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風雲人物，現在面臨一個選擇。

千呼萬喚的技術終于實現，接下來需要的就是推廣和盈利。也符合楊永誠最初的想法——找一個潛在市場龐大的領域，賺取資金，從而去驗證他心中那些古怪的念頭……如炸掉月球之類的。

但醫學制藥領域的水很深，商業化會牽扯很多方面的條件，比如公司經營能力，推廣能力，甚至品牌影響力都很關鍵。縱貫ada，它隻有幾個像樣的實驗室，其它就無處說來，完全零基礎。

楊永誠犯了難：“那該怎麽辦？”

費利佩·費爾南多給出建議：“自己支撐起整條産業鏈，困難重重，短期内很可能都處在虧損階段，需要的資金也龐大。根據你個人的情況，我給你兩點建議：第一，專利技術轉讓，一次性買斷；第二，技術授權，資金可能不多，但享有盈利比例分成，是細水長流的計劃。”

見楊永誠在考慮，費利佩也适當提醒：“對此感興趣的制藥巨頭企業非常多，輝瑞、葛蘭素史克、羅氏等等，幹細胞技術在未來的影響力你比我清楚，所以它們不會放過任何搶占先機的可能。”

楊永誠琢磨着：從零開始困難重重，ada隻是研究型企業，不是制藥廠。但如果專利技術轉讓，價值也不高——縱然它會帶來大筆資金，但以未來的超前眼光，它肯定與未來無法相提并論。

看來就剩下技術授權了。

楊永誠有了決心：“選擇授權吧，等實驗室再次整合其它幾項技術後，專門授權出去，換取一筆資金和未來銷售的分成，ada不參與經營管理，而條件是它們提供技術支持和享有分成。”

費利佩·費爾南多說：“先别急着列條件，你說的這些要求還可以适當增加。但不管如何，從盈利的角度考慮，我是贊同技術授權的。談判工作就讓我這邊替你處理，保證你最後是滿意的。”

……

楊永誠對他父親在商業上的能力沒有懷疑，但其他方面就有待商榷，比如家庭關系的處理上。一團亂的不隻是他和妻子——曾經。現在兩人已經和解，時常有約會，維持彼此的感情和活力。

而更糟的是他和家族的決裂狀态，現在他看起來是成熟沉穩，辦事有條有理，但楊媽媽卻道出他年輕時的真相：叛逆、沖動，想到就立刻要去實現。比如跑來美國發展，随便找個借口扔掉身上擔子。

楊永誠感覺有點像自己，便好奇：“還有呢？”

楊媽媽故事很多：“還有他和我的相識——”

“求你别說了。”費利佩·費爾南多不滿的打斷她。“我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别再說我家裏傳統，讓我取個傳統西班牙女子，我各種不滿意，迷上了充滿異域風情的東方女性——還不夠嗎？”

楊媽媽笑着捏了捏他長滿胡子的臉：“但這是真的，親愛的。你也該孩子也聽聽，或許還會有啓發。”

“隻一句：别學我。”他對楊永誠說。

楊永誠聳聳肩：“所以你的決定呢？聖誕節我們回去，有膽嗎？”

費利佩·費爾南多臉色僵了僵，楊媽媽搖了搖他：“遲早都是要面對的，你父親最近身體不太好，你就忍心維持這種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也這麽多年了，誤會和不滿就讓它随時間消失吧。”

“我去了也是挨一頓臭罵，說我已經被除名，然後再把我趕出來，有什麽意義？”他仍舊有些倔強的說。

“賴着不走呗。”楊永誠扔一顆葡萄到嘴裏，“我挺懷念院子裏的葡萄的，可惜現在應該都收了。”

楊媽媽很不滿意：“爲什麽你們一家都是這樣？你父親是，你也是！再瞧瞧你兒子？直接道歉不行嗎？”

“我不是！”楊永誠抗議。

費利佩·費爾南多歎氣：“好吧，我會去看胡安的。再把以前的産業買回來，如果他還趕我走，就——”

“别總像個孩子一樣！”楊媽媽訓斥道，“特别是在孩子面前！”

“好。”費利佩·費爾南多抓着她的手，鎮定……說到底他的心情是複雜的，期待、埋怨和渴望得到體諒的内心。

……

楊永誠家裏的破事算是良性發展了。

他們就打算聖誕節回去，楊永誠近期無事可幹，這段時間便留在紐約，看看家門口的雪和結冰的湖面，或者繼續抄點專利。最近公司和他名下的專利數量已經達到300多項，提前霸占了未來。

專利轉手的問題一直在做，最近可能有筆大的。

每天跑跑步，日子平靜的度過……直到某一天馬克聯絡上他，電話裏嚷嚷着要給他展示新買的飛機。

“過來這邊給我看看吧。”楊永誠笑着挂掉電話。

他知道馬克這家夥的心思很簡單，他不是炫耀，隻是得到一樣好東西後，渴望和朋友分享的心理。

所以他報告方位，讓馬克的專機過來。

楊永誠也開車去附近的機場，來到内部，停在跑道旁。很快的，伴随着渦輪引擎的轟鳴聲，一架白色的私人飛機降落在跑道上，大長機翼，引擎置于機身後兩側……公務機非常普遍的外觀。

飛機在跑道上停下來後，掉頭朝他這邊開來。

兩分鍾後，飛機停穩，舷梯門自動放下，然後是一身皮大衣，戴墨鏡的馬克粉墨登場。大圍巾壓脖子，嘴裏叼雪茄，大搖大擺的模樣。身後還跟着一名燙卷發的空姐，身高腿長的，派頭十足。

“嘿，我的好朋友！”馬克笑哈哈的張開雙臂迎接他。

楊永誠和這個穿的厚厚實實的家夥用力擁抱，忍不住開他的玩笑：“怎麽感覺你胖了一大圈？”

“沒有吧？隻是穿得多而已，紐約特别冷！”他笑嘻嘻的說，轉身：“請！這是我的新玩具！”

“漂亮！”楊永誠走在前面。

“當然不錯，塞斯納－獎狀x，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公務機。”馬克得意洋洋的跟在身後介紹。

走進機艙内，相比約翰尼那架挑戰者605，空間就顯得略微狹窄，座椅也少，估計是中小型的。但布置倒不錯，頭等艙規格的座椅，八個座位，腳下鋪着地毯，周圍大量采用實木，看起來很高檔。

楊永誠坐下來，款爺打扮的馬克在他面前落座，打了個響指——但不響。楊永誠笑，他咳咳一聲，那名空姐上前，摸索了一下機艙牆壁，拉出一張隐藏的桌子來，馬克拍了她屁股一下：“拿點香槟來。”

“稍等。”她離開。

楊永誠脫掉外套，懷疑：“她不是職業空姐吧？”

馬克笑着點頭：“讓你猜中了夥計，她是我臨時訓練的，一千美金一天，怎麽折騰都可以，就是不夠專業化。”

“你這人啊……”楊永誠不再談他的惡趣味：“我記得三四個月前你才剛說要買飛機的，怎麽這麽快？”

“說來話長，那是一千多年前……”

“用正常人的方式。”楊永誠提醒他。

馬克對端香槟上桌的空姐點點頭，再笑着說：“我原本是看中龐巴迪的環球快車，但制作時間太長，它們接了訂單才開始工作，要等待兩三年的，所以我就追求速度，買有現貨的。”

楊永誠才剛點頭，馬克就迫不及待的吹噓：“這家夥的速度超快，吓人一跳！紐約這麽冷，我們去溫暖的地方，邁阿密？現在是下午，我們大可以在日落前喝到邁阿密的啤酒，怎麽樣？”

“當然。”楊永誠知道他是不給自己拒絕的了。

但也沒事幹，随他跑一趟也有意思。

馬克就給機長報目的地，回到座位上準備起飛。他看了看表，現在是下午一點多，飛機加速在跑道上滑翔，升空……加速狂飙。其表現果真如馬克所說，獎狀x能夠飛出1100公裏每時的速度。

紐約距離邁阿密直線大約1800公裏，以這個速度飛，僅需要1.63小時，比民航的三個多小時節約至少一半。三點鍾後，他們兩個已經換上夏裝，坐在邁阿密街頭的露天餐廳裏，喝着冰鎮啤酒。

馬克惬意的幹掉啤酒：“這才是現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