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天中電梯抵達頂層,這家夜店占據了頂樓和天台一半的面積,剩下部分是露天的泳池,冬天關閉,夏天可以用來舉行水上趴體。來往的大都是潮人帥哥和美女名媛,不是有姿色就是有氣質。
至于這類夜店爲人诟病的“歧視”,暗地裏也多少存在,就比如這裏禁止松松垮垮和bling-bling的客人,矛頭無疑就指向黑人。而對其他服裝的細節,又杜絕了一部分“胖美人和帥哥”的參與。
楊天摸了摸肚子,慶幸他隻是壯實。
他們在人群中前行,這時候的客人非常多,也擁擠。遠處屋檐下有個不大的舞台,隻穿着比基尼的美女dj正在搖晃腦袋。屋頂的彩燈射在水面上,泳池變得五顔六色,不少人都已經把上衣脫掉。
馬克對旁邊的楊永誠大聲說:“我們去要杯雞尾酒?”
“我要香槟。”他們穿過人群,往旁邊的吧台走去。
夜店的熱鬧持續上演,台上的美女dj用音樂調動人群,在搖頭燈的照射下,俊男靓女們在舞池裏流連忘返。
楊永誠的兩個朋友早已樂在其中,楊天搭着姑娘的腰跳上,佩德羅拿着酒瓶子,給女士們倒酒,其中一位雙手擦擦臉上的酒液,濕漉漉的手再往屁股上拍打幾下,佩德羅舉高酒瓶子歡呼……
楊永誠也去感受帥哥美女們的熱情,果然不同凡響,這兒的美女比男人都開放,跟她們跳舞搞不好還會被占便宜……楊永誠轉一圈回來,擦掉臉上的唇印,笑着坐在馬克身旁:“很棒的俱樂部!”
“什麽?”他把注意力從混合雞尾酒身上移開。
“非常棒的地方!”楊永誠大聲對他說,豎起了大拇指頭,馬克明白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盡情享受吧!”
原本這可以很完美,但卻有人破壞了它。
他們幾個正在研究怎麽混合香槟和雞尾酒的黑暗喝法時,一個聲音冷不防的飄過來:“馬克,你還有這麽多朋友呢?”
這句話聽不出褒貶,但看馬克的皺眉頭的表情,看來并不是指代好的方面。他不耐煩的回應:“我朋友很多,托馬斯,不需要你的操心。當然,如果你是嫉妒的話,我能夠理解,但無能爲力。”
托馬斯并不生氣,笑眯眯的來到面前,個兒不高,但說話那語氣卻有點不太把人放在眼裏:“我不會的,其實我更關心你花了多少錢?瞧瞧這些人,都是我沒見過的,估計也用不了多少——”
“夠了!”馬克很不高興的打斷他的話,“你可以拿我開玩笑,因爲我清楚你就是個混球!但别拿我朋友尋開心,他們不認識你,和你沒有仇怨,你像小醜一樣的表演現在就可以結束了!”
“沒問題。”托馬斯微微一笑,再說:“金錢友誼最難能可貴嘛,我想世界上也就隻有你擅長這些——”
“去你的!”
不知爲何,一向混球但并不是暴躁的馬克居然被對方三言兩句激怒,上前推了對方一把,在托馬斯的驚訝尚未表現出來時,他又奪過莉莉手中混合的“黑暗雞尾酒”,一把潑在托馬斯的臉上。
“wow!”
衆人驚呼,表情各異,楊永誠和兩個好友就持着酒杯站在周圍。
馬克将酒潑在托馬斯臉上後,這家夥也是惱羞成怒的揮舞着拳頭撲向馬克——
然後狼狽的仰面撲街。
“wow!”人群再度爲這種神轉折驚呼。
佩德羅不動聲的把伸出去的腳收回來,喝了一口酒掩飾。
托馬斯身旁的楊天表現更是誇張——他“啊”的像是被吓一跳,手中的酒卻不偏不倚的落到對方屁股上。
楊永誠踩住落到他腳邊的東西,安靜看戲。
這三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點頭。
托馬斯這下子可謂是顔面盡失,不光是當衆趴地,他屁股上還混雜着花花綠綠的液體,洋相百出。由于現場燈光忽明忽暗,沒有人看清到底是誰幹的,唯一和他起沖突的馬克也隻是站着。
很快的,夜店保安便趕過來,勸走圍觀的人群,扶起倒地的托馬斯,雙方也冷靜了下來,隻是目光都有些兇狠。托馬斯的同伴拉着他,他睜大眼睛怒視馬克,再冷冷的說:“我會記住的!”
“去向那個婊-子告狀吧!”馬克同樣不客氣的說:“也隻有你這種小屁孩才擅長哭着叫着喊媽媽!”
“f**k-you!”托馬斯便想要掙脫,保安架住了他,勸阻道:“先生請冷靜!有事情我們去外面解決!”
同樣另一批保安也這麽對馬克說,他點點頭:“我知道。”
“走吧!”楊永誠對兩位夥計說,顯然這是店主客氣的請人方式,趁着有台階下,他們就紛紛離開。
兩邊的人各自搭乘電梯下樓,電梯内楊永誠問:“你還好吧?”
“沒事。”馬克擦了擦臉上的汗,“多謝你們啦,我都看到了。”
“沒事沒事。”楊天和佩德羅笑着擊掌慶賀,然後問:“那家夥怎麽那麽混蛋?要不要候着他?”
馬克搖頭:“算了,還是别亂惹麻煩,當他是狗屎吧。”
“嘿,我還有一樣東西!”楊永誠把剛才踩着的東西拿出來給他們看:“一把車鑰匙,那家夥身上掉的。”
馬克驚訝着:“哇,老兄!”
“法拉利呢!”楊天接過鑰匙瞧了瞧,“我們去路邊看戲怎麽樣?”
“我同意。”佩德羅點頭。
他們四個就來到路邊,很容易便找到了附近路邊那顯眼的法拉利跑車,就距離消防栓很近的地方,車窗上還貼着罰單。把車停在消防安全位置上,被開罰單是必然的。
楊天問他們:“該怎麽辦?開他的車去違章?還是折它雨刷墊磚頭?”
佩德羅搖頭:“馊主意,周圍有攝像頭。”
馬克聽得懂這幾句西語,擡頭看了看周圍,驚訝佩德羅的觀察力。
“我有個更好的辦法,夥計們!瞧!”楊永誠晃了晃車鑰匙,手一松,鑰匙落到下水道的坑裏。
楊天豎拇指頭:“高明!”
托馬斯和他的朋友這時候也出現了,卻在法拉利旁邊摸口袋一臉茫然。
這邊四個家夥抱着手臂倚在路燈杆旁,評頭論足。
托馬斯看了看他們,又氣惱的踢了一腳法拉利的輪胎,跑車立即響起刺耳的報警聲。楊永誠幾個哈哈大笑,楊永誠還對托馬斯聳聳肩,一副無能爲力,鑰匙也鐵定不在我們身上的表情……
托馬斯朝他們比中指。
他們四個人八根中指齊刷刷豎起來,各種形狀和姿勢。
更戲劇的還在後面,警察的拖車經過,要求車主立即把車挪開!托馬斯臉就變了,按照紐約的規定,在消防栓15英尺内停車必然是重罰。第一次開罰單,第二次拖車——現在顯然是第二次機會。
托馬斯沒有車鑰匙,他怎麽跟警察解釋都沒用,消防栓周圍是鐵定不能停車的,警察也讨厭他們這群嚣張的富家子弟,憑什麽你的跑車停在這裏就沒事?所以嚴格按照規定,再不開走就拖走!
“哦我的老天!”楊天看着已經被上了拖繩的跑車,捂胸口:“這該是一種多麽無能爲力的痛苦呀!”
楊永誠笑着:“市郊的某個垃圾場再見!”
佩德羅幸災樂禍的送了個飛吻:“想念你!”
馬克也被這三個人火上澆油的表現給逗笑了,甚至肚子都有些疼。
看到托斯那跟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懷疑鑰匙在他們身上,但卻沒有權利搜查的痛苦,還有目睹着跑車被拖走的無奈,剛才夜店裏的狼狽……多種情緒湧上心頭,隻感覺兩眼一黑,差點就站不住,朋友勸着,他惱怒的大吼一聲,氣呼呼的沖上旁邊一輛奔馳,灰溜溜的夾着尾巴自己離開。
楊永誠幾個對視,毫無形象的指着對方大笑。
馬克扶着路燈杆子樂不可支:“你們太損了……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