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爾和狄安娜看了看院子裏鬧得正歡的兩人，都是會心笑了。

現在的事實是越描越黑，說他們是普通朋友都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相信。因爲除了楊永誠一家三口外，他們都不知道卡珊德拉的取向問題，所以這裏就保持沉默。解釋就是掩飾，光明正大的吧。

楊永誠最終還是無法讓卡珊德拉删掉照片。

她舉高相機，得意的提要求：“看到這張照片了吧？剛才我就是想問你，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多找幾個人來這裏開舞會，會不會很有趣？尤其是萬聖節，你家的城堡最适合鬧鬼了，弄個隆重點的。”

“你家裏才适合鬧鬼。”楊永誠悶悶不樂。

“好吧！”她服了他，“如果你答應，并實現它。我就答應把這張充滿童真和樂趣的照片删掉。”

“成交？”楊永誠伸出拳頭。

“成交！”她和他撞了一下拳頭，美國式的約定立下。

……

卡珊德拉的西班牙鄉村生活很有意思。

她發現非常多有趣的事，除了這裏的人們非得很晚很晚才肯吃晚餐外，他們早上起床的時間也是夠厲害的。不到九點鍾就幾乎聽不見動靜，日上三竿後，大家才懶洋洋的起來，思考工作……用想的。

但也有例外，管家費利克斯就起得很早，五點多鍾扛着槍帶上獵犬出門，等八點鍾卡珊德拉醒來在院子裏發呆時，他帶回來一些新鮮的水果——買的。還有摘的蘑菇和一些令她歡呼的東西。

“榛子？”她拿起籃子裏有些發黃的果實，歡喜道：“冰河世紀裏面那隻松鼠孜孜不倦追求的？”

“是的，但現在不是成熟季節。”費利克斯會簡單的英語，但他主要說西班牙語和法語，交流還得靠手勢。

“真有趣。”她拿在掌心把玩着，眉毛笑彎了：“爲了它，松鼠連愛情都能放棄呢。”

“維蘭德小姐，你起得很早。“費利克斯對她說，“他們還要很遲。”

“沒關系，我想呼吸早晨的空氣。”她的目光停在他手中的獵槍上：“這是定制的獵槍嗎？”

“是的，平行雙管，可用8号霰彈或獨頭彈。”他把槍轉向她。

“我試試？”她指了指自己，得到點頭允許後，接過這把沉甸甸的獵槍。無論是身上的木紋還是打磨光滑的槍管，都非常漂亮。内行的她清楚，這種高端獵槍是根據使用者的體型定制的，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漂亮！”她說，“打野豬一定過瘾。”

“沒錯，不過這幾天都沒有碰到。”費利克斯笑着說，“你和小少爺一樣，對獵槍很熱愛。”

“我也喜歡打獵。”她摸索了一下，然後把槍還給對方：“不過這把槍太長太重，不适合女性。”

“沒錯。”費利克斯點點頭。

起早的楊永誠聽到聲音出來後，就看到卡珊德拉和費利克斯在院子裏手勢比劃外加英語短語交流，雖然溝通不太容易，但好像聊得挺開心的……楊永誠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當起翻譯。

聊了一會兒，費利克斯先去忙事情。

卡珊德拉說：“好厲害的管家，他懂的事情真多。”

楊永誠笑了：“英國人不是有話說嗎，管家是貴族的老師。費利克斯就是我小時候的啓蒙者。”

卡珊德拉點頭：“看來他教會了你不少東西。”

“是的。”楊永誠說，“我聽他念叨幾天附近野豬的事情了，今天有興趣去看看獵野豬嗎？”

“好啊。”她果然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隻是方式就有點……卡珊德拉被楊永誠帶到葡萄園旁邊的馬廄裏，奇怪道：“我們是騎馬出去的？”

“這附近這麽空曠，不騎馬怎麽尋找目标？”楊永誠理所當然的說，然後停下來看她笑話：“你會騎馬吧？”

“當然會。”她不服輸，然後聲音弱了一點：“技術一般。”

“沒關系，不會摔下來就行。”楊永誠拍拍她肩膀：“加油！”

“别像我欺負你打獵新手的樣子來欺負我騎術！”她白了他一眼，“讓我看看哪匹馬合适點。”

“都是西班牙品種，安達盧西亞，挺聰明的。”楊永誠對她說。

“我喜歡聰明的馬兒。”她嘀咕道，“上帝保佑，希望它們會給願意喂它胡蘿蔔的姑娘面子。”

……

雖然開頭有點不太順利，但卡珊德拉還是有馬術底子的，騎乘方式也比較……美國西部化。不像英式或法式的嚴謹，美國西部牛仔騎馬是什麽衣服都能穿，姿勢或直腰或彎腰都沒問題，很灑脫。

費利克斯特地給她找了一把稍短的獵槍，打12号霰彈。

然後楊永誠也翻身上馬，扛着他父親以前用過的獵槍，也是12号。在馬背上開火，後坐力可以稍微小一些，像費利克斯手裏的槍，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那是獵人的得意武器。

他們三個人分别騎馬，沿着公路旁的土路前進。

身後背槍策馬，還特地要戴着頂編制帽子的卡珊德拉跟上來：“你看我像不像戴草帽的墨西哥？”

“哈！”楊永誠笑了，“姑娘你悠着點，這兒不是美國！”

“騎術我是差點，但要說到玩槍……”她單手拿着獵槍在手裏轉了一圈再握住：“看到了吧？我是終結者t－800，這招酷吧？我還能一邊跑一邊開槍呢——幹嘛沒表情，電影看過吧？”

“你以爲西班牙是不通電的非洲啊，老兄！”楊永誠歎氣，“小心點，雖然馬匹适應槍聲，但也會驚吓的。”

“放心啦。”她不拘小節的說。

西班牙有很多地區的風貌的确和美國西部相似，都是廣闊、荒涼的土地，頑強的生長着仙人掌和帶刺的植物，風一吹黃沙飛舞，幾個人策馬飛奔，再背着槍，的确有點西部牛仔的味道。

“前面掉頭！”跑前面的費利克斯喊道，“不要靠近城市，你們沒有持槍許可！”

楊永誠翻譯一遍。

他們掉頭往回趕。這附近城鎮衆多，就像星星一樣遍布四周，普遍是規模不大，生活悠閑，而且這一帶靠近農田和山林，偶爾會出現野豬破壞莊稼，有槍的獵人們自然不會放過這項活動。

今天他們運氣不錯，在農田旁邊發現了黑乎乎的身影。

不用多說，各自填彈上膛，用**打獵很考驗技巧，因爲就兩發子彈，允許失誤的機會不多，打獵的樂趣和意義都很高，它也是自動武器普及的今天，獵人們仍青睐**的原因。

但那幾頭野豬也是機靈的很，距離它們五六十米後，便開始逃命。

三人是策馬直追，馬背上開槍也同樣很講究，這裏就不得不說馬镫是一個好東西，能讓騎手在解放雙手的情況下，仍舊控制馬匹的速度和方向。跑在最前面的費利克斯就平端着槍，進行瞄準。

楊永誠不敢在高手面前獻醜，就端着槍等待補槍。

不過卡珊德拉似乎特别有自信，她超越了他們，對着前面一隻狂奔的野豬開火，地面揚起一團煙霧，但不到半秒鍾，野豬那矯健的身影脫離了煙霧——沒有擊中——第二聲槍響緊接着響起。

費利克斯開火了。

他時機抓得很準，幾乎是在野豬被驚吓後的後一秒，利用霰彈槍子彈分散的優勢，轟倒了那頭野豬。不過它仍舊頑強的跳起來，想要繼續逃命。後補的楊永誠開火，擊中這家夥的腿部。

“噢！不太妙！”楊永誠皺眉，用霰彈打野豬殺傷力不太夠，而且鋼珠打在肉裏，也很難清理掉。

“至少擊中了不是嗎？”卡珊德拉跟上來說，“我就脫靶了。”

“等今晚你吃肉時咬到鋼珠，就知道不好了。”

“你們要吃了它？”她眨着眼睛。

楊永誠笑着說：“别瞧它醜，野豬肉是很棒的美味，特别是用它來腌制火腿，保證你對它徹底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