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張若隐若現的猙獰面孔從雲層中探了出來,沖着我們三人狂妄的大笑。
“不好,好像是魔,好像是魔。”金太保略有些慌亂的喊道,剛喊完,黑氣直沖他眉心,他的身體僵了僵,表情立變。
“這燈果然有古怪,老秦,快把這玩意給弄回去。”馬鐵心沖我大喝道,說完,就要從我手中搶奪七星燈。
我一把推開他,怒吼道:“不,不能還回去。”
不知道爲什麽,我腦子裏混混沌沌的,處在一種狂躁的狀态,如同炸藥桶一般,随時都有可能爆炸。
“放回去,會死人的。”馬鐵心再次來搶。
“滾,他是我的,誰他媽再搶,别怪我翻臉。”黑氣沿着我的手臂,無數狂暴的戾氣直沖我腦門,奇怪的是,我身體的元氣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任由它侵占我的意識。
“誰奪我寶物,我就要誰的命。”我發出野獸般的低沉,眼神漸漸變的血紅。
天空的魔臉,默默的看着這一切,神情猙獰、鄙夷。
“太保,他入魔了,快制止他。”馬鐵心沖在一旁的金太保喊道。
“不!”金太保冷冷道,馬鐵心這才發現,金太保的雙眼竟然也變的血紅,表情如我一般肅殺、猙獰。
他頓時意識到我倆都被魔氣感染了,“媽的,剛請出來,就入魔了,什麽幾把神器。”
幾乎是同時,我和金太保向馬鐵心動手,一出手便是殺招。
馬鐵心本來玄功就不如我和金太保霸氣,我倆狂化後,他哪裏擋的住,打的他直是狼狽不堪。
“想毀掉我的兩位兄弟,老子跟你拼了。”馬鐵心從胸口摘下一塊令牌,左手高高舉起,嘴角挂着血漬,瘋狂的念起密咒起來。
“馬氏護法咒,若違天道,斬!老秦、太保,老子甯願殺了你們,也不能讓你們爲魔所制,别怪我。”馬鐵心滿臉肅穆,神情凝重而堅決。
轟隆隆!
他的手上出現一把白光閃閃的長刀,此刀并非虛體,而是元氣實體,通體透亮如雪,光芒四射,讓人不敢直視。
昔日,馬岱斬殺魏延,正是此護法神刀,出其不意,瞬間秒殺入邪的魏延。
要知道當時諸葛亮死後,魏延人氣達到了頂點,獨掌蜀漢大部分軍權,無人敢 悖逆其意。
唯有丞相心腹大将馬岱将軍,西涼忠義長存,臨危承受丞相傳下的法旨,用此護法斬術,削魏項上人頭與眨眼間。
此刀一出,我和金太保的意識瞬間像是被刀鋒的光亮鎖死了,爲刀鋒那天地浩然之氣震懾,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馬鐵心手上白色的長刀,斬向我項上頭顱。
眼看着馬鐵心的長刀就要削掉我的頭顱,陡然天際一道雷電,劃破黑雲,直直的砸了下來,磕在那護法斬上,轟!馬鐵心遭雷擊,連人帶刀被震飛,狂吐鮮血,翻到在地。
“轟隆隆!”
天空開始響起一陣雷鳴,無數道雷電在黑雲中穿梭,那魔的怪頭發出幾聲低沉的怒吼後,不甘的從黑雲中隐匿而退。
黑雲一散,天地放晴,四周魔氣退散,我和金太保,就好像做了一個噩夢般,渾身打了個怵,醒悟了過來。
“老馬,你,你沒事吧。”我把燈交給金太保,往馬鐵心跑了過去,扶起了他。
馬鐵心慢慢的站起身,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良久面色一喜,欣然大笑道:“哈哈,蒼天果然有眼,先是懲罰我弑主,後是驅趕魔,誰說天道不存?”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趕緊放信号彈吧。”我拍了拍他的臉,還以爲他瘋掉了。
馬鐵心又看了看金太保,見他恢複了常态,舒了口氣道:“你們剛剛入魔了,險些沒打死老子。”
然而護法一事,卻是沒再提,這護法斬是諸葛武侯死前傳授馬家專斬不忠奸邪法門,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我二人恢複神智,卻完全忘了這茬。
他斬不了我,卻也不能讓金太保知道,否則将來一旦太保有變,這招護法斬還能再派上用場。
“這燈果然魔性極大,要不還是放回塔裏吧。”金太保看着手上的七星燈,有些後怕道。
“不用,天下正法千千萬,你我萬不能向邪魔妥協,我相信總能法子讓神器重現神采,否則其不辜負了武侯傳器之心?”我摸着鼻梁,堅定道。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就這麽辦吧。”馬鐵心從金太保手裏拿過七星燈,放在我手心,莊嚴道,“什麽天王、皇帝都掌控不了此神器,也隻有你這種有天道護佑的人或許才能打破詛咒。”
“放心吧!”我拍了拍馬鐵心的肩膀,離開通天塔,到了外圍找到辎重,從裏面拿了一個長筒玄鐵盒子,小心的把七星燈放了進去。
怕魔火融化玄鐵,我又連忙請了幾道符貼在上面,這才裝入行囊。
馬鐵心從口袋裏摸出信号彈,直沖天際,綠色之光與天邊的落霞相襯,有種異樣的魅力。
“大漠長歌,将士斷腕,自古以來沙漠就是死亡與血的代名詞,正是這種壯麗,賦予了它無語倫比的陽剛之美。”我眯着眼,看着那即将消失在黃沙後的血紅落陽,微笑道。
“此入黃沙三千裏,不破鞑虜終不還!”金太保接口道。
難得完成任務,三人心情極好,坐在沙丘上,靜下心來觀賞大漠之景。
到了晚上八點左右,一排排軍用直升機、運輸機出現在沙漠内,劉成跳下繩梯,恭敬的向我敬了個禮,“教官,已全部集合,請指示。”
我打了個響指,欣然笑道:“開始搬運吧,全都運往樓蘭集,開往江東的專列準備好了沒!”
劉成恭敬道:“按照您的指示,已經全部待命。”
“很好,開始吧。”我笑道。
劉成恭敬領命,在龍組精銳士兵的幫襯下,整整兩日,通天塔内所有的财寶全都運到了樓蘭集。
樓蘭集,是靠近幻海沙漠最近的一座城市,那裏有鐵路,運送如此多的财寶,光靠龍組的那幾架運輸機還不夠,而最好的莫過于集裝量大的火車了。
到了樓蘭集,龍組的士兵早已嚴陣以待,每個人都是配備最精銳的連弩,這種連弩是981專門用來對付玄門中人備用的。
在玄門中,稍微有點修爲的,一般的子彈根本傷不了,而這種可以連放的連弩,每根弩箭都是用符水泡過,飽含元氣,甚至有符咒效果的箭支。
還有他們的黑色衣甲,都是昔日封二親自請天龍寺高深用佛法加持過的,對邪法、元氣有一定的抵擋作用,而看起來蓬松的衣甲裏面都鑲嵌着玄鐵片,可以說是全部武裝。
到了樓蘭車站,四周空空如也,981辦事,其他列車自然得全部叫停。
“教官,已經全部裝車完畢,出發時間是半個小時後。”劉成道。
看着長長的車廂,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參與行動的一共有多少人?”
劉成道:“一共三十六人,全都是龍組最精銳的戰士,配備的裝備也是最精良的,爲了确保列車安全,我私下還準備了,三枚火箭炮,絕對萬無一失。”
“嗯,火箭炮,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那玩意殺傷太大,而且容易引起外界的猜想。”我道。
“是!”劉成恭敬道。
我與馬鐵心、金太保上了單獨的一列,車廂内已經備好了上等酒水。
“哈哈,你看吧,老秦這待遇,那可是咱們沒有的,這就叫人在朝廷,好辦事。”馬鐵心笑着舉起酒杯打趣道。
金太保道:“這算不了什麽,以老秦的功勞,給他當個總政都不爲過。”
我搖了搖頭,端起酒杯跟兩人碰了一下,笑道:“我哪有什麽功勞,一天未清海河,平定陰陽兩界的叛亂,這片土地就得不到安甯,一旦陰司失陷、玄門大亂,必定會波及世俗,到時候你、我,都逃不了家園被毀,家人爲邪魔所敗的厄運,所以,從某個程度來說,我們活着都是爲了自己,也不全是爲了天道。”
“要是人人有你這覺悟,天下就太平了。”馬鐵心搖晃着酒杯,調侃道,語氣有種深深的失落感。
他常年在陰陽兩界走動,自然是最明白人間艱辛的。
金太保歎了口氣道:“老實說,我就沒這個覺悟,認識你倆後,我感覺自己像是白活了,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自己爲誰而活,也不知道爲什麽要活着,除了無窮無盡的殺戮、陰謀,即便是我有再多的錢,再高的地位,心裏總是空蕩蕩的。”
“太保,你跟老秦不同,你是正兒八經的玄門太保,玄門貴族,不屑在凡塵來往,當然對凡塵不了解,其實凡塵有凡塵的好處,身在凡塵算是人,身在玄門,則是神,這種做人的感覺你要慢慢體會。”馬鐵心神情肅穆道。
“嗯,來,喝酒,太保,隻要咱哥仨同心,沒有辦不成的事,幹了這杯……”我舉起酒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