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削斧劈一般的絕峰之上,兩道蒼老的身影相對而立。同樣的粗布長袍,同樣的佝偻身影,連雙手籠于袖中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
凜冽的夜風刮起他們的衣角,兩道身影卻是紋絲不動。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過去了,天邊已露出一抹魚白,兩人卻依舊一動不動,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爲那是兩尊青石雕成的塑像。
“時隔二十年,你依舊勝不了我。”上官震和終于開口說道。
“你也勝不了我。”淩玄通翻了翻白眼,說道,“二十年前那份人情,我終有一天會還給你。”
“你真以爲淩家還有翻身之日?”上官震和冷笑着說道。
“若是以前,我也對淩家不抱什麽希望,但是現在嘛,你們上官一族注定要失望了。”淩玄通自信的說道。
“你以爲淩楚汐還能活着回來?”上官震和當然知道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不動聲色的說道。
“出手的到底是誰?”淩玄通問道。
“夜歌音。”上官震和毫不隐瞞的說道。
“原來是她。”淩玄通恍然大悟,臉上卻并沒有半分憂色。
“你一點都不擔心?”上官震和有點奇怪的問道。
“我爲什麽要擔心,她能靠自己的努力重返天域,還有了如今成就,連我們這些老家夥都自愧不如,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淩玄通胸有成竹的說道。
“是嗎?我倒覺得這一次真該失望的人是你才對,夜歌音苦修邪術數百年,一身異術又豈是尋常神階能應對得了的?”上官震和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淩玄通笑了笑說道。
從淩楚汐的身上,他見到過太多根本無法想象的奇迹,即便這一次她的對手是夜歌音,淩玄通也相信她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賭什麽?”上官震和問道。
“如果她這一次能夠全身而退,你從此離開上官家族,再不插手上官家與淩家的恩怨,如何?”淩玄通說道。
“那她若是死在夜歌音的手中呢?”上官震和問道。
“如果她死了,淩家也注定再無翻身之日了,就算我們這幾個老家夥能幫淩家多苟言殘喘幾年,最後依舊免不了被上官家吞并的下場,所以我也無所謂了。若是她真的死于夜歌音之手,我也離開淩家,再也不插手淩家的事。”淩玄通說道。
“這個賭,我不打。”上官震和微微猶豫了一下,馬上就做出決定,說道,“你知道我這一生隻顧着修煉,沒有後人,從雲天剛出生開始,我便看他極爲投緣,也一直将他當作自己的孫兒看待,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是哪料到因爲我一句戲言,他最後毀于淩家之手。
無論有沒有淩楚汐,無論她是生是死,我都絕不會放過淩家!”
“唉,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怎麽還是這麽固執呢?”淩玄通的表情都快失望到家了。
“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麽會對那丫頭這麽有信心?”看到淩玄通那失望的表情,上官震和更加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