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羅用楊天的suv送走那女人。
楊天和楊永誠則留下來。剛才的審訊已經很清楚,這地方沒有其他人知道,可以暫時使用。将那兩個家夥互相捆起來,襪子塞嘴巴不讓出聲。見天已晚,他們各自打電話回去,已經編好理由。
電話裏啰嗦一番後,兩個人各自找張椅子坐下,楊天衣袖擦着汗:“感覺怎麽樣?我的手還有點抖。”
楊永誠也頗有同感:“那家夥拿槍進來的時候,我真爲你們捏了把汗,萬一要失手,不堪設想。”
楊天點頭:“多虧你的反應,不然我們可能第二天就出現在海邊的塑料袋裏。”
楊永誠自嘲的笑了笑:“這個假期可真夠刺激的。”
楊天吸口氣:“裏約繁華背後的另一面,現在你體驗到了。”
過會兒後,佩德羅孤身一人回來,他手裏還提着一個行李袋,往地上一扔,露出裏面被塑料包裹着的東西,有一些是報紙包着的,楊天拿出來放手裏掂量:“這就是他們黑掉的貨?這麽多?”
“還有一些錢。”佩德羅側頭看了裏面的房間,“那兩個混蛋還好吧?”
“沒死。”楊天說,把袋子都拆開,“這些東西足夠讓毒販子們瘋狂了,我們怎麽辦?”
“我不沾這種東西。”佩德羅把它們都收起來,“直接把它沖下水道去,少讓這些玩意來害人。”
“别!錢留下!”楊天指着裏面幾捆錢,“估計有十來萬了。”
“随便你。”佩德羅拿起東西往衛生間走,“别讓他們知道,待會交人的時候就說不見了……”
“喂,你這樣不行!”楊永誠攔住了他,“他們是帶這些東西離開的,萬一那些毒販子問起貨去哪裏了,懷疑到我們頭上怎麽辦?”
佩德羅給個理由:“誰知道呢?被這兩個家夥賣了也不一定。”
“這個理由有點牽強。”楊永誠原地轉了一圈,“不行!别這個事情處理不好,還惹上另一夥人。”
“那怎麽辦?”佩德羅皺着眉頭,急了:“難道給他們腦袋一人一顆子彈,讓事情就此結束?”
“我們不可能殺人的。”楊永誠否決這個馊主意,“我可不想背着謀殺的嫌疑。”
楊天看着面前轉悠的兩人,有個想法:“我有辦法,把這些東西藏起來,我們把那兩個混蛋送出去,如果對方把他們處理掉,我們就告之埋藏的地點。這裏面我們誰也不招惹,怎麽樣?”
“好主意!”佩德羅眼前一亮。
楊永誠猶豫着:“但指使犯罪……”
佩德羅笑着:“夥計,這裏是裏約,不是美國!警察更願意看到犯罪分子們自相殘殺,隻要不波及到城市裏。”
“那就行。”楊永誠想想也對。
……
事情出楊永誠預料的是,帶口信的中間人居然是名警察。
對方是個長臉,笑起來眼睛眯成直線的家夥,開一輛警車大搖大擺。上他們車的時候才把警服換掉,也就這麽看着他們把兩個五花大綁的家夥送上汽車尾箱,完全當做沒看見。
楊永誠滿腹疑惑,但知道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
四個人上車,楊天開車,楊永誠坐副駕駛。
後排的佩德羅和警察握握手,還還給他口袋裏塞了一疊錢,嘴裏說:“多謝你這次的幫忙。”
“我和你父親是老朋友了,這些事情不麻煩。”長臉警察笑眯眯的說,“但你們不要停留太久,我有工作。”
佩德羅扔給他一副墨鏡:“這樣夠低調吧?”
“不用。”長臉警察推掉。
夜幕已經降臨,裏約老-城區白天的喧鬧結束,晚上的街道變得格外安靜,特别是貧民窟,仍在街上晃悠的人不是幫派就是皮條客,開向其中一座貧民窟的時候,路邊一群妖-豔女子朝他們眨眼睛。
“見鬼,我肚子餓了。”楊天摸了摸肚子,“是繼續往前面開嗎?”
“繼續。”長臉警察點頭。
慢速往前開一段,再穿過一堵政府用來遮擋視線的高牆,進入貧民窟。亂糟糟中倒也是燈火通明,隻是空氣不太好,垃圾随便丢,幾座民房上有人盯着他們,隐約間還可以見到露出來的家夥……
“上帝之城。”楊天盯着周圍,“在這裏,幫派的話比政府還管用,他們資助了學校,醫院,還私拉電線。”
“但都是聰明人。”長臉警察笑着說。
“前面有幾個人看着我們。”楊天望着前方,“繼續走?”
“繼續走!”長臉警察說,他降下車窗,等到車子被攔下來的時候,他一臉不耐煩的對外面罵道:“看什麽看?走開!”
幾個黑人見到他以後,面面相觑,褲腰帶上的手槍若隐若現。
“我今天上山不是來收錢的,滾!”長臉警察沒好氣的說,“你!小屁孩快點去讓阿貝爾來見我,有禮物給他。”
一個估計也就十六七歲的毛孩子跑開了,穿着拖鞋跑起來倒不慢。
楊永誠曾聽外界說,裏約的犯罪集團是和警察武裝不相上下的,但實際看,關系倒是融洽,而且聽他說話的口氣,似乎警察已經罩了這個地方……這其中的黑黑白白,怕是誰也說不清楚的。
汽車再往前跑幾十米,就到了盡頭,周圍都是縱橫交錯的小巷子,汽車根本進不去,他們在車内耐心等待着。周圍晃蕩着一些青年,但都沒有剛才緊張的情緒,三三兩兩一起抽煙、談笑。
過會兒後,一個棕皮膚,滿頭卷發的家夥出現。
長臉警察下車,叼着煙來到卷毛面前:“我給你帶來了那兩個混蛋,錢呢?”
“真黑!”車内的楊天說,“收兩份錢。”
“總得有點代價,不然誰幹活?”佩德羅也下車,“你們留在車上吧。”
他們三個在一起說說笑笑,又像是讨價還價後,佩德羅回來敲敲車窗,楊天打開後備箱的鎖,旁邊幾個當地人圍上來,把裏面被捆着的家夥拖到地上,卷毛看到他們,惱火的過來踹了幾腳。
楊永誠盯着後視鏡,見佩德羅又跟卷毛說了幾句,随後卷毛勾勾手,旁邊幾個小弟上前,拖着這倆家夥到旁邊的小斜坡上,連身上的繩子都不解,隻見一個青年拿着手槍躍躍欲試,卻被一個年紀稍大的扇了腦袋幾巴掌,他自己拿槍對準他們的腦袋,以處決的方式射了兩槍。
“**!”楊永誠移開目光。
“這群人……”楊天嘴裏喃喃着,這一幕太直接。
“他們吵起來了?”楊永誠望着另一邊,長臉警察不耐煩的和卷毛說着話,楊永誠降下車窗。
“你讓他們死在這裏,待會我怎麽處理?我還要下班的!”長臉警察很不爽的說。
卷毛笑着:“你拿了我那麽多錢,總得做點事情,不然我要你幹嘛?”
“你這個混蛋。”長臉警察說,拿出手機,“我還要陪家人。狗屎,你居然敢叫我來加班!”
“你讓你的人把兩個死人搬到其他警官的管轄區域,案子不就和你無關了?”卷毛給出一個主意。
“不用你操心!”警察不耐煩的打着電話。
随後佩德羅給了卷毛一張紙條,卷毛看了一眼,笑着和佩德羅握手:“我們可以成爲朋友的。”
“你們不給那些承包人惹麻煩,我們就是朋友。”佩德羅對他并不感冒,“這件事情我們兩清了。”
“再見。”卷毛比了個手勢,然後安排小弟用車。
佩德羅和長臉警察上車,他們掉頭離開這裏,車内一片沉悶,一直到剛才警車停靠的地方。
“麻煩你了。”佩德羅對警察說。
“總要有些事情做。”警察下車,“下次有空一起喝杯咖啡。”
“有時間我會的。”佩德羅說,拍了拍楊天的肩膀,“走吧,事情搞定。”
楊天松了口氣:“總算搞定了!”
楊永誠則在想着剛才那一幕,罪惡、利益和繁華……不可否認,他體驗到了裏約黑暗的一面,和它表面的熱情不同,這一幕令人心情沉重,仿佛進入了另一個壓抑的世界,直到現在才獲得輕松。
“回去大睡一場,明天全部忘記它!”佩德羅靠在椅背上說,“我要去找個陌生女人做-愛,你們呢?”
“我有女朋友的。”楊天笑。
“是的,你有女朋友給你深-喉,我隻有雙手。”佩德羅說,楊永誠忍不住笑了:“你這個混球!”
“我是混蛋!傻瓜!”佩德羅抽了自己一巴掌,“我們有多少錢呢?”
“十五萬雷亞爾。”楊天說,“夠我們瘋的了。”
“明天我們出去爽一把!”佩德羅露出了笑容,“先給我點錢,沒錢可沒有女人願意給我開後門!”
楊天摸出身旁一疊錢,砸在他身上:“拿去吧,今晚找幾個不同顔色的去去火!”
“主意不錯。”佩德羅把腿翹起來,悠閑的數着錢。
“這操蛋的生活!”楊永誠望着窗外,扯了扯衣領:“不如我們先去喝杯酒吧?這鬼天氣熱死了!”
“走走走!”楊天在前面掉頭,“我知道個好地方,還可以看桑巴女皇跳舞呢。”
“坐在你的大腿上。”佩德羅笑着補充。
“yeah!”楊永誠脫掉上衣,“我喜歡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