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武神級強者出手,威力自然小不到哪兒去。
隔着還有數丈之遙,一股凜冽的掌風便已鋪天蓋地的轟了過去。
灰衣老者眼中精芒一閃,低喝一聲,雙掌同時向斜上方轟出。
砰——
兩人的掌力隔着老遠便已在空中相彙,發出震天的巨響。
掌力交擊所産生的氣爆,更是讓處于下方的年輕弟子們呼吸不暢,連忙向旁邊避開才好些。
一掌轟出,馬如龍的身影也已掠到了跟前。
“燕開山,你這老匹夫,何故犯我明玉派,還敢打傷我門下弟子,今日你要不給老夫一個說法,那老夫便給你一個說法!”
灰衣老者燕開山眯了眯眼睛,不陰不明的哼道:“馬如龍,你少在那兒裝模作樣的,老夫爲何來此,你會不知嗎?一個月之前,你們明玉派的人打傷了我夜羅派的人,還搶了我們的藥材,真當此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覺麽?”
馬如龍一聽頓時大怒,須發皆張的喝道:“血口噴人!老夫早就說過,此事與明玉派無關!你說你們丢了藥材,那老夫倒要問問你,我明玉派要你們那些天星草有何用處?不過是些低級的藥材,也好意思拿出來往明玉派頭上扣盆子,燕開山,你這一/一/本/讀/小說.把年紀是活到狗肚子去了吧?”
燕開山冷冷一笑,“無關?你說得倒是輕巧!老夫早就知道你會不承認,是以特地請了紫霄宮和平****的同道分别辨認,被打傷的弟子身上中的分明就是你們的明玉玄功,當我們是瞎了不成?”
“胡說!明玉玄功乃是我明玉派核心弟子才能修習的功法,而我們所有的核心弟子這半年來一直都在山上,從未有人離開過,你憑什麽就說是我們的人做的?”馬如龍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但語氣卻依然非常堅定。
燕開山的臉上現出了嘲諷之色,“難不成你們的明玉玄功還有外人學過?馬如龍,你這老兒真是越活越回頭去了,撒謊也要說點兒像樣的托辭吧?”
“你……”馬如龍被他拿這話一擠兌,頓時有些語塞。
是啊,既然明玉玄功不是随便就能學到的,那麽這事兒還真就不好說了。
這時,燕開山的身後又走出來兩個老者,一穿紫袍,一着玄衣,二人分别向馬如龍打了個招呼,然後說道:“馬掌門,燕掌門說的沒錯,經過我等檢查辨認,那幾個受傷的夜羅派弟子确實是被明玉玄功所傷,這一點毫無疑問。(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若是馬掌門不信,可以讓傷者過來,你自行檢查一下便知。”
“這……”馬如龍聽了這話,臉色不由得有些猶疑起來,“好吧,那就讓他們過來,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傷在明玉玄功之下!”
燕開山回頭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人擡着幾副擔架上前,看到擔架上躺着的那幾個人,馬如龍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傷者面如白玉,氣若遊絲,肢體僵硬……這确實是中了明玉玄功的表現。
不死心之下,馬如龍又親自試脈,片刻才面色陰晴不定的放開了手。
“如何,馬如龍,老夫不曾冤枉你吧?”燕開山冷笑着上前。
馬如龍沒有理他,皺眉苦思道:“這不應該啊,他們身上的傷很重,能将明玉玄功發揮到這種程度的,隻怕不是一般的弟子所能做到的,起碼也要有武聖級别的修爲才行……可是我明玉派中的武聖級武者俱都在山上,并不曾下山行走,這卻是怪了……”
燕開山可不管他奇怪不奇怪,隻是冷着臉哼道:“如何,現在證據确鑿,你還要抵賴不成?”
“我……”馬如龍的氣勢頓時被壓了下來,是啊,事實擺在眼前,縱然他想不明白,可是卻不能不承認這幾個傷者确實是被明玉玄功所打傷的!
不但是他,聞訊趕來的一衆長老們也都個個面現難色,明玉派不但是千年傳承的大派,同時也是一個講究正道的門派,舉派上下向來是以正道人士自居的,怎麽也不可能做出傷人劫貨的勾當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會明玉玄功的,未必便是明玉派的人。”
“嗯?”馬如龍回頭一看,卻是趙思東排開衆人,一臉淡然的走了過來。
燕開山瞪着趙思東喝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滾下去?”
“讓我滾?呵呵……”趙思東的表情不變,身上卻突然冒出了一極強大的氣息,朝着他狠狠的碾了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燕開山被那氣勢一撞,噔噔噔的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驚怒之餘,卻也不敢再口出惡言,隻好将頭轉向馬如龍叫道:“馬如龍,這便是你明玉派的好弟子麽?”
“燕開山,你錯了,這位趙先生隻不過是來明玉派作客而已,我明玉派可沒有能耐教出這樣的強者。”馬如龍的表情恢複了平靜,淡淡的答道。
作客?
燕開山不信,可是趙思東身上的穿着打扮也确實不像是明玉派的人,而且他也不曾聽說明玉派何時出了這麽年輕的強者,光憑氣勢就能将他震退,哪怕這是事出突然,他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
趙思東沒讓他再說話,徑直開口說道:“趙某剛才說了,會明玉玄功的,未必便是明玉派的人,這是有根據的。”
紫霄宮和平****的那兩名老者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露出了驚奇之色,于是便問道:“不知這位趙先生可否解釋清楚,爲什麽說會明玉玄功未必是明玉派的人呢?”
趙思東沖着他們點了點頭,“這有什麽不可的,說起來,此事也是明玉派的一段隐事,若不是剛好最近借閱了他們的《明玉志》,我也不會知道此事。”
馬如龍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臉不确定的問道:“趙先生,你不會是說……”
“正是那件事。”趙思東點頭确認了他的猜測,“若是不介意,趙某便将那段陳年公案說出來,以還明玉派一個清白如何?”
馬如龍的臉色變得有些落寞,長歎一聲道:“那就麻煩趙先生了。”
見他沒有什麽意見,趙思東便繼續說道:“世人皆知明玉玄功是明玉派的絕學,卻不知在一百多年前,明玉派曾經出過一個‘叛徒’,那人本是明玉派中極有天賦的一名核心弟子,隻因在擇偶之事上與同門的一位師弟起了沖突,很是鬧出一番風波。後來此人認爲師門偏袒師弟,于是一怒之下便叛門而出,并在外間闖出了偌大的名頭。”
涉及到一百多年前的往事,在場的人大多對此并不了解,所以衆人全都安靜下來,場中隻有趙思東那清越的聲音在回蕩着:“那人自從叛出師門之後,便棄了原本的名字不用,改名爲碎玉人,與明玉派的人起過不少沖突。但是終究他還是難以忘懷自己的師門,所以短暫的在世間闖出了名頭之後,便隐姓埋名歸隐山林去了。”
“原來是他!”
“沒想到碎玉人竟然是明玉派的叛徒……”
“我想起來了,當年似乎确實有過這麽一件事。”
“這麽說,這次的事情應該與這碎玉人有關?”
衆人議論紛紛,場中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燕開山雖然心中信了七八分,嘴上卻不依不饒的哼道:“你說是就是啊?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爲了替明玉派開脫而編出來的……”
趙思東看了他一眼,“趙某與明玉派素無交情,沒有必要包庇他們什麽。更何況此事還是在《明玉志》中有過一些記載,否則趙某就算想編也不可能臨時編出來。”
被他這麽一說,紫霄宮和平****的那兩名老者心中已經有了個譜,便問道:“趙先生,那《明玉志》中可曾說過這碎玉人後來如何了?”
趙思東搖了搖頭,“這卻不曾,關于此事的記載并不算太詳細,趙某隻能從中大緻推斷出,那碎玉人應該是在距此數百裏之外的華岩山中隐居,至于他是否有收徒,卻是無從判斷了。”
燕開山聞言當即便叫了起來:“這樣說來,此事倒多半是真的了,那一批藥材被搶正是在華岩山附近!”
馬如龍面色沉重的說道:“若真是如此,說不得老夫要派人前去清理門戶了!燕掌門,若是信得過老夫,不如少時便與老夫一起前往那華岩山一探?”
燕開山皺眉想了想,痛快的答應下來:“也罷,老夫也不是故意要找你們的麻煩,隻不過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若是沒有一點反應,豈不教人笑話我夜羅派無人?先說一句,倘若此事當真如此,那些藥材可得還給老夫!”
馬如龍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于是,一場門派之間的沖突便暫時化于了無形,衆人也不願耽擱時間,當即便商議好了行止。
馬如龍親自帶了幾位長老和一批精英弟子,跟着三派之人一起啓程出發,數百人浩浩蕩蕩的向着華岩山方向趕去。
趙思東因爲沒什麽事,索性也跟去看個熱鬧,反正接下來他的目标當中就有夜羅派、紫霄宮和平****,提前先跟他們混個臉熟也不是什麽壞事。
緊趕慢趕之下,不到一日的工夫,四派聯軍便已抵達了華岩山的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