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可不得了,掐起來的是二夫人跟當朝老太尉家大爺的夫人。
前面來報的丫鬟簡直就是連滾帶爬來的,一沖到她們面前就跪下急急地道,“大夫人,二夫人跟老太尉家的大爺媳婦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還是自家的二夫人!
謝慧齊一聽到這話,她那顆自進俞家門就沒安甯過片刻的小心肝啊,又猛地被提了起來。
這時候國公夫人的步子也快了,謝慧跟跟着她急急地往前走去,走了幾十步,就看到了前面又圍作了一團的人。
“讓讓,讓讓,國公夫人來了……”有好事的夫人連忙讓大家讓位置,給正主讓道。
國公夫人面無表情,誰都沒看一眼就直走了過去。
這廂二夫人确實是跟太尉家的媳婦打起來了,起因是那太尉家的大媳婦路過齊二夫人的時候踩了她一腳,可路這麽寬,身邊都是帶着下人的,這一腳踩得可是極其莽撞了,齊二夫人想也不想就瞪了她一眼,那太尉家的媳婦一看她瞪眼就沖口罵齊國公府是一窩子不要臉的母老虎,是一群男人看着她們都要躲着走的掃把星,說她們克夫克子,命中注定孤寡一生,還說她們家也就配訂一個蕩*婦生的女兒了,一看以後也就是個克夫的,以後國公府肯定一府子的寡婦……
這下可不得了,這太尉家媳婦說的每句話都掐中了齊二夫人的軟肋,齊二夫人心裏疼,二話不說就一把扯向了太尉家媳婦的頭,扯着頭發就一拳頭捶向了她的鼻子。
國公夫人趕到的時候,齊二夫人正單方面地對着太尉家大爺媳婦在施展暴力。
就那麽一會的功夫,她就已經把人的鼻子打折了不算,把人打得昏頭轉向之餘就把人壓到身下重重地拿指甲撓着這太尉大媳婦的臉,其間她狠狠咬着牙一言不發,把人的臉撓了幾道血印子出來又重重地抽這女人的巴掌,大有不把太尉家大媳婦弄死就不罷休之勢。
齊二夫人耍了狠,她身邊的奴婢也不弱,那太尉家的人還想過來幫着,國公府這邊就由着齊二夫人的心腹婆子帶頭,帶着心口的一把火就打了上去……
齊二夫人身邊的下人多,就是一個對一個就能把太尉家帶的那三四個人打得落花流水,何況現況是二對一?太尉家媳婦帶的那幾個人就這麽被她們抓着跪下在甩巴掌,一聲抽得比一聲響亮,一下比一下還快……
齊國公府的戰鬥力讓一衆女眷看得又是一陣目瞪口呆,所以國公夫人一到,一群女眷讓道讓得比見着什麽人都快。
國公夫人一到,齊國公府的下人是停了動作,但齊二夫人可沒,國公夫人見了居然也還是不緊不慢地開口,“弟媳,怎地了?”
齊二夫人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反正她是又狠狠抽了那太尉家的混帳女人兩巴掌,才擡起惡狠狠的臉看向國公夫人。
許是知道自己的臉孔不好看,齊二夫人閉了閉眼,然後再睜開眼時臉上的瘋狂褪去了許多,這時候她撐着地面要站起,身邊的奴婢一見,忙去扶了她。
等到站好,齊二夫人抖出放在胸口的帕子,垂着眼擦着手淡道,“這太尉家的蠢貨罵我們齊國公府滿府的寡婦,我聽得過不了耳,教訓教訓。”
國公夫人聽了點了點頭,淡道,“教訓好了?”
齊二夫人聽了沒吭聲,擡起繡花鞋踩了那蠢貨一臉,正當她要往死裏踩的時候,得信的俞家人帶着一群人鬼哭狼嚎地來了。
齊二夫人臉色未變,在人沒到之前,踩着鞋底在那女人的臉上狠狠揉了幾下。
俞家人沖動之後她松了腳,然後,她對着國公夫人就是一個淺淺的欠腰,淡道,“回嫂子,教訓完了。”
“嗯,那就歇息去罷。”國公夫人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臉,說完就往前走,眼睛都不帶偏一下的。
齊二夫人也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施施然地跟在了她的身邊。
而另一邊攙扶着國公夫人的謝慧齊這時候隻敢盯着地上走路了……
在國公府的這兩個夫人面前一比,她覺得她簡直弱爆了。
她告誡自己以後還是要繼續老老實實地在國公府做人才好,國公府無論哪個主母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得罪了她們,她們完全不需要用到長公子就可以先把人活活弄死。
這廂不止齊國公府以後的小主母對國公府的兩個主母心生敬畏,就是那些平時跟國公府不對付的人家這時候也是皆看得身子一抖,大白天地打了冷顫,而其中有那麽一兩個更是慶幸沒領了俞家吩咐的招惹這兩個國公府母老虎的事,若是換她們來,恐怕也是太尉家大媳婦這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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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二夫人打了人,還把人教訓得沒剩幾口氣,國公夫人也沒打算走,還是帶着她們坐在女客堂。
就是沒什麽人敢坐在她們身邊,也就祈夫人帶着她那邊的兩個一派的夫人走了過來,跟她們聊着。
這時候已經有下人原原本本把那太尉家大媳婦說的話說給了國公夫人聽,國公夫人聽完什麽也沒說,隻是輕輕拍了拍弟媳婦的手。
齊二夫人眼睛往她那邊垂了垂,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等到了中午,祈夫人要歸家,她們走了,齊國公府兩個夫人的身邊愣是沒有什麽人來坐,哪怕另一邊已經坐得滿滿當當。
午膳時分,俞家的人也進來招呼了,國公夫人胃口看着還挺好,她讓謝慧齊坐她身邊,還給謝慧齊夾了好幾次菜。
齊二夫人也是胃口不錯,還顧得上挑剔,看得不中意的菜色還臉帶歎息地搖搖頭,似乎不明白這種菜色爲何俞家搬得上台面。
謝慧齊覺得現在國公夫人跟齊二夫人就是她的女神,光她們這份打了人還不走,坐在原地悠然自得的淡定她估計學半輩子都未必學得會。
可就是她們沒走,老太尉家居然沒什麽人找上來……
一直到了下午,有俞家的師爺客客氣氣來請女客們走,說今天法師入府,要家中的女客女眷避走些,國公府的夫人們才随了衆夫人出了俞家的門。
等回了國公府,兩位夫人都跟沒事人一樣,齊二夫人還打了個哈欠,說要回去補覺,讓國公夫人代她跟老太君說一聲,而國公夫人也隻點了下頭就當應允了。
覺得自己真沒見過什麽世面的謝慧齊腳步一步輕一步重地跟着國公夫人回了青陽院,等一見到老祖宗,謝慧齊差點抱着這個怎麽看就怎麽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天真善良的小老祖宗哭一頓。
老祖宗啊,我未來婆婆跟嬸娘這麽兇殘,我真的是第一次知道啊……
我之前隻以爲她們不過是高貴冷豔冷心冷肺了些,可今天一見,我才知道我太天真了啊!
謝慧齊心裏有無數話想跟人說,但一看齊老太君見到她笑眯眯的,心中又想起老祖宗無所謂家中孫女兒們生死,隻要不礙着她孫兒眼的事來,當下心中又是猛地打了個冷顫,當下不再敢天真地把老虎當老貓,又規規矩矩地給老太君請了安,乖乖巧巧地當起她的小孫媳婦來。
這廂國公夫人對弟媳婦在俞家暴打太尉家大媳婦的事隻字不提,隻是說俞家要辦法事,找了個借口清女客的場,估計明天她們也是去不成了。
齊老太君聽了很失望,“他們家怎麽不多死幾個人啊?這樣你們就可以去玩好幾天了。”
謝慧齊在一旁聽了心抽抽。
這都是怎樣的一家人啊?
國公夫人聽了婆婆的話淡淡地“嗯”了一聲,“是有些可惜了,我還以爲俞大那媳婦這次也可以死成。”
說罷,又提了俞家那兩個老姑奶奶來了的事。
齊老太君聽了當場就“呸”了一口,“那兩個老東西,怎麽沒一出面就讓石頭把她們絆住摔死了呢!”
說着就疑惑地問國公夫人,“她們兩個,一個家中那個臭閣老,一個死書呆,不是管她們管得緊,不讓她們插手娘家的事嗎?今個兒怎麽來了?”
“聽說宮裏的太後跟皇後都不怎麽得寵了……”國公夫人依舊淡淡道,“這府裏的醜事眼看瞞不過,隻能求着人來了罷。”
不來,這俞家還真是要成爲人茶餘飯話的笑談了,連帶太後跟皇後也逃不過。
想來宮中的那兩個,這時候也着急了。
“那些靠女人吃飯的廢物點心……”齊老太君說到這哼了哼鼻子,“哼。”
她們說着閑話,謝慧齊是真擺足了她活了兩輩子最老實的态度恭恭敬敬地聽着她們講話,等到到了晚上,齊君昀回來了,她才知道二嬸打太尉大媳婦的這事大了去了……
因爲太尉大媳婦一擡回去,就不知如何哭到了太後面前,說齊國公府不給她一個交待,她就吊死在齊國公府匾額前。
這也是個兇的。
但更兇的是國公夫人,她聽了兒子的話後眼睛都沒眨一下,淡道,“想死就來罷,我也不攔着。”
齊君昀聽了母親的話,也是微微笑了起來,臉孔因此亮得謝慧齊都不敢直視。
作者有話要說:這兇殘的一章寫完了,我也去睡了,早上5點醒來的,現在有點撐不住了。
錯字明天改了。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