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趕場救火（三）

一聲雷響，太乙真人用九龍神火罩将石矶娘娘煉成頑石真形，收了神火罩、乾坤圈、混天绫等物，回洞。既然令哪吒剖腹剜腸剔骨，乾坤圈、混天绫當然不能此時還給哪吒，否然哪吒仗着法寶和四海龍王打将起來，豈非壞了太乙真人的算計。

而後哪吒蓮花荷葉重鑄肉身，瑣碎諸事不提。

千裏之外封義觀，複活大廳裏七彩光芒閃爍三五秒，陡然響起石矶娘娘憤怒叫罵聲：“老賊，黃泉地下，誓不與你兩休。”

叫罵一通，石矶娘娘遲鈍發覺此地已非九龍神火罩衍生空間，猛然怔住：“剛才還是三味真火烈焰灼燒，怎兀的到了這裏。”

楊典适時釋疑解惑：“道友，魂魄有無隐患？”

石矶娘娘循聲望去，瞪圓了雙眼：“是你！”

楊典背手度步，走入複活大廳：“貧道法力有限，不能遠隔千裏鎮壓九龍神火罩，是以僅把道友元靈帶回觀中重鑄肉軀。”

石矶娘娘：“我這是死而複生？”

楊典點頭，又熱心詢問：“道友可覺有甚不妥？”

良久，石矶娘娘漸漸恢複平靜，閉目查探新肉軀：“我本生于天地玄黃之外，曆地水火風創世熬煉，方成就了精靈之身。此肉軀貌似一模一樣，卻沒了天石真意，可恨老賊，來日必殺他滿門洩恨。”

元素重組隻能恢複簡單外形，無法重造靈石等等神秘特性，這也在楊典意料之中。前些年嘗試模拟鐵嘴神鷹紅葫蘆，楊典就發現原子層次百分之百解析，隻能簡單再現它的外觀。這意味着，石矶娘娘真體靈石和鐵嘴神鷹紅葫蘆等材料的種種奇異力量，并非因爲它有着特殊的原子結構，而是源于另外的未知力量體系。參照天國階梯世界多維度碎片圓柱巨鏡衍生的奇幻小世界和主神空間輪回者各類技能，楊典猜測，所謂先天法寶和後天法寶的材料差異，真相或許也隻是權限調用。

楊典不居功心态向石矶娘娘緻歉：“卻是貧道法力有限。”

石矶娘娘連說不敢，稽首拜謝：“謝過道兄救命之恩。”

楊典：“不謝。”

解析攝像機盜竊了石矶娘娘記憶體，本世界還她一命，勉強可算兩不相欠。因爲石矶娘娘性情較溫和些，楊典可有可無态度多囑咐了一句：“闡教截教之争剛剛拉開序幕，世間遍地殺劫，道友務必小心行事。”

石矶娘娘憶起了哪吒和太乙真人的殺伐果斷，心裏大恨闡教無恥之餘又不禁對未來有點兒發怵：她與通天教主的關系，可沒有太乙真人背景硬。想斬殺太乙真人壞了他的根基，必須合縱連橫多找些朋友，而在這之前則最好勤加修煉，除去失卻靈石真形帶來的隐患。石矶娘娘斟酌一陣，覺得楊典不怕得罪太乙真人又能千裏之外施救，道行高深莫測，或可倚爲外援：“受此一劫，道行十去其六，莽撞返回骷髅山白骨洞，又恐老賊奸計圍追。懇請道兄救人救到底，容我多住些時日。”

楊典眼裏，石矶娘娘亦是難得的實驗樣本，留在封義觀更利于觀察對比：“道友願住幾日就住幾日。”

石矶娘娘：“謝過道兄援手。”

替石矶娘娘安排了住處，楊典忽而想起一事：“我有一記名弟子，名曰蘇妲己，性情自由爛漫，受不得苦熬，未能研習吾門道法。道友閑暇期間可否傳她簡單法門，也算不枉她清靜崇道之心。”

石矶娘娘念及楊典救命之恩，不好意思拒絕：“好。”

楊典：“有勞道友費心了。”

因有天國階梯世界多維度圓柱巨鏡衍生的奇幻小世界前車之覆，楊典并不指望私屬空間木星政府成功解析封神演義世界深層次運營機制。但是科學研究呢，該收集的實驗數據必須收集，現在看起來是無用功，改日不定就用上了。近距離高清晰監視器盯着石矶娘娘傳道蘇妲己，并不一定是無用功。

蘇妲己奉命見了石矶娘娘，雖然不情不願，卻也聽話垂首拜稱石矶娘娘一聲師叔。私屬空間木星政府解析不了封神演義劇情世界煉氣士修煉體系，楊典自然沒法兒教蘇妲己神奇法術。石矶娘娘抓住蘇妲己細膩潔白手臂，運轉氣息瞬間探清蘇妲己底細，蹙眉問說：“你拜師幾年了？”

蘇妲己拘謹回答：“掐頭去尾，已有八年。”

石矶娘娘默然沉吟。

入觀八年，時間說長不長，可說短卻也絕不算短，蘇妲己的根基竟然凡胎如舊，這是何道理。莫說簡單的五行遁術，便是最基礎的吐納之法，蘇妲己顯然都未曾修習，比當年的李靖還要窘迫。若是不得楊典歡心還好說，可楊典親口将蘇妲己介紹給她，其在楊典心中怎會是不記得名字的路人。石矶娘娘猜不透楊典用意，索性直接詢問蘇妲己：“你師父都傳了你哪些道術？”

蘇妲己露出苦瓜臉：“弟子至今尚未得傳道術。”

石矶娘娘訝然：“入觀八年，你都學了什麽？”

蘇妲己：“有數學，有自然科學，有哲學，有藝術。”

石矶娘娘聽不明白，追問說：“數學、自然科學、哲學、藝術，具體都學些什麽。”

蘇妲己：“弟子蠢笨，一門功課都未學通，整日懵懵懂懂學着，也不知道究竟學的是些什麽。所幸師尊傳的書籍都存在家中，師叔若是感興趣，可親取一觀。”

石矶娘娘道了一聲好，令蘇妲己帶她瞧瞧楊典傳下來的道術。

到了蘇妲己書房，迎目是一櫃櫃數百本書籍，石矶娘娘：“哪些是你的功課書？”

蘇妲己再番露出苦瓜臉：“七八百本書都是功課，否然弟子何至于讀了八年竟一事無成。”

石矶娘娘也暗自咂舌不已。仙法道術近乎玄學，靠的是天賦悟性，如果一言一行全都記錄到紙上，數百萬數千萬字瑣碎描述因果聯系，也是常見的事。可似蘇妲己這般剛入門的新丁，全無基礎就埋頭苦讀數百本書，楊典這教學方法當真沒法令石矶娘娘認同。

石矶娘娘由近及遠，先翻藝術條目下書籍，卻是些音樂、繪畫、園藝等書，與玄妙道術無關；搖了搖頭，石矶娘娘走向哲學條目，唯心主義、唯靈主義、唯物主義，都是些什麽玩意；再看向自然科學條目，力學、光學、電磁學，聞所未聞，不可思議，卻比不得大道玄妙；最後停在數學條目櫃前，石矶娘娘抽出一本書，随意翻開一頁，嗯，高斯函數的傅立葉變換，這又是什麽鬼？

得，不必看了。

石矶娘娘囧然放下這冊數學書，同情目光回望蘇妲己：“苦了你。”

蘇妲己連連點頭，向知音石矶娘娘傾訴八年來苦難，說她如何如何。

石矶娘娘：“你師父傳你這些書時，可有甚囑咐？”

蘇妲己搖頭：“實話與師叔說，這些書籍并非家師所傳。家師自言玄妙法術不可輕傳，這八百本書是追随他修習仙道法術的門檻。不論記名弟子，還是山下學校的預選淘汰者，亦或其它慕名而來者，家師聲言，隻要能熟練掌握八百本天書，即可得傳其改寫生死、逆轉天命等無上道法。并非家師令我苦讀八百本天書，而是弟子想學無上道術，才逼着自己讀背這些完全無法理解的書冊。山下學校每年春秋兩場考試，難易分級判定八百本書修習進度，封義觀飽受煎熬者，非獨弟子一人也。”

石矶娘娘歎息一聲：“原來如此。”

道法不可輕傳，是煉氣士世界的潛規則，石矶娘娘本人也就收倆童子而已。

設障考驗徒弟是煉氣士常情，可若楊典這般喪心病狂的，天下卻是獨一份。

石矶娘娘不願評價楊典得失，簡單囑咐蘇妲己：“既然如此，你且随我學些基礎的五行遁術吧。”

蘇妲己大喜：“謝謝師叔。”

石矶娘娘擺手：“不必謝我，我也是受你師父之托。”

說到這裏，石矶娘娘突然想起蘇妲己的底細尚未問清楚，連忙補救追問：“八百天書是道術傳承之障礙，你記名弟子身份又有甚不同，可曾得授法寶？”

蘇妲己遲疑半分鍾，猶豫說：“家師傳我三件法寶，其中兩件非到必死之刻不得亂用，平時更不能讓外人瞧見。家師之令，重如泰山，懇請師叔贖罪。”

石矶娘娘略過不提：“另一件呢？”

蘇妲己锊起長袖，露出附于左臂之上的袖箭，解釋說：“這是家師秘授的金光袖箭，平日掩藏長袖之間，用時則心随意動，射出無盡刺目金光，崩石穿鐵若等閑事。”

正如楊典無法理解鐵嘴神鷹紅葫蘆，石矶娘娘也無法理解金光袖箭原理機制，隻能從行爲和功能判斷法寶強弱好壞：“你且試試。”

蘇妲己聽命展示金光袖箭威力。

所謂金光袖箭，其實是激光袖箭，僞裝成冷兵器袖箭的大功率激光武器，利用激光束攻擊目标。且因爲私屬空間木星政府的深厚底蘊，蘇妲己這件激光袖箭激光武器搭載了反物質能量塊轉換器，1單位能量塊就是500億千瓦時電能，其最高功率和有效時間不言而喻。置身體系混亂的封神演義幻想世界，金光袖箭絕對是無可置疑的仙家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