是後遺症之一。
在方炎身軀倒下的瞬間,遠處的洛麗塔驚叫一聲,不顧手臂上殘留的疼痛,拼命地向這邊跑來。看着拯救了他們的少年倒下,風車村的村民們也向着這邊趕來,他們臉上有着對方炎的擔心,但更多的是劫難過去的輕松。
雅木紮靜靜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方炎,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這場戰鬥······确實是我輸了。”緊緊地握了握拳頭,雅木紮低聲地說着,仿佛在說給自己聽。
“按照戰士守則,現在的我應該對你抱着最大的敬意,然後離開這裏······”雅木紮緊緊地咬住牙齒,臉上浮現出痛苦的掙紮之色,随後,變爲堅定。
“既然已經堕入了黑暗的漩渦,在最殘酷的世界苦苦掙紮······我又有什麽資格去保持自己的清高?”
嘴角邊挂起一抹自嘲,雅木紮微微擡起頭,大聲喊:“黑十字慈善救濟會第九組全體成員聽令!”
“是!”聲音整齊劃一,顯得殺氣騰騰。
“将他帶走!”雅木紮的臉上古井無波,聲音顯得格外平靜。低頭看了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方炎一眼,雅木紮嘴唇微動,吐出一串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的字:“等我學會了位移技能,一定會放了你的。”
聽到雅木紮出的命令,風車村衆人大驚,急忙加快腳步跑向方炎,臉上帶着驚慌和憤怒大罵着。
“背信棄義的小人!”
“卑鄙!”
“打倒他們!”
無視了所有的怒罵,雅木紮走到方炎身邊将他提起扛在肩上,沒有向風車村衆人的方向看一眼。身邊,黑十字衆人将雅木紮團團圍住,保護在最中央,擡起手中的武器指向趕來的風車村衆人。
風車村村民們嘴裏不斷地怒罵着,但面對衆多閃爍着寒光的兵器,還是停下了腳步,就連洛麗塔也被他的爺爺以及幾位村民緊緊拉住。
“我們走。”肩上扛着方炎的身軀,雅木紮淡淡地吩咐道,率先轉身向着村口的方向離去。身後,黑十字衆人手中的武器對準村民們,穩穩地站在那裏逼迫得風車村村民們不敢輕舉妄動。
洛麗塔帶着哭腔的喊聲不斷,她掙紮的力量越來越大,卻怎麽也掙脫不了幾個成年人的束縛。雅木紮扛着方炎慢慢地走着,他的腳步越來越堅定,他的身影越來越遠。
蓦然,風起。
“也許,仁義道德,也是一種奢侈?”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雅木紮耳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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