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天國降臨

牙膏需要一點兒一點兒擠，拿到手中的利益才是利益。楊典沒有小商販似的與東方薇啰嗦砍價，先将五彩虎文明科技樹拿在手中：“也好，我試試。”

東方薇輕而易舉解除五彩虎文明自然墓碑的防禦體系，将無數繁雜科技資訊有序共享給楊典，漸次傳輸到私屬空間木星政府。

五彩虎文明科技樹簡單整理完畢，楊典星星點點擡高價碼：“文藝墓碑能給我麽？”

東方薇聳了聳肩：“說了，我沒找到。此時，它要麽尚未被主神空間創造出來，要麽已被明日帝國小學堂偶然捕獲。”

楊典：“以前的呢，天國階梯第二部曲你得到的那座文藝墓碑？”

東方薇：“晚了，我已送給封神演義劇情世界的鴻鈞。”

說話同時，東方薇提取出昔日與鴻鈞的坐談畫面，循環播放，證明她沒有說謊。

楊典遺憾追問一句：“沒有備份？”

東方薇搖頭：“沒有。”

覺察到楊典失望情緒，東方薇安慰說：“四級文明的思想文化，大抵絕望而黑暗，天國階梯系列的黑暗世界觀便源自四級文明的絕望情緒。文藝墓碑充溢着絕望、暴虐、黑暗、虛無、頹廢等等負面思想潮流，于你來說，得之無益。”

楊典：“怎樣絕望？”

東方薇思索數秒：“簡單舉例，五彩虎文明滅絕前夕，正在喧鬧議論的思想平等新概念。”

楊典答說：“自然墓碑守墓人曾提起過思想平等，并情緒激烈地詛咒它是異端邪說。”

東方薇詳細解釋：“思想平等的前置哲學有思想自由和思想同化。思維自由是智慧生命粉碎肉軀枷鎖之後對生命内涵的重新定義，明确反對思維鎖禁锢，反對記憶篡改，等等。智慧生命思想化，思想基因分布圖譜成了彼此區别的新标志。然而，偉大思想的誕生，自古都是少數精英的專利。譬如地球人類曆史，孔子、老子、亞裏士多德、蘇格拉底、柏拉圖、尼采，釋迦牟尼，耶稣、穆罕默德，秦皇漢武、凱撒、奧古斯都，亞當·斯密、馬克思、凱恩斯，貌似很多，其實總量非常有限。人類數百萬年曆史，發展到二十一世紀又形成六七十族群，從古至今又有多少思想家呢，有一億沒有？怕是沒有。”

“二十一世紀地球有六七十億人類，可是剖析他們的思想基因譜圖，觸目所及的卻是少數思想家的智慧結晶。靜下心來思考，清點盤踞在腦中的思緒，是否到處都是曆史偉人的背影？有的是耶稣的奴隸，有的是穆罕默德的奴隸，有的是孔子的奴隸，有的是亞當·斯密的奴隸，有的是馬克思的奴隸，有的是希特勒納粹的奴隸，有的是凱恩斯的奴隸。五彩虎文明思想平等派認爲，絕大多數人類乃至絕大多數智慧生命，都奴隸般活在少數精英思想陰影下，傀儡般甘心情願并樂意爲之犧牲，乃是對思想自由最荒誕的嘲諷。”

“于是，五彩虎文明爆發了新思想自由運動。”

“五彩虎文明步入四級文明成熟期，違反既有物理定律的小宇宙橫空出世，進一步加重社會危機。宇宙物理定律的可塑性，抹殺了觀察、猜測、推理、實驗等邏輯鏈的努力結晶，讓智慧生命泛起幻滅絕望情緒。所謂大宇宙，是否是人爲制造？如果是人爲制造，努力還有沒有意義？随着生産力的進步，産生關系不斷随之調整，一次次颠覆既有的倫理道德和善惡觀念。宇宙制造論，抹殺了智慧生命的努力，也抹殺智慧生命俯視低階文明的高傲。如果大宇宙是某人的玩物，所有的自然科學定律都是笑話，所有的社會科學規律是否也是笑話？”

“前途晦暗情況下，頹廢情緒和絕望情緒成爲社會主流。”

“善惡道德是生産關系的間接映射，生産關系是生産力發展的結果。如果所謂生産力發展是大宇宙造物主開的玩笑，那麽不斷演變的生産關系還有沒有意義，善惡是非還有沒有意義？矛盾越來越尖銳，輿情漸漸極端化、虛無化，沒有真就沒有假，沒有對就沒有錯，善惡道德皆是虛妄，忠誠和背叛是虛妄，正義和邪惡更是虛妄。世間一切都是虛妄，智慧生命和非智慧生命沒有區别；高尚品德和卑劣下賤沒有區别；多數人的信仰和少數人的信仰沒有區别；再極端點兒，我殺你和你殺我仍舊沒有區别。類比地球的話，那就是共産主義和社會主義沒有區别，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沒有區别，資本主義和封建主義沒有區别，封建主義和奴隸主義沒有區别，奴隸主義和原始社會沒有區别。既然這樣，思想同化時代被推崇和抵制那些思想家，和一名隻懂吃喝拉撒睡的平庸生命，也沒有區别。物質沒有高低，思想沒有高低，誰也不比誰更高尚，誰也不比誰更罪惡，因爲世間本來就沒有高尚和罪惡。”

“以上，即是思想平等引發的末世亂象。”

“又謂：虛無主義者的狂歡時代。”

楊典無語咂舌。

東方薇描述的虛無亂象，可真配不上楊典想象中高大上的四級文明。當然，東方薇的話不能全信，誰曉得她是不是刻意誤導楊典。想到誤導的危險，楊典忽而覺得放棄文藝墓碑未嘗不是明智抉擇，待私屬空間木星政府演變出了問題再說罷。

結束不靠譜的合作洽談，楊典開始履行自己的義務。握住銀河系晶體圓球，心念一轉，楊典瞬息來到太陽系，降臨到自由機械劇情世界演化的地球。念及地球隐藏有八顆文明探測器，地球情報搜集工作交給東方薇，東方薇效率極高，兩三秒間就快速确定八顆文明探測器的精确位置和地球曆史概況：自由機械劇情世界，地球中國還是大漢王朝的武帝時期，巫盅之禍剛剛結束，距離天國階梯劇情揭幕還有兩千餘年。

楊典皺緊眉頭：“就這樣等兩千年？”

東方薇怕楊典反悔：“你有疑似未成型大宇宙的私屬空間，可在私屬空間内攀科技樹種田積蓄力量，真人在哪裏并不重要。”

楊典：“自由機械劇情世界的四級文明并非隻有五彩虎文明一家，我還想多訪問幾家。”

東方薇連忙說：“你用傀儡軀殼行走大宇宙，若是對哪家文明感興趣，我幫你搜集情報。”

楊典考慮半晌：“好吧。”

無論如何說，力量才是底氣。

與其與東方薇嘴炮啰嗦，不如先吸收五彩虎文明科技樹的精萃。

切換到種田模式，私屬空間木星政府很快迎來科技大爆炸時代，指數幂式積攢力量。時間指針走啊走，原著劇情等啊等，直至太陽系莫名一陣空間褶皺波動，楊典和東方薇才将注意力重新投向地球。誘發空間褶皺波動的恰是東方薇苦等多年的鐵恩共和國多維度碎片圓柱巨鏡，它被戰争引發的空間漩渦偶然卷至太陽系。

多維度碎片圓柱巨鏡被楊典和東方薇發現同時，它也被隐藏在地球上的兩家三級文明探測器和一家四級文明探測器相繼覺察。東方薇害怕劇情歧化不願幹涉，四級文明探測器遂拔得頭籌，幹脆利落俘獲多維度碎片圓柱巨鏡并替它擦幹淨屁股。待兩家三級文明探測器陸續趕到，空間褶皺波動已被四級文明僞裝成正常的時空褶皺，而其餘五家二級文明探測器要麽沒有發現空間褶皺波動，要麽也一無所獲。

四級文明探測器調查研究一番多維度碎片圓柱巨鏡，一則他們與鐵恩共和國關系不錯，二則多維度碎片圓柱巨鏡價值有限，遂将其禮送出境。多維度碎片圓柱巨鏡震驚地球被四級文明探測器刻意監視，懷疑地球孱弱文明背後隐藏着四級文明渴求的超級寶貝，離開地球時冒險複制了西域戊己校尉董卓麾下兩萬餘軍民的思維體數據。此後，多維度碎片圓柱巨鏡又以好奇地球文化爲由，時斷時斷斷續續集地球宗教文化，最終創造出奇幻小世界。

至此，天國階梯第一部曲的場景世界，搭建完畢。

礙于東方薇的監督，楊典對此視而不見，繼續埋頭種田。有了自然墓碑引導，埋頭種田就像重建工業，僅僅兩千餘年，私屬空間木星政府就由三級文明新丁進階成四級文明巅峰，不再害怕自由機械劇情世界任何一家四級文明。與此同時，時間如白馬過隙，先是盤零與裏林帝國結仇，并在天唐帝國暗中支持下協助蟹雲文明攻滅裏林帝國首都星系，小幅度填補了天國階梯第二部曲背景；到了地球曆2014年，東方薇出品的自然墓碑，又取代五彩虎文明的自然墓碑降臨地球，準時鑽入鄭祥文腦海，引導他創建量子玫瑰集團。

天國階梯第二部曲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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