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離開的時候,約翰尼便邀請他們:“我知道曼哈頓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還可以自己做菜,有興趣嗎?”
阿什麗感興趣:“好,我們繼續聊聊剛才話題。”
楊永誠看向他母親:“聽起來不錯,我喜歡。媽,你會去嗎?”
“這就不巧了。”楊媽媽看了看手機日程表,“晚上和你父親有約會,你們年輕人自己享受吧。”
“真可惜……”卡珊德拉有點不舍,“下次我會登門拜訪的。”
“很歡迎你,可愛的姑娘。”她和卡珊德拉擁抱,兩次貼面。再和其他人道别,坐上接送的車子。
剩下這五個年輕人便結伴,前往曼哈頓一家名聲在外的餐廳。米其林三星級評價可以說是“紅色寶典”裏對美食的最高贊譽,價格就不說,能不能定到位子,也是難題,提前個把月預約是必然的。
他們定的是單獨的包廂區,餐廳位于高層,包廂外還有個花園陽台,等待餐點時可以在外面喝杯酒,欣賞夜空;或者是參與包廂貴賓的特别活動——在大廚的指導下親自下廚,享受成果。
普通人恐怕很難能想到,出錢就是讓自己享受的理念,到了這裏就變成出錢讓自己幹活的方式。可大家還偏就喜歡這樣,這些富家子弟平日下廚的機會很少,嘗嘗鮮的興趣是十分濃厚。
然後又聊到上次說的冬獵問題,約翰尼對楊永誠說:“就在這個冬天,十二月過後的幾天,我們可以去一家私人獵場,包括有溫暖的獵人小屋,動物種類豐富的森林,還可以玩雪地摩托。有興趣嗎?”
楊永誠喜歡:“如果沒有别的急事,我定會參加的。”
“好的,算你一個。”約翰尼心中記了下來,“你應該會用槍吧?”
楊永誠點頭:“獵槍我以前用過,但就是打固定目标可以,如果是活蹦亂跳的獵物,已經生疏多年。”
“哈哈。”約翰尼笑了,“我終于發現有你不懂的事情了。”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的。”卡珊德拉忽然獻起了殷勤,讓楊永誠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但好像有内情。
“嗯哼?”約翰尼看着她。
卡珊德拉理所當然的說:“要學自然就得趁早,趕在冬天之前,我帶你去加拿大培訓二三十天吧。”
“别想。”約翰尼打住,“你的學業怎麽辦?别用這種借口耽誤自己!”
“真掃興!”她苦惱的靠在沙發上,“我實在是讨厭現在的專業,爲什麽不能讓我好好選擇自己喜歡的?”
“你不是學得挺好的嗎?”格蕾絲疑惑道。
她抱着雙臂,不屑道:“那是因爲我聰明,速度自然快。但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不喜歡的事情上。”
阿什麗碰了碰身旁的楊永誠:“聽見沒?就和你的口氣一樣。”
“有嗎?”楊永誠摸摸腦袋……還真的有點呢。
約翰尼問她:“那你想幹什麽?”
卡珊德拉深思熟慮……兩秒鍾後,脫口而出:“比如那種‘草坪管理學’怎麽樣?完美的呵護大自然。”
衆人皆是一愣,有這種專業嗎?
楊永誠笑:“職業除草的?”
卡珊德拉搖了搖手指頭:“你不能瞧不起任何一個專業。它不僅僅是除草,還要學澆花呢。”
楊永誠若有所思:“那估計如何預防鄰居家的小狗在上面便便,也是門必修功課了。”
“哈哈!老兄!”她指着楊永誠笑了,伸出拳頭:“fist-bump(頂拳)。”
楊永誠和她碰了一下。
約翰尼頭疼道:“我們用正常人的方式溝通,卡西。”
“嘿,看看這古董!”她誇張的說。“楊(young)可比你有趣多了——但我想他是一定的,誰讓他自己都叫‘年輕’呢。”
“nice-shot!”楊永誠也點了點她。
她笑着豎起手指:“一比一。”
“老天!”約翰尼頭疼的捂腦袋,對付這種妹妹,真的要有耐心。
楊永誠對她說:“或許她隻是想要一些獨特的,聽起來比較酷的專業,商科是挺沉悶的。我覺得。”
“對!”卡珊德拉點頭,“所以我想轉專業,企業管理,财務管理統統見鬼去吧,我要做點特殊的。”
“就像?”楊永誠詢問道。
“心理學。”她說出的這個答案,感覺是真正的想法了。
“酷!”楊永誠佩服,“斯坦福的心理學專業很頂尖吧?說實話我以前也差點有過學心理學的沖動。”
“真的?”卡珊德拉問,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盯着他。
“真的。”楊永誠形容着:“就像一個……人類行爲的預言家不是嗎?卡珊德拉,很配你的名字。”
“wow。”她驚訝,“我從沒想過這點。”
楊永誠笑了笑,約翰尼也松了口氣:“如果你想的話,我會有辦法把你轉過去的,你隻要好好說話。”
“别總像個老媽一樣!”她忽然不高興起來:“爲什麽你就不能相信我自己也能做到?爲什麽你總想要當啰嗦的婆娘而不是我哥哥?這很爛!我也不需要這樣!就,就做你自己不好嗎?”
楊永誠不明白她爲什麽忽然情緒激動,卡珊德拉說完後,也意識到不好,站起來:“實在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說罷她就轉身離開,格蕾絲跟上去:“我去看看。”
楊永誠愕然的看看離開的格蕾絲,又看看約翰尼,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倒是阿什麗輕輕搖頭。
約翰尼歎了口氣,看了看茫然的楊永誠,解釋道:“抱歉,她不是故意的,但她對這方面比較反感。”
阿什麗在他耳邊解釋:“她很小就失去了母親。”
“抱歉。”楊永誠對約翰尼說。
“沒事。”約翰尼有些傷感,“卡西以前和祖父在瑞典生活,又在英國上女校,内心有點敏感,來到美國後大家都關心她,但她是個要強的個性,反感這些,所以……我不該啰嗦這些的。”
楊永誠明白了:“顯然她是需要關注,但并不是依靠大家明顯的幫助。”
等了一會兒,卡珊德拉又高昂着腦袋回來,拿起桌上的酒瓶大灌一口,撅着嘴巴一副“我完全沒事”的模樣。
格蕾絲笑着做了個ok的手勢。
楊永誠挪到她旁邊坐下:“别理會你那落伍的哥哥,像我這種家夥才是你的榜樣。”
“你不是我哥哥。”她說。
“不是?”楊永誠皺眉頭。“下午你才剛說要當我媽媽的女兒呢,這會兒就反悔了?那她得多傷心。”
“不,不是的。”她趕緊搖搖頭,“我就是……ok,如果你認爲自己有本事的話。酷男,你會什麽?”
“我會……”他神秘兮兮的湊過去:“我會一些你哥哥聽了會上火的事情。”
約翰尼聳聳肩。
“哈哈!”她忽然笑了起來,“棒!有機會我們私底下再說,聖塔克拉拉,你會在那邊是吧?”
楊永誠點頭:“是的,到時候我們找點有趣的玩。”
“還有,”她把椅子反轉過來坐下,“我上次聽馬克吹牛,說你們是什麽‘奪命四人組’,真有意思。”
“奪命四人組?”楊永誠一陣頭暈,“馬克這是什麽鬼名字?别聽他瞎說。等下次我去殺了他。”
“支持。”她笑嘻嘻的說:“也支持你!sf-to-la!”
“我勒個去(holy-**),我真應該殺了他的!”楊永誠傻眼了,馬克這混球!
看到卡珊德拉又恢複方才的活潑快樂,約翰尼放下心來,也偷偷朝楊永誠豎起個大拇指,然後又是一陣怅然,小時候那個總需要自己保護的妹妹已經一去不複返,他問格蕾絲:“我老了嗎?”
“不,你隻是需要點冰塊。”她是這麽說的。“be-c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