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機上,我突然想到了菜花說的一句話,霸者,應當抛棄情感。
菜花爲了他的霸業、成長,割舍了我這個唯一可以牽絆他的兄弟,而我又能割舍下所有的情感嗎?答案是,不知道,我願意玩下去,看到自己與他(她)們的結局。
“老秦,有啥話你說出來吧,别悶着。”馬鐵心給我遞了根香煙,點火道。
我湊過頭點燃香煙,吸了一口,微笑道:“我在想菜花這小子在地府怎樣了?”
“你們之間應該能互相感應吧,在一起這麽久了,别告訴我,你們一點心靈默契都沒有。”馬鐵心笑道。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感應,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徹底給切斷了,音訊全無。”
“你就放心吧,以菜花兄弟的本事,定能逢兇化吉,而且他本就屬于陰司,回到那也算是回家了吧,老秦你就不用擔心了。”馬鐵心沉聲道。
我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擡頭問道:“老馬,你最信任的人是誰,或者說,你有信任的人嗎?”
“我信任的人,你、老向、還有菜花兄弟吧,我覺得咱們祥雲寺的弟兄都信的過。”馬鐵心毫不猶豫道。
“老馬,我倒是羨慕你,隻是人生有時候真是造化弄人……”我茫然的看着天際,在沒有得到确定的證據前,我還不想對某些人下定義。
“秦劍,你知道我爲什麽信任你嗎?”
“因爲我是諸葛轉世。”我道。
“不是,因爲你這人有種魅力,那就是明知道不可爲而爲之,願意相信人,如今的陰陽兩界,還有幾個願意相信朋友,願意交心的人。”馬鐵心歎道。
“是的,我一直堅信,這世上還是美好的事物要多一些,天道不崩,人心長存。”我低頭緩緩道。
飛機在江東停了下來,接下來的這兩天,我一直在提煉金脈,想要取的突破,進入第二層金剛境界。
或許是因爲心情浮躁,我最終還是失敗了,修爲仿佛到了一個瓶頸,再難以往前。
兩天後,我和老馬悄悄前往通天塔,甚至連向雨蒙都沒通知。
馬鐵心是七星燈的守護者,七星燈在他太老爺手裏轉給了燕傲天,傳說燕傲天最後帶着七星燈、肅親王、太平天國留下的寶藏進入了通天塔,此後再無寶藏、燕傲天的消息。
馬鐵心與我雖然都知道通天塔的存在,但到底有沒有寶藏卻一點也沒有譜。
通天塔!
相傳是昔日洪秀全得到七星燈,成爲天王之前,在茫茫大漠中修煉神術的聖地。
沒有人知道他在此塔修煉成何派術法,隻知道洪秀全出山後,從廣西一路直殺到南京,所向披靡,天下無敵,兵鋒直指京城!
清王朝在他的太平軍猛烈打擊下,如同風中秋葉,搖搖欲墜。
隻是後來洪秀全修煉反被七星燈所制,導緻被反噬,一代雄主這才凋零。
天下間知道通天塔的人,寥寥可數,燕傲天正是其中一個,太平天國戰敗後,他攜着寶藏潛回了通天塔,憑借着裏面的寶藏和一身神通,創立邪宗,挑戰玄門權威,後來不知何故此人才隐匿。
“老馬,幻海沙漠,你能找到嗎?”
從直升機上下來,我和馬鐵心在華夏西南邊陲的一個小鎮上暫時落腳。
馬鐵心是天下間少有的斥人,對于水陸都有着天生的方向感,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好的向導。
“幻海沙漠,乃是西南唯一的沙漠,在地圖上不過指甲蓋大小,但真要找起來,綿綿幾千裏的沙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馬鐵心拿着水壺在旁邊的老井旁加水道。
“沒辦法,咱們隻能慢慢找了,當初杜公告訴我的時候,也隻給了個大概的路線。”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轉向他道。
雖然剛入初夏不久,然而西南的太陽已經毒辣無比,沙漠中不時傳來一股股潮熱的浪潮,又悶又熱,很不舒暢。
“是啊,不過這事也不能急,我聽說這幻海沙漠裏,經常會出現蜃作怪,讓人防不勝防,還有沙盜作怪,不會知道有多少來沙漠淘金的玄門高手慘死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馬鐵心指着遠處茫茫殺害,面有畏懼道。
我螓首表示贊同,曆來在大自然的神秘力量面前,個人無比渺小,如同蜉蝣撼大樹,往往無能爲力。
“補充好了,歡迎來到幻海沙漠。”馬鐵心把水壺系在駱駝背上,張開雙手,沖我怪笑道。
“哈哈……”我豪笑一聲,跨上駝背,兩人踏入了沙漠。
因爲沙漠中沒有路,我和馬鐵心隻能憑借着八卦方位前行,又趕上初夏,風沙極大,一路上駱駝的行程也不快,走了整整五天,才進入幻海沙漠中心的邊緣。
“老秦,你這八卦到底有沒有譜,要是沒譜,咱們這一趟可就白搭了。”馬鐵心坐在駱駝上搖搖晃晃的眯着眼道。
五天下來,兩人都是極其的疲憊,還好我倆都是水脈,對水的需求能控制到常人所需的十分之一,饒是如此,兩人也是被烈陽與晚上的低溫折騰的夠嗆。
“放心吧,我看過了,整個沙漠,方位都很明确,就這中心位置我琢磨不透,不是說通天塔神秘嗎?我想肯定是錯不了的。”
風沙太大,我隻能扯着嗓子大喊。
當然,我也沒有确定的把握,我現在的修爲,以及八卦天地可以看穿整片沙漠,從卦象來看,各方位都平平無奇,唯獨中心的沙漠之眼,一團黑氣,任憑我使用什麽方法都無法分辨出那黑氣裏到底是何物。
所以,我隻能大膽的猜測那就是通天塔,事實上百年來,或許通天塔早沉到了沙漠之底,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正走着,馬鐵心指着遠處迷蒙的風沙,朗聲道:“老秦,你看,那有尊雕像。”
我順眼看過去,隻見在茫茫風沙中,一個金光閃閃的身影屹立在風沙之中,如同天神一般,全身覆着金甲,手持長戟,威風凜凜而立。
任憑風沙吹拂,他始終不曾動過,刀削般的臉龐,滿是堅毅、雄峻之色。
“草,是金太保,這小子怎麽在這裏?”我搭了個涼棚,望了兩眼,終于認出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酷臉。
“媽的,還用說嗎?肯定是來找茬的,這小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沙漠裏截咱哥倆,宰了他。”馬鐵心面色一寒,拔出了玄鐵匕首,催着駱駝往前趕去。
我倆快速的奔到金太保跟前,見我們到來,他緩緩擡起頭,長發在腦後飛舞,配合着金甲、金戟,很是威武。
老實說,金太保塊頭魁梧,若不是奸險,倒有幾分英雄豪傑的霸氣,至少他讓人看上去不讨厭,霸氣逼人,大有頂天立地之勢。
“秦劍,你終于來了,我在這沙漠裏已經等了足足三天。”金太保看着我,冷冷道。
“就你一個人,也想猖狂?”馬鐵心四下看了一眼,皺眉道。
金太保長戟一立,負手傲然道:“秦劍,天都門之約既然已算不得數,今日你我就在此一戰,爲了這一戰,我已經等了很久,上次在南勾城被你奸計所敗,這回本太保絕不饒你。”
“金太保,你腦子秀逗了吧,上回沒聽到你老頭子說,你已經不是老秦的對手,你這不是來自取其辱嗎?”馬鐵心冷冷的譏諷道。
“誰勝誰敗,打了才知道,你少廢話,秦劍,你到底敢不敢戰?”金太保有些焦躁的指着我,大叫道。
我看了一眼,這家夥實力提升的很快,已經到了金脈藏鋒的巅峰境界,總體實力也到了準聖邊緣,顯然這段時日,我在大森林苦苦修煉的同時,金太保也沒閑着。
這倒是能夠理解的,以他傲氣,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連連在我手裏折了面子,不找回來自然是不甘心。
要知道,他當初劫持春蘭,爲的就是與我公平一戰,光明正大的在象征決鬥聖地的天都門擊敗我,以證明金脈強大到可以壓制純陽脈。
金家可以跳出老祖宗的誓約,成爲五脈之王。
“好,既然你在這苦苦等了多日,我若不成全你,反顯得小氣了。”我微微一笑,跳下了駝背。
“且慢,秦劍,在比試前,我有個條件。”金太保擡手喝道。
“你說。”我淡然道。
“若我勝了,你必須把這份契約給解了。”金太保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發黃羊皮卷,冷峻道。
“金小子你瘋了,違背誓約,難道就不怕遭天道懲罰?”馬鐵心驚訝的大叫起來。
金太保冷笑道:“馬鐵心,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沒骨氣,甘心做奴,老子誰也不服,更不想金家就此滅絕。”
馬鐵心的臉一沉,指着金太保冷哼道:“你瘋了,這本來就是你我五家該盡之事,我馬家有監督生殺大權,昔日丞相傳我先祖馬岱将軍有言,若是五脈有違背誓約者,盡可行便宜之事,是以,我勸你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