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明白那份契約到底是什麽條文,但是我在契約這塊吃過虧,一旦簽下契約,就會受到某種隐形的限制。
上次在離開金家堡的時候,金傲揚曾經跟我略微提了一句,但當然我并沒在意,以及向雨蒙與我在冥河相遇的時候也順口提了一句。
貌似這個契約跟家族的存亡有關系,現在想來也應該是這麽個道理,要不然向家當初也不會突然翻臉把我轟走,生生把我和向雨諾拆分了。
也難怪金太保想方設法的想羞辱我、打敗我,想必是他恨透了這種契約不平等關系,他向來恃才傲物,又怎肯爲契約束身?
但偏偏天意難違,是以,他隻能處處想着辦法逼我,解掉這契約。
“成,我答應你的要求。”我點頭同意。
“三招之内,若不能打敗你,我替你解除合約。”我道。
“三招,老秦,你可别開玩笑。”馬鐵心驚訝道。
“哈哈,三招,你又想玩上次那套把戲,秦劍,你未免太天真了吧。”金太保哈哈狂笑起來。
然而從他的眼神裏,我看到的并不是狂妄,而是疑惑、慌亂,他再笑也無法掩飾他内心對我的恐懼。
首先,他與我戰,目的是爲了解除契約,如此他的心理壓力就會增大,容易出現漏洞。
其次,我的修爲現在已經到了準聖邊緣,高他一籌,但因爲水木與本體有關,我可以很好的隐藏氣勢,讓他難以猜透。
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樣,有天眼這種神奇的天賦,可以看清楚人的氣場,大部分還是得靠交手或者強大的感應去感知。
正是因爲這兩點,我決定再添一把手,提出三招之約,讓他内心的疑惑、恐慌提升更高。
“沒錯,就三招。”我目光平靜,凝視他的雙目。
“啊哈!我看你怎麽三招破我。”金太保收住狂笑,金戟沖天一指,金芒閃爍,戟鋒光芒凝于一點,沒有絲毫的猶豫,穿破黃沙,直沖我的胸口。
我沒有絲毫的慌亂,手心元氣球畢現,左手青龍盤繞凝成一個淡青色的圓球,頂住了來勢洶洶的長戟。
“一招啦!想三招破本太保,做夢去吧。”金太保一揚披風,面色一寒,右手搭在左掌背,雙掌再往前一送。
狂沙肆虐,迷人雙眼,我被金太保逼的疾退,一金一青兩道光芒在黃沙中直直而退。
我足足退了百米,左中不斷的醞釀雷球,但卻并沒有急着發出去,靠着右臂青龍之力硬頂金太保的殺招。
“藏鋒一怒,天下無匹!”金太保雙掌一合,一個箭步,潇灑霸氣的拍在長戟上。
那長戟頓時如同加持了萬丈光芒,變的鋒利百倍,仿若有靈性一般,如離弦之箭,直沖我胸口。
看着那金色的光芒,我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這小子果然到了藏鋒巅峰,氣勁強大的吓人,不過,他已經敗了。
“看你死不死!”金太保狂吼道。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就在金光彌散的那一瞬間,他發現我消失了。
沒錯,憑空消失了,像是化爲了空氣一般。
就連一直在旁邊觀戰的馬鐵心也傻眼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人呢,老秦?”馬鐵心撓了撓頭,表情怪異嘟哝。
金太保依然保持着半弓步,手中握着長戟,警惕的看着四方,他當然不會信我就這麽被他一戟給捅滅了。
“出來!”他長戟順着右臂,環掃了一圈,頓時四周黃沙飛濺。
“轟!”我從沙土的另一邊破土沖天而起,爆喝之餘,左手以水元化作一個透亮光滑的氣形明鏡。
“找死!”金太保怒吼,長戟一揚就要沖着半空的我戳去。
然而就在這時,我手中的明鏡,折射出燦爛的太陽光,而且以水元之氣凝聚十倍反照在金太保的雙目之上。
“不好!”金太保隻覺兩眼一刺疼,已經明白了我的企圖。
利用陽光反射,幹擾他的視線,而且更不妙的是,他這一轉過身,方位成了逆風,狂猛的風沙直往他的面門灌來,如此一來,金太保的視線受到的幹擾更大。
饒是他反應再快,陽光加風沙,足足讓他在一秒内,處在慌亂、失明緻盲的狀态下。
一秒,對于我來說足夠,高手過招,甭說一秒,就是半秒也是緻命的。
我毫不猶豫的将壓縮在右手的幾顆雷球轟了出去,但轟的不是金太保的身軀,而是旁邊的沙漠。
“金太保,你敗了。”
我飛身而退,傲然而立。
金太保睜開眼,“轟轟”落入四周沙土中的壓縮雷球瞬間爆裂,足足炸起兩三米的沙浪,威力駭人。
“哎!”金太保将長戟插于黃沙之中,頹然的歎了口氣,他知道若是這些雷球是轟在他身上,饒是練到藏鋒境界,以我略高他的修爲,猝不及防下,足夠要他的命。
“金太保,三招,剛好三招,你又敗在了老秦手下,這下你還有何話可說?”馬鐵心環着手,笑問道。
“我輸了,要殺要剮,你們請便,反正我金家遲早也得亡在你手上,本太保認命。”金太保一揚披風,歪着頭,單膝跪倒在我面前,不爽的拱手道。
“金太保,我隻問你一句話,你若回答了,我再做定奪。”我扶起金太保,問。
“說!”金太保側着頭,不願意正面相對。
“春蘭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必須如實回答我。”我冷冷道。
“我知道你想知道?問題是,我也不知道,那日……”金太保冷笑道。
原來那日金太保劫持了春蘭之後,還沒走出空明山,突然就遭遇到不明之象,金太保當場就昏迷了,而春蘭醒來的時候,則已經是人身了。
後來金太保回去一看日曆,才知道自己足足昏迷了七天,這件事情對金太保的打擊很大,跟我和菜花當初一樣,他無法理解鬼魂怎麽會變成人了。
爲了這事,金傲揚還不惜帶春蘭進入了金老太爺的隐居之地,然而金老太爺看過之後,什麽都沒說,隻讓金家好生伺候春蘭,千萬不要慢待了,而且還說金家要想不滅,必須讓金太保娶了杜春蘭。
後來,金太保就騙春蘭,說是他讓她恢複了肉身等等,在半年後,春蘭嫁給了他,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肚子大了。
“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我強忍住内心的憤怒,冷問道。
金太保苦笑道:“要是我的,我金家堡能讓你帶走?”
“我實話跟你說吧,我連杜春蘭一根汗毛都沒碰,因爲金家惹不起她,把她當祖宗一樣供着,秦劍,你憑什麽認爲,她肚子裏就一定是個孩子,而不是個魔胎,又或者是别的玩意呢?”
金太保掃了我一眼,冷冷道。
我沒有說話,金太保說的有道理,憑什麽春蘭肚子裏的就一定是孩子,而不是别的呢?想到這,我不禁有些膽寒。
“秦劍,我奉勸你,遠離這女人,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金太保道。
我微笑道:“這個不勞你操心,怎麽管教媳婦是我的事情,我跟你不一樣,我相信她,更重要的是,她心中有我。”
金太保的臉色一陣煞白,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失落,無論在哪一方面,他都完敗于我了。
“好了,你且起來,五脈本一家,你我之間是有誤會,但我想有些事情,還是不放在心上的好,五大家族應該同心同德,随我挽救此亂世于水火,這是我們共同的使命,誰也擺脫不了。”
聽到金太保的話,我心中一塊男人的心病、壁壘,徹底的破解了,心情也爽快了些。
至于春蘭到底有什麽來頭,這個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我相信她絕不會害我。
“太保爺,一起去沙漠玩一圈,兜兜風咋樣,我看你閑着也是閑着,不如走一趟吧。”馬鐵心用調侃的口氣,笑問道。
金太保冷聲道:“誰說本太保很閑了?”
“你不閑,在這裏吃了幾天的沙子,就爲了找虐,這不是閑着蛋疼麽?”馬鐵心歪着頭咬了根香煙,微笑道。
我知道馬鐵心這人,朋友遍天下,真豪爽也,一旦他願意跟你開玩笑,那必然是把你當朋友了,很明顯,他願意接受金太保這個實力強橫的家夥一路。
“你!”金太保氣的直是全身發顫,他向來嚴峻,不苟言笑,自尊心重,哪能體會馬鐵心的用意。
“太保,走一趟吧,如果你願意,咱們做兄弟,你不是我的仆人,我也不是你的主子,如何?”我走到金太保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金太保站起身子,背對着我,思考了一會兒,擡起頭看着我道:“好!那本太保就陪你們走一趟。”
說完,快速的在沙海中飛奔,片刻後,從一座沙丘後牽出一匹駱駝,也不看我倆,自顧自的在前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