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異國情調的春節過去,楊永誠的假期繼續。他也沒有完全把公事抛到腦後,保持一定頻率關注ada公司的重要事項。得知當前工作進展順利,技術轉讓正在洽談,全新的實驗室也在尋找中。
仍沒有頭緒的就是短期發展問題。
長期的計劃楊永誠已經定在新能源領域,一有空閑他就翻閱腦袋裏的資料,得到了很多可行的方法——不過它的周期很長,耗費資金龐大。公司想要良性循環,顯然還得有其他的生錢門路。
他就是面對着一大堆選擇,拿不住決心從哪兒開始。
他現在有股守着金山但卻不敢魯莽的感覺,否則弄出一個無底洞計劃,多少錢投進去都搞不定,到時候恐怕欲哭無淚……躺在海灘上靜靜的想着,耳邊時而傳來海浪的聲音,有點兒催眠……
“發呆呢?”有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楊永誠從瞌睡中清醒,看到媽媽吸着果汁坐在自己旁邊。
“嗨。”他懶洋洋的招呼道,腦袋枕着雙臂。
“不去和他們玩?”楊媽媽望向海邊追花的幾個人,楊天和他的新女友露西亞手拉手奔跑着,身後是牽鬥牛犬的維羅妮卡,莉莉安娜拉在最後,大腿和手臂沾滿沙子,玩得還挺瘋。
“不了,我在想事情。”他搖搖頭。
“這點可不好,像你父親一樣。”她揶揄道:“你猜他現在在哪兒?餐廳裏打國際電話,用筆電幹大事呢。”
“我和他不一樣。”他笑着點點腦子:“我是天才,可以邊動腦邊休閑。他怎麽忽然冒出一堆事情來?”
她也不清楚:“聽說是西方人想要攻打利比亞,通緝卡紮菲,又和美國扯上關系,股市起起伏伏亂七八糟的。”
“好好活着不行,幹嘛打來打去呢。”楊永誠不理解,翻了個身:“媽媽,你是準備要過生日吧,是三月還是?”
“三月?”她看着他。
“是四月?”他小心猜測道。
“四月?”她的聲音提高了些,面色不善。
“我開玩笑的。”楊永誠捧腹笑了,“我知道是這個月的26号!嘿!你兒子永遠不會忘記這重要的日子。”
“你敢忘記!”她威脅道,然後又無趣的搖頭:“其實我不太想過,你如果不提及的話,忘了更好。”
“爲什麽?”
她抱着膝蓋,望向前方一臉愁然:“我這年紀的生日就像刺耳的嘲笑,冷酷的提醒你又老了一歲,時光在指縫間流逝,你跟不上潮流,你隻是個和自欺欺人的老女人……我不喜歡,我讨厭它!”
“嘿,你才不老呢。”楊永誠爬了起來,“你才度過人生的一半歲月,如果是不認識的,恐怕還以爲你三十歲呢!”
“說過頭了啊!”她搖了搖頭,“我知道我四十五歲,還有個二十二歲的孩子,能騙得了誰呢?”
楊永誠頭疼,老爸把該是他的工作扔給自己,真難搞:“我不同意!瞧瞧你的皮膚,細膩光滑,再看那些白人婦女的,三十幾歲就斑啦,粗糙啦,問題一大把。相信我,你比她們好。”
她終于笑了:“手别在我身上亂摸,你不是孩子了。”
“所以你瞧,”楊永誠順水推舟,“我都覺得有吸引力,何況别人呢?”
她手指點點楊永誠腦袋:“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聽起來還蠻舒服的。我很好,隻是一時亂想罷了。”
“你當然好。”他輕輕摟住她,“你說老爸會不會吃醋?”
她笑着靠在他身上:“哈哈哈,随便他!誰在乎他呢?”
“我準備給你份驚喜,”楊永誠拿起旁邊的飲料喝了一口,補充道:“可能不是短期内的,但幾年内能實現。”
“是什麽?”她問。
“說出來還算哪門子驚喜?”楊永誠撇撇嘴,站起來朝她伸手:“我們去散散步,你瞧他們玩得多開心。”
……
楊媽媽的煩惱倒是點醒了楊永誠。
他可以進軍生物學領域,尤其是集中在抗衰老方面的,他清楚老媽是個愛美的女人——但誰不是?既然有能力去幫她,就不應該有别的借口。這方面的工作,惠及家人,還能影響世界。
楊永誠翻出了一份“幹細胞培養技術”,衆所周知,人的衰老是因爲人體細胞更新的頻率放緩,新生細胞補充不足導緻的。而幹細胞被稱爲“萬用細胞”,它可以分化爲人體多種功能細胞。
高端美容領域上,設想使用幹細胞抗衰老,治本的療法自然效果強大,但因爲多功能幹細胞的培養難度,實驗室存活時間和自我繁殖能力差,分化的問題等原因,導緻人工培養體細胞的工作比較難。
全面的看,幹細胞用在抗衰老上隻是冰山一角。它更重要的應用在醫學領域上,比如造血幹細胞,用以治療白血病的骨髓移植技術,就是用裏面的造血幹細胞。而人工培養和分化的困難,市面上極爲罕見。
幹細胞還能夠分化爲諸如神經幹細胞,心髒幹細胞等等功能細胞,用在醫學上,能夠克服的疑難雜症多不勝數……由此引出來的龐大世界和市場,已經将楊永誠吸引進去,并且他很快掌握了辦法。
腦袋裏有一堆厚厚的資料。
甚至還有實驗全程的視頻記錄和詳細的概念以及方法,唯一隻需要楊永誠在現實裏找到足夠多的器材,并以較低的成本還原出來。如果能夠成功,他絕對會引領一場新世紀生物醫學的革-命。
方法有了,又一個問題是:現實能不能做出來。
楊永誠能找到多種設計,但有一些聽起來就跟天書一樣,一體化的培養,相關儀器他前所未聞,恐怕這些是上百年以後的東西,就算自己能理解,現在這個世界也做不出……因此要簡單。
這又是一項需要耐心的工作。
楊永誠在假期耐心不足,一時半刻也急不來,确定短期發展的計劃後,整個人都輕松了,跟朋友們在海灘上踢足球,巴西号稱“足球王國”,足球随處可見,加上楊永誠生活在歐洲,也比較熱衷。
一場娛樂性很高的球賽下來,楊永誠喘着氣說:“痛快!”
楊天颠球朝他走來,幹脆利落的停在腳下:“沒想到你還真有幾手呢!”
“那當然。”楊永誠笑着,“嘿,那個佩德羅怎麽好久都不見了,他整天都幹什麽去?”
楊天說:“誰知道,聽說是陪女友吧,這家夥就會玩失蹤。”
“佩德羅的女友,我還沒見過呢。”楊永誠說,認識這麽久,佩德羅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狀态。
“辣妹一個。”楊天似乎不想說太多,“但就是太跳脫,不太适合佩德羅……算了當我沒說過。”
“電話叫他出來,讓那小子帶上馬子。”楊永誠說,“作爲朋友,我可不想等我都回美國了,還沒見過真容。”
“說得也對。”楊天點點頭,“等我們有空,三個人騎機車帶姑娘去兜風,一定非常好玩。”
“酷。”他說。
楊天拿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十來秒鍾後說:“佩德羅,你個死玻璃在哪裏混?快告訴我們地方!”
楊永誠笑,這招呼方式不一般。
但說了幾句,楊天的臉刷的變了:“什麽?該死的……好,好,我馬上過去,你小心點!”
見他匆匆忙忙,楊永誠跟上來:“怎麽回事?”
“有點麻煩。”楊天撓撓頭,看了楊永誠一眼,“佩德羅和他女友一起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走吧!”楊永誠好奇心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