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沒有太多去處,吃完晚餐後就和大部分喜歡夜生活的人們一樣,酒吧、夜總會成了最佳的消遣場所,他要了杯酒淺酌。口袋裏手機震動,拿起接聽:“我說過不當電燈泡的。”
“不,不。”楊永誠搖頭,“我不回去。是的,我正和姑娘交流呢。”
挂掉電話,楊永誠心情還不錯,能把這檔子破事解決——至少目前是個好開端,能讓他安心,沒人希望自己家庭亂糟糟。但也不意味着所有事情都結束,至少他老爸和家族的關系仍舊僵死。
他和他父親的關系也說不上多好,沒有冷冰冰的陌生,也不是可以熱情相擁喊“我愛你”的情形。因爲幼時父母的聚少離多,也影響了他的性格,他比較獨立,事情往往會自己承擔。
更晚一些回到家中,洗了澡後躺床上玩手機,和弗洛拉發信息。
過會兒後,房門被敲響,楊永誠道:“請進!”
穿着睡裙的楊媽媽走了進來:“我見你房間燈還亮着。”
“沒關系,來這裏坐。”楊永誠往旁邊挪,楊媽媽在床邊坐下,問道:“今晚又看中哪位姑娘了?”
“秘密。”他發出一條消息後,放下手機:“你們怎麽樣了?”
“很一般。”她平靜的說。
“我懂。”楊永誠沒有多談他們的**,“你不用來關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該多注意自己。”
“但你是我兒子。”她寵溺的去摸他的臉,“我怎麽可能忽略你呢?”
楊永誠的臉在她手心蹭了蹭,注視她棕色的眼睛:“祝福你!”
“你也是。”她俯下身來親吻他額頭,“早點兒睡吧,明天我們還有别的安排呢。”
“知道啦,晚安。”他朝她擺擺手。
“晚安。”
……
第二天他們一起吃了早餐,然後費利佩·費爾南多還是有事情,不過征得了民主投票的同意,傍晚他回來後,晚餐也一道。楊媽媽還親手下廚,楊永誠直誇難得和幸福,讓她美滋滋的。
晚餐後,費利佩·費爾南多繼續和楊永誠談工作。
似乎他們父子就隻有這些事情能坐在一起聊了。楊永誠經過考慮後,也決定接受投資。因爲當前取巧的機會已經不多,并不是什麽時候維蘭德工業都缺少技術,而且還得向外界征求。
搞自主研發,對于公司的百多萬資金,明顯不夠。楊永誠沒有細水長流的想法,他把自己當做是受命運寵愛的科學家,就是想弄出一些颠覆眼球,造福人類或是震撼世界的東西——這意味着花錢。
但他也不是那種隻圖效果,讓投資都打水漂的人。超前就意味着市場,他希望能實現二者兼顧,既有利益也有實力。以3d打印機市場潛力來說,他将暫時放下,因爲這年代還不是爆發的良機。
費利佩·費爾南多并沒有在科研方面插足,他隻負責判斷和投資。事情商量完畢後,他再談到身份問題:“你使用簽證隻是臨時方案,如果打算在這裏把事業做大,最好把永久居民的身份搞定。”
楊永誠還有疑惑:“我對移民美國沒興趣。”
“二者的關聯不是絕對。”費利佩·費爾南多解釋道,“美國的綠卡持有年限是沒有規定的,作爲對經濟或社會有影響的外國人,你可以長期持有,它與公民有些區别,但絕對比簽證要便捷。”
“那好吧。”楊永誠沒意見,“我就是聽說美國政府對美國人全球征稅,不太喜歡這種霸道行爲。”
“你不必入籍美國。”費利佩·費爾南多說,“因爲你是家族繼承人。”
楊永誠皺眉看向他父親:“你真的不打算那麽做了?跨代繼承真的合适嗎?而且我還這麽年輕。”
“我不喜歡那一套。”費利佩·費爾南多實話實說,“再說我也差不多被家族除名了,不是嗎?”
“那也是你自找的。”楊永誠一點都不可憐他。
“自信。”楊媽媽适時的說,“不就是繼承那幾個頭銜,煩了我還不要呢。”
楊永誠笑着頭靠在她肩膀上:“您讓我真有信心。”
楊媽媽摟住他:“永遠支持你!”
……
對ada公司的投資問題、楊永誠的綠卡等事情讨論完畢後,他們也迎來空閑,費利佩·費爾南多沒有發揮他華爾街工作狂的特點,特地留出時間陪伴家人,然後也帶來一個邀請:慈善宴會。
楊永誠缺乏興趣,但他父親卻有自己的想法:“你想要在這片土地上打拼,沒有一份說得過去的關系不合适,多出去交些朋友,各行各業的,聽聽他們的想法,會拓寬你的眼界和思維。”
“那好吧。”話說到這份上,拒絕就沒意思了。
他答應後,楊媽媽就上心了,作爲一名追逐時尚潮流的女士,她顯然不允許楊永誠以這種狀态登場,她圍着她兒子轉,思考方案。楊永誠說:“這又不是成-人禮舞會,随便一套禮服就行。”
她搖頭,道理是:“到時候一定會有不少和你同齡的青年男女出場,我可不希望你成爲陪襯的綠葉。”
楊永誠不在乎:“這種場合,男士都是綠葉吧。”
“那也要綠出不同。”她的理由總是強大的,“我借用你一點點時間。”
“随便吧。”楊永誠無所謂道。
後面的事實證明,一部分女性花在穿衣打扮上的時間是“一點點”無法滿足的。距離宴會還有三天,楊永誠陪她逛了一遍紐約的商店、商場,因爲定制服裝已經來不及,隻能挑現成的。
楊媽媽打量他:“你需要最經典的黑和白……瞧瞧你,布魯斯·韋恩,你會讓姑娘們瘋狂的。”
“真的?”楊永誠望着鏡中的自己,實在看不出區别。
“不要和設計師頂嘴!”她強調。
楊永誠倒沒什麽好挑剔的,西裝禮服演化上百年,也是差不多樣式,但她的選取面就複雜得多。禮服選完後,自然少不了看看珠寶、首飾,身上的配飾,錢包,或者去試試香水,做個造型……
這些吸引無數女人的奢侈品,在她眼裏就是買買買。
埋頭翻閱雜志等待她做頭發的時候,他忽然醒悟——原因就在于信用卡屬于誰。
聯想到前因後果,他忍不住笑了……千萬别惹女人。
……
慈善宴當晚。
盡管酒店就在中城區,相距不超過兩公裏,但并不妨礙該有的排場。
一輛瑪莎拉蒂-總裁停在酒店門口,車門被酒店侍從拉開,走下來一名風姿綽約的女士。她穿着黑吊帶禮服,頭發挽起,修長的脖子佩戴亮白的珍珠項鏈,因爲天氣冷的緣故,身上還披着皮大衣,手拿hermes長款錢包,七厘米的高跟鞋往地毯上一踩,霎時間奪人氣場盡顯。
随後下來的兩名男士,都隻是她的陪襯。
“我不喜歡紐約。”她挽住費利佩·費爾南多的手臂,“這裏太冷,人也冷冰冰的,我喜歡有溫暖陽光的地方。”
“我知道。”在她另一邊的楊永誠點頭,但看她逛街掃貨的開心任性,打死也不相信她會沒有一丁點喜歡。
他們三位步入電梯,抵達指定樓層,宴會大廳就在此。
門口有服務生拿名單,這場慈善宴會需要有邀請函,每到一個人,他都會将上面的名字劃去,即使有忘記請柬的,也不會造成尴尬。像費利佩·費爾南多什麽都不帶,報了名字就暢通無阻。
來到敞亮而且奢華的宴會廳裏,紙醉金迷的感覺迎面而來,到處都是華麗的裝飾,頭頂的水晶燈飾,周圍的潔白石柱,或者是人群中來往的貴婦名媛,各式各樣的華美禮服,光首飾就令人眼花缭亂。她們無時不刻在展現着自己的雍容華貴和高雅氣質,無形的比拼從現在就拉開序幕。
楊永誠看向身旁珠光寶氣的媽媽:“我還是感覺您是最美的。”
“我喜歡你的贊美。”她很自信的說,面對這種場合沒有一點兒不适應,自如駕馭着自身氣場。
費利佩·費爾南多從不擔心尤蘭達會讓他丢臉,無論是二十年前還是現在,他清楚她的自信和魅力。今夜再度聚首,但望着她眼角一絲若隐若現的皺紋,讓他感慨光陰匆匆,他抓住了她的手,無需言語。
“費利佩,我的朋友!”朝他們走來一名穿着灰西裝的中年男性,“歡迎你們!”
費利佩·費爾南多和他擁抱,再正式介紹道:“他是我的朋友弗蘭克·錢甯,也是今晚宴會的主人,酒店的老闆。弗蘭克,這位美麗的女士就是我的妻子尤蘭達,旁邊則是我兒子阿方索。”
“很高興見到你,尊貴的夫人。”錢甯朝她微微鞠躬。
“我也是,錢甯先生。”她很大方的和錢甯握手,用标準英語贊美道:“非常漂亮和舒适的地方。”
“我的榮幸。”錢甯微笑點頭。
“錢甯先生。”楊永誠和他打招呼,“很榮幸參加這場宴會。”
“非常不錯的青年。”錢甯贊許道,朝身後招招手,“請容許我也介紹一下,我兒子克裏斯托弗。”
一名穿白西裝的黑發俊朗青年來到他們面前,帶着笑容對楊永誠伸手:“克裏斯托弗·錢甯,你好!”
“阿方索·德阿維萊斯,很高興認識你。”楊永誠畢竟出身名門,對這種場合也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