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高原寒熱不定,呆久了對身體不好,如果不介意,秦某能否邀公主一同順道?”我拱手微笑。
她向來面皮薄,自尊心重,若是我不開口,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與我一道回去的。
其實我對曹寶兒是很有好感的,當然這并非男女之情,而是她對我有救命之恩,她雖然高傲,心地卻不壞,很單純,否則我早死在她劍下了。
當然這也是我最害怕的,一個單純的女人往往對一個男人有了好感,會陷的更深,我倒甯願她是因爲無聊、孤獨,想交我這個朋友,而非男女之意。
曹寶兒傲慢的擡起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順口答應了。
我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她上了飛機,上了飛機,曹寶兒靠在窗口,也不說話,隻是看着我。
我習慣性的摸了摸鼻梁,全身一陣雞皮疙瘩直起,這丫頭不會真喜歡上了我吧,那可麻煩了,我現在最怕就是惹上情債,更何況一旦我與曹光耀交戰,到時候曹寶兒該如何抉擇?
“咳咳!”我發出兩聲幹澀的聲音,提醒曹寶兒,“公主,這麽盯着人看,是很不禮貌的。”
曹寶兒也意識到了,冷哼了一聲,撇嘴漠然道:“本公主愛看哪就看哪,你管的着麽?”
然後,轉過頭,望向窗外,一路無話,飛機直到了江東機場。
“公主,要我送你回去麽?”我笑說。
“不用!”
曹寶兒下了飛機,在外面叫了的士,快要上車的時候,她探出頭對我說:“秦劍,請你不要這麽自以爲是,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那自然是最好!”我心中一喜,沖她揮手告别。
回到江南會館,裏面空蕩蕩的,有種無言的落寞,我伸手摸了摸茶幾上,手指上有一層淡淡的灰塵。
不對啊?這裏是會館,雖然向雨蒙把這送給了我當行館歇息,但每日都會有人打掃,平日都是幹幹淨淨的,怎麽可能會有灰塵,從這灰塵的厚度來看,至少有一個時間沒人打理了。
怎麽回事?難不成在我離開的這段日子,出事了?我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懷着忐忑的心情,我出門叫了車往祥雲寺趕去,剛上車,司機就打住了我,“老弟,若是去祥雲寺就算了,那邊鬧鬼。”
“鬧鬼,什麽意思?”祥雲寺可是我的大本營,怎麽可能會平白無故鬧鬼呢?
司機往嘴裏扔了顆槟榔,壯膽喳喳嘴說,“上個月那邊起了一場大火,寺裏的和尚全都燒死了,現在一到晚上無數厲鬼喊叫,足足鬧了大半個月了,誰現在還敢去祥雲寺啊。”
說到這,他的眼神有些怪異的看着我,“老弟,我說這都大晚上了,你去祥雲寺……”
我看着他疑惑、恐懼的眼神,沒好氣的下了車,徑直徒步而去,隻是一眨眼我就消失在司機的面前,聲音頓時傳來司機恐懼的大叫聲,很明顯這孫子把我當鬼了。
祥雲寺起火,上百和尚盡皆化爲焦屍,不用想那邊出事了。
那可是我的老巢,裏面無數的器械,物資,還有我的好兄弟、無數陰兵,全都在那,隻希望無恙才好。
我到祥雲寺的時候,外面已經圍了警戒線,果然如的士司機所說,裏面全都化爲了焦土、廢墟,這座江東最大的寺廟就這麽灰飛湮滅了。
我走到了佛堂位置,尋找釋迦摩尼的法身像,祥雲寺之所以靈驗就是因爲這尊大佛像曾經被道衍開過光,一般的火根本就燒不了。
然而我找到的隻是一堆廢渣,與殘缺大半邊的鍍金費石頭蓮花台,連石頭底座都被燒了大半邊,足以證明這把火根本不是普通的火,甚至比道門一般的三昧真火還要霸道。
祥雲寺肯定是被修爲高深的家夥給突襲了,想到這,我以最快的速度往塔林奔去。
一進去塔林,外面的萬字封印已經換了,我試了好幾次都沒進去,然後我又轉到了包子兄弟開墾的那條密道,奇怪的是密道放下了斷龍石,也被堵死了。
我心頭頓時湧起一種不祥的感覺,看來我辛苦經營的基地八成是不保了,因爲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放下斷龍石的。
這把大夥燒的是如此霸道,塔林地下的永樂大殿也被封了,一切都是這麽撲朔迷離,我心頭涼了半截,也不知道老馬這些人咋樣了?
會館荒蕪,祥雲寺被毀,他們能去哪呢?
有兩種可能,一是已經脫逃了,二是,全都被困在裏面,放下了斷龍石與敵偕亡。
我此刻已經心亂如麻,顫抖着手抽出香煙,用力的吸了幾口,待心情稍微平緩了一些,我重新回到了塔林外的那個封印處。
這個封印是個火雲标志,如果我沒記錯這是高公公留下的印記,此封印乃是根據左慈上師的法印演變而來。
當初我就是被此印所害,然而此刻當我試圖破解的時候,仍是毫無辦法,很明顯,這才是高公公真正的火雲印法,封印我的,那不過是他的一點小手段罷了。
高公公,他是上君的人,張明誠與黃當的物資被我攔截後,我就有種上君會狗急跳牆的預感,但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問題是,高公公的人是怎麽進去的?要知道我在塔林外面設了無數機關,而且這裏的封印也是我請關神親設的,隻有極少數人懂的進出法門,高公公雖然有些本事,但還有破掉關神封印的能力。
我頭皮一麻,想到了一個人,杜春蘭!
她是知道的進出法門的,如果她打開了塔林,放高公公與陰兵,或者其他勢力入塔林,那将會是一場血腥大屠殺。
杜春蘭!
我掐滅煙頭,冷冷的吐出這三個字,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的往關帝廟而去。
這裏是我的最後一絲希望!
當我到達關帝廟時,神廟已經被毀了,整個關村被燒的一幹二淨,就連關羽的神像也坍塌了。
完了,連關神他們都敢招惹,這群家夥是瘋了嗎?我暗叫不好。
事情糟糕的超出了我的意外,我痛苦的抓着頭發,坐在廢墟之上,感覺所有的一切努力,瞬間全白費了。
正當我困惑的時候,黑暗中一道人影迅速的摸了過來,沖我小聲的喊道:“老秦,是你嗎?”
我回頭一看,馬鐵心全身包裹在黑色勁裝中,隻露出一雙眼睛,欣喜的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馬鐵心一把撲了上來,用力的抱着我,堂堂七尺大漢,眼眶含淚,哽咽道:“秦劍,你可算回來了,弟兄們,遭,遭了大難。”
說完,低頭歎氣,沉聲不語。
“老馬,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拍拍馬鐵心的肩膀,安慰這位鐵血硬漢。
馬鐵心收拾好心情,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小聲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地方再說。”
說完,他拉着我往黑暗中走去,最後在森林公園的一處密林叢中才停下來。
“是杜春蘭,對嗎?”我開口冷然道。
馬鐵心點了點,歎然說,“沒錯,塔林的封印是杜春蘭打開的,三千鬼方精兵,還有妖人、邪宗、殺手,聯合絞殺而來,弟兄們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咱們新訓練的幾千鬼兵以及裏面的弟兄全都被殺,要不是包子兄弟另外找了條密道,我也活不到現在了。”
“領頭的是高大海、杜春蘭、李元通、高本,還有一個咱們熟悉的人!”
“誰?”
“玄空和尚,天龍寺的住持,不過他現在已經成了魔僧,是所有人裏面下手最狠的,祥雲寺就是他用七星魔火給燒的。”馬鐵心道。
我一聽這一連串的名字,全都是頂級高手,高大海應該就是高公公,高本應該是東陰妖人,其中最讓我想不到的是玄空和尚。
昔日在佛牆時,神僧就提醒過我,玄空修爲到了瓶頸,心魔重重很容易堕入魔道,隻是我沒想到他會堕落的這麽快。
想必是因爲七星燈的緣故,一旦玄空對七星燈有了貪戀,七星燈内魏延以及燕傲天的魔魂,完全能夠操控他。
可惡!我一拳砸在地上狠狠道。
“還有曹光耀手下的血殺組殺手,混在其中,這些人是早有預謀。”馬鐵心說道。
我閉上眼睛長籲了一口氣,一直以來都太順了,儲存物資,整頓玄門,這些宵小終于按捺不住,聯合而動了。
“老馬,不用慌,告訴我,咱們還有多少弟兄。”
馬鐵心細細算了一下,各地寺廟以及玄門,這次未曾受到幹擾,可能是這些家夥不想把事情鬧大,玄門中人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我被端了,他們不在暗地裏拍巴掌就不錯了。
“若是隻是損失了幾千陰兵,那倒算不了什麽,咱們可以随時再練,物資如何了?”我點關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