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城主姚無心,乃是個響當當的硬漢,屆時必然會死戰不降。
而從諸葛傳承于我後,我愈發的明白仁心的重要性,得人心者,天不負,畜生入道,艱難無比,若是一味滅族,從某一方面來說有違天道,畜生入道,爲的不就是以道修人身,下輩子爲人嗎?
人做孽,罰爲畜,畜經六世入道,再爲人,若是把這些畜兵盡皆斬殺,無疑滅絕了他們成爲人的希望。
“太保,你去讓向雨蒙準備上等的黃豆、黑豆、紅豆、綠豆各百袋屯于冥河口,屆時再等我号令。”我背着手,傲然笑道。
金太保皺眉道:“要這些玩意幹嘛,陰鬼們都不吃的,你不會是想用這個能引誘畜兵吧?”金太保驚訝的問道。
我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坐等看好戲吧,傳我令,讓江東軍撤退十裏,撤退之時動作要慢,最好是能讓畜兵跟上的速度,另外讓老馬将這四種豆子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東方撒綠豆,北方紅豆,西方黑豆,南方黃豆,以封門陣擺好,另外讓弟兄們好好的飽餐一頓。
金太保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卻也沒有多問,拱了拱手欣然領命而去。
畜城的姚無心此刻很迷茫,江東軍每日隻在城外布防叫陣,然而卻很少真正的短兵相接,撤了又來,打了就走,這麽纏纏打打的讓姚無心很是頭疼。
他完全琢磨不透江東軍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是他很清楚,對方的統帥乃是江東閻君,一個曾經打敗過他的家夥。
連日來的叫陣,讓脾氣暴躁,智商短闆的畜兵怒火連天,早已按捺不住,畜宗宗師馬面、牛頭算起來都算是折在江東手裏,是以畜兵對江東軍有着深深的恨意。
“姚無心的耐性也應該磨滅了,老馬,舉旗!”我穿着白色的披風,立在船頭,遠遠望着濁氣沖天的畜城,擡起手道。
馬鐵心會意,沖冥船瞭望台上的旗兵打了聲呼哨,旗兵高高的揮動着五色旗中的白旗。
一旁的金太保會意,開始領軍緩緩後撤,這已經是連日來的固定程序,畜城早就見怪不怪了。
然而姚無心在左右畜兵将領的慫恿下,終于怒火爆發了,點齊了兵将,決定将這些該死的家夥趕離畜城。
“衆将聽令,随本将斬殺金太保!”姚無心當先持着雙戟,一馬當先領着畜兵出城殺了過去。
旗兵再次打出白旗,金太保領着江東軍再次後撤,一連撤到了畜城外的平原之上。
“老馬,可以封門了。”我眼看着遠處幾千精銳畜兵尖嘯着沖進了封門陣,知道是時候下手了。
馬鐵心嘿嘿一笑,下了船,點齊岸邊早已待命的精銳軍,直抄畜城後方而去。
我滿意的看着這一切,一旦後方撒上了豆子,此陣法徹底封死了門,這些畜兵在四豆的幹擾下,休想走出去。
這還是我從諸葛傳授的智慧中找到的靈感,四豆對畜類有着天生的迷惑,畜類一遇四豆,就會被四豆的氣味所幹擾,無法分辨東南西北,而且這些豆子的氣味會對他們産生幻覺上的迷惑。
此理論的依據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武侯傳承中是這麽提的那自然是錯不了的。
當馬鐵心用豆子封了門口後,姚無心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勁,眼前變的迷蒙蒙起來,剛剛還在潰逃的金太保已經重新列陣在前方冷笑而對,而他卻發現手下的畜兵變的慌亂,一個個變的狂躁不安,在原地不斷的轉着圈。
“怎麽回事?”姚無心大喝問道。“城主,不知道,咱們好像進了幻境。”一個豬頭統領在原地轉了一圈道,無論他怎麽看,四周都是迷蒙一片,更可怕的是他們已經不辨東西,難分南北,如同無頭的蒼蠅。
“嘿嘿,老秦的法子果真好使。”馬鐵心在陣外看着那些慌亂的畜兵,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就連金太保也不得不佩服。
這已經是我想過能最好不交兵而又折服畜兵的法子了,畜兵們走不出封門陣,被困的直是咆哮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姚無心雖然不是畜類,但是也慌了神,但見金太保就在不遠處冷笑而對,知道中了計謀,怕有更大的埋伏,無奈之下,隻能下令讓畜兵們原地不動。
就這麽耗了兩天,畜兵們畜生的戾氣越來越重,再加上沒法進食,他們開始愈發的不安,亂闖,但闖來闖去就是走不出封門陣,相反,反而耗費了更大的氣力。
當耗到第五天時,畜兵們已經眼冒金星,手軟腳軟,姚無心苦歎奈何,仰天怒吼。
從濁氣來看,似乎越來越淡,我知道畜兵們體内的戾氣、濁氣已經耗的差不多了,再困下去,他們肯定得活活憋死。
上了岸來,我打開一角,領着金太保、馬鐵心進入陣中,到了陣中,但見畜兵們東倒西歪,哪裏還成形,即便是見了我們來,也是隻有喘氣的份了。
“秦劍!”姚無心一見我,猛的從地上彈起,咬牙切齒的指着我,怒吼。
“姚城主,我們又見面了,可惜這次你又敗在了我的手上。”我走近他,淡然笑道。
“你,你使用邪術,算不得真本事。”姚無心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冷喝道。我歎了口氣道:“看來姚城主是被濁氣蒙心,變的毫無頭腦了,戰場上本來就是爾虞我詐,我現在隻困不殺,正是念及畜道不易,否則你認爲畜兵還有可活之路嗎?”
姚無心臉上的狠色立退,望着四周的畜兵,頹然道:“說吧,你想怎樣,要殺要剮,姚某絕不眨下眉頭。”
“我說過了,要殺你,你絕不會現在還活着,我秉承天道,念及畜道六世不易,有意放衆生一條生路。”我提高聲音道,那些困的昏頭漲腦的畜兵頓時紛紛坐在地上,看着我,眼中盡是求生之意。
畜兵因爲智慧的原因,考慮問題往往更加的簡單,若是戰,他們會好不避死,相反若是動了求生之意,遠遠比一般人更要渴望生路,因爲他們隻要修過這一世,很可能就能成爲萬物之靈長的人。
姚無心曾經敗在我手裏,蒙我仿他一條生路,是以知道我向來說話一言九鼎,絕不兒戲。
“無心兄弟,其實以我江東軍的實力完全能夠剿滅你,但我始終沒讓他們攻城,就是等你的答案。你仔細想想,無論是秦廣王還是上君他們除了會利用你,有給過畜兵公正的待遇嗎?不,沒有,你們隻是他們眼中的肮髒之物,隻配賣力流血死在戰場上,甚至死了,他們連眉頭都不會眨一下,我此次來是并非是想收服畜兵,而是想給你們一個遵循天道而生的機會,在天道面前,你們與所有的陰鬼一樣,都是平等的。”我傲氣凜然道。
我這一說,畜兵們紛紛議論了起來,确實是,這些家夥從來都是拿來當炮灰,甚至讓他們形成了一種本能,那就是畜兵比陰鬼低一等,受苦受累,不被待見是應該的,然而我這番言論,是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姚無心愣了愣,皺眉道:“秦劍,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點頭道:“秦某說話金口玉言,絕無一虛字,隻要你們歸降,不再與天道相左,待到南北一統,我會請求地藏菩薩,以大功德度化爾等!”
姚無心想了想,手中的雙戟扔在地上,凜然大喝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畜城所有的弟兄,放下武器,退回畜城,從此不再參戰。”
我擺了擺手,示意馬鐵心撤去後方的豆子,姚無心在坐騎上與我并肩而行,“閻君,你不會是就是靠這些豆子困住我們的吧。”
我點頭道:“沒錯,萬物相生相克,隻要精通,必能擅其道。”
姚無心感歎道:“閻君真乃神人也,區區豆子,就困住了我幾千兇悍畜兵,姚無心真心拜服。”
姚無心素來敬重強者,他先後敗于我手,到了此刻不得不感歎。
“姚兄,我就不進城了,但望你遵守諾言,不再參戰,此誠關系到畜兵存亡問題,切不可大意。”我望着濁氣橫生的畜城道。
姚無心拱手凜然道:“閻君放心,若有一畜兵參戰,姚無心甘當引頸就戮。”
“哈哈,如此就好!”我拍了拍姚無心的肩膀,騎着火麒麟在所有畜兵崇敬的目光中,離開了畜城。
畜城姚無心不再參戰,等于廢掉了上君一隻生力軍,生生斷了他一條臂膀,曆代戰争,畜兵都是戰場上沖鋒陷陣不畏死的兵種,這個頭疼就這麽被我用豆子給解決了。
黑水城也早已被菜花手下的宋達等人取代,鬼方城也已經拿下,蠻兵爲菜花掌控,如此以來,上君手裏的南方五城,隻剩下寡王都枉死城,一旦北方的黑風城被打通,北軍集合南下,上君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