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正嶽微微有些不習慣,黯然的咳了咳道:“廣王陛下,萬勿如此……”
“師父,徒弟蒙你教導,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咱們之間隻論師徒之情。”菜花道。
“陰前輩,你剛剛說昆侖山有叛徒是怎麽回事啊?”我凝重問道。
昆侖山可是玄門的聖地,現在魏王複出已經迫在眉睫,這消息絕對不是什麽好信号。
菜花與娜娜把陰正嶽扶到椅子上坐定,陰正嶽平了平氣,他本身有傷,在陰司強大的陰氣之下,自然是有壓力的。
陰正嶽那日在龍虎山入魔,後被八公帶走,此後就一直消失不見,卻又不知是如何落入了白無常之手,這中間有太多的蹊跷值得推敲。
“師父,告訴徒兒,是誰把你擄到了陰司。”菜花眼中寒芒閃爍,沉聲問道。
陰正嶽道:“我也不知道,那日蒙老閻君相救,奈何他老人家匆忙,遂令一人護看于我,豈不料那人将我囚禁于漆黑山洞之中,不見天日,每日三餐盡有,卻也不殺我。”
“直到有一天,我被來自陰司的黑無常帶走,此後就一直被關在了神殿,直到不久前娜娜也被押到了神殿,我才知道他們打算用我們來要挾你。”
說到這,陰正嶽自豪的看着自己這個徒弟,菜花登上了神位,陰山派的邪派之名自然被洗刷了,世人斷不敢言,秦廣王張是出自邪派。
“前輩的意思是那将你關押在山洞中的人,就是昆侖山的,不知道前輩能否說的更具體些。”我問。
陰正嶽想了想道:“我從沒見過那人樣子,隻是聽到過他的聲音,比較柔和,而且這人身上有股香味,每次他出現都會有種奇特的香味。”
“香味?”我和菜花同時面面相觑,驚訝出聲。
從陰正嶽說的話來來分析,這人應該是個男的,當然也不排除一些人刻意女發男生,或者聲音偏向男性,香味,一般男性,尤其是玄門中人多半隻是普通的檀香味,很明顯陰正嶽指的不是檀香味,否則他自然能分辨出來。
“師父,若是讓你再聞到這種香味,你能分辨出來嗎?”菜花問。
陰正嶽點頭,“應該沒什麽問題。”
“那你是怎麽來到陰司的,還能記得嗎?”我問。
陰正嶽想了想,皺眉道:“我記得那人把我交給了黑無常,然後一直在黑暗之中行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後來仿佛又到了水裏,水奇寒無比,待見到光的時候,就已經在神殿了。”
“不好,看來陰司與昆侖有密道,他們一定是從地下的密道走過來的。”我一拍手掌,驚詫道。
這太可怕了,試想魏王一旦興兵,從密道直殺入陰司,到時候防不勝防,豈不是大難臨頭?
菜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現在是陰司之主,一旦有變,整個陰司将又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魏王是不會放棄攻打陰司的。
還好這次救下了陰正嶽,推斷出了這個可怕的預謀,否則真不敢想象。
看來是天道護佑你我,秦哥,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上昆侖,看能否想辦法阻止這場劫難,菜花說道。
嗯,我仔細的想了想,“如果咱們能找到七大神器,或許還有希望,我這有七星燈、老君印、八卦爐,唯獨潛龍尺落在了陳友諒手中,你那呢?”
菜花皺眉道:“黃泉鍾在魔眼中,水火珠就在我的身上,喪魂錐卻是不見了。”
“八公不是說讓人把送魂錐還到了陰司嗎?”我問。
“這事,我最近都快忙忘了,走,去拿神器,八公說給了鍾天師,那定然是錯不了的。”菜花道。
我與菜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黃泉,地藏菩薩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可怕性,從黃泉眼中取出了黃泉鍾還于菜花,因爲這本來就是秦廣王的神器,天魔已走,地藏菩薩親率衆神,鎮守應該是沒問題。
然而,當問及鍾天師喪魂錐的事情時,鍾天師一臉的茫然,表示根本好不知情。
秦哥,你覺得鍾馗是否說謊了?菜花背着手在北王都的宮殿裏來回的踱步。
我搖頭道,我怕未必。
這麽說,你是懷疑老八公?或者說他根本就是假仁假義之徒?
不,問題也許不出在八公身上,而是出在他最信任的人身上,你想想,這人先是秘藏了八公交代的陰前輩,那麽有沒有可能,八公把喪魂錐也交給了他,而他私自藏了起來,并沒有送到陰司?我分析道。
菜花虎眉緊蹙,贊同說,“很有這種可能,隻要找到這個人,喪魂錐就有眉目了,事不宜遲,咱們立即上昆侖。”
“但必須得帶上陰前輩,我怕他老人家撐不住。”我有些擔憂。
“哎,我也不想,可現在隻有師父才能找出這個背後黑手。”菜花感歎道。
三日後,閻君與昆侖山衆玄門高人盡皆在昆侖山口跪迎菜花于我,密密麻麻的玄門修士跪迎隊伍足足有兩裏之長。
老實說,我很讨厭玄門這套老規矩,對于一個現代人來說,這是難以忍受的。
但是礙于菜花,我不好私下廢除,說到底,論地位,論修爲,我現在話語權都不如他,同時,這也是他在陰司統治權威的需要。
閻羅王是陰司大神中,很少能夠到人間的大神之一,這也是九輪回沒關閉前,形成的千年規矩,閻羅王有巡查人間疾苦的職責。
隻是那一天必然會陰雲籠罩,遮天蔽日,靈官開道,路過無聲。
這點我曾經也說過,往往一個熱鬧的會場,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大家不由自主的噤聲,現場成爲冰點,那往往就是靈官、鬼差打着肅靜的牌子,閻羅王的儀隊經過,
“昆侖玉虛門,張正雲見過秦廣王張陛下,江東閻君!”八公當先拜道。
我和菜花連忙扶起老八公,同時示意衆修士起身,粗略的掃了一眼,在場的修爲高的已經到了準神巅峰,幾近神,實力隻遜于我,而最低修爲的也達到了入聖巅峰,準神邊緣。
單個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麽,但這麽多修士聚合在一起絕對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八公在昆侖山修爲并不是最高的,但他傳承的是元始天尊玉虛一派,同時又是外玄門的老閻君,是以在這邊算是領袖。
八公把我迎進了昆侖的玉虛觀,“閻君,時間真快,上次在巫疆,老夫曾言,日後閻君入昆侖,老夫必親迎,不曾想今日應驗。”
八公,你就别跟我們客氣了,這次我們到這來是想問你一件事,菜花見我有些魂不守舍,遂開口問道。
說着,菜花把陰正嶽與喪魂錐的事情全盤托出,八公聽罷,目瞪口呆,在房間内來回的踱步。
不,不可能,他(她)絕對不會死這樣的人,我們相識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這樣?八公的眉頭緊蹙道。
八公,你說的到底是誰?我回過神來,皺眉問。
八公沒有說話,白眉緊皺在一起,眼神很是失落,“你們跟我來。”
說着,八公身子一飄,蕩出去很遠,我和菜花追身上去。
八公很快将我們引入了一處仙境,四處爛漫的花海,無窮無盡的花香,古香古色亭台樓閣,廟庵,溫雅又不失多姿,花香沁人心,讓人心曠神怡。
八公在花間穿梭了一陣,走到一座廟庵前,“水月齋!”
秦哥,這下你該高興了,兩個小情人都在這,有得你忙了,菜花笑着打趣道,緩解我内心的壓力。
我們都很清楚,八公所托之人極有可能是水月齋主,可是小月與雨諾都是她的徒弟,如此一來就危險了。
聖君大人,齋主不在,前去心湖小齋修煉了,門口兩個女弟子,走過來,恭敬道。
心湖小齋?不好!八公嘀咕了一句,“你去傳小月、向雨諾來見我。”
那女弟子又道:“很不巧,兩位師姐也随師父一同去了。”
怪不得我今天在昆侖山口,沒看到雨諾與小月,原來是随水月齋主去心湖了。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我兄弟倆巡查昆侖,她就走了,倒是選的好時候,菜花冷諷道。
事不宜遲,随我立即趕往心湖小齋,八公焦急而又黯然道。
“來人,立即傳喚師尊來此。”菜花吩咐手下的靈官道。
幾個靈官很快消失,片刻後用轎子擡着陰正嶽來到了水月齋前,一掀開轎簾,陰正嶽聳了聳鼻子,微微聞了聞。
他本是文雅之人,對花也頗有研究,一聞之下,搖頭道:“或許是花太雜了,沒有。”
不急,師父随我們一同去心湖小齋就是,菜花笑着将他扶進轎子内。
我心中很是失落,照這樣的情況看,水月齋極有可能就是隐藏喪魂錐的黑手,如此一來,小月與雨諾将如何是好呢?
我很怕白無常對付應龍的一幕重演,如果水月齋主真拿雨諾與小月當人質,衆人無疑手腳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