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麽一問,這女人笑的更厲害了,“你堂堂閻君居然被一隻低級的體魔給追得狼狽不堪,羞也不羞?”
“體魔,什麽意思?”我皺眉問道。
老實說,我還被魔給吓住了,可能是陰正嶽在龍虎山上給我留下了強大的心理陰影,導緻我認爲郭大炮成魔後肯定是威力無比,甚至沒想過要與他大戰一場。
“體魔,其實算不上真正的魔,跟銅甲屍一樣,屬于高級、厲害點的屍身吧,隻有一身蠻力和變大的本事,不過你也夠厲害的,居然能夠把他的潛力給激發了出來,師父都試了不下千百遍都沒煉成,你一來就成功了,他老人家得好好感謝你才對呢。”女人笑道。
我意識到,我和菜花确實是弄巧成拙了,無意之間竟然把這體魔給煉成了,也難怪了,我和菜花一陰一陽,而這體魔乃是屍身,缺乏的正是陰陽二氣,我和菜花的陰陽之氣恰巧補充了他的不足,這才出了焚屍爐,魔身大成。
“你師父一早就知道我要來北山是吧?”我問。
她點了點頭道:“你再聰明也不可能玩的過他老人家的,他老人家是不想要死你,否則一年前你就該見閻王了。”
“你師父是劉師公吧。”我稍微伸手拖着她的腰,這樣我會舒服點,觸手溫潤、舒軟,彈力,觸感很是不錯。
她笑着點頭應允,“當然!”
我瞬間明悟,若是他,那倒是真的不想我死,以劉師公的手段真要殺我,怕等不到現在了。
“可是劉師公死了,我親自爲他下的葬!”我皺眉道。
“我不也死過麽?這不活的好好的,再說了,師父神通廣大,怎麽會死呢,截教神通之術,你不會懂的。”
然後,她頓了頓道:“就說你跟那個大胡子吧,自覺地很厲害,然而連我區區的冰晶術都破不了,這倒不是我的修爲比你高,隻是截教的術法高深罷了。”
“連魔都能煉,通天之術,當真是神妙。”我暗自歎道。
“瞧你的吓的,哪能真煉魔,也就是煉些魔傀儡罷了,真要是魔,一擡手,整座山都沒了,魔跟神是不屬于凡世的,九輪回關閉後,再也無法新晉神仙,同時也徹底封鎖了成魔之路,真正的魔在黃泉深處的魔眼裏,地藏菩薩在那鎮守着,所以你犯不着害怕。”她眨巴着大眼睛,妩媚嗔笑。
“你爲什麽不殺我?”我問。
她反問我:“爲什麽要殺你?因爲師父本來就不想殺你,不過是逗逗你們玩罷了,放心吧,沒人願意殺你,不過你要小心那個大胡子,他或許會殺你。”
“哦,爲什麽這麽說?”我皺眉道。
“自古龍虎難處,你們現在能呆在一起,是因爲他沒恢複神身,一旦他恢複了王虎之體,他爲霸,而你卻仁義,遲早你會死在他手上。”她想了想道。
“誰告訴你這些的?”
“師父經常跟我提你,所以我也就留心了,其實我也想看看你們這對好兄弟啥時候翻臉,鬧的天翻地覆的一天。”她媚笑道。
我心中一凜,傲然笑道:“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
我何嘗不知道,開了明智,又塑了虎脈的菜花,越來越霸氣十足,不過我不在乎這些,隻要平了陰司的叛亂,我就與衆女隐退了,到時候他稱王稱霸與我無關,自然不會有龍虎相鬥的那一天。
“那咱們就走着瞧吧!”
“對了,你姐姐桃紅在江東,你不想見她嗎?”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這個消息。
她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低沉道:“我偷偷見過她了,不過她早就不認識我了,而且她現在屬于道教真身,與我截教是正邪對立的,我見她,她也不會認我了。”
“道教真身,是什麽意思?”我不解的問道。
一直以來,華夏的玄門,龍虎山、武當、全真教,都是道教,但修煉之法也不盡完全相同,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這些道門的修煉之法都是正統道術。
“我說的道教是上古三清中太上老君的親傳一系,如元始天尊的闡教玉虛門,通天教主的截教鬼宗、天邪宗,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嗎?”她道。
“明白了,你說的還是與上古三清傳承有關。”我道。
看來亂世一出,連這些隐蔽不出的三清傳人,也都紛紛出山,如此一來整個玄門的平衡必然就被打破了。
因爲,現今所有的玄門道統,都是由張天師、王真人等傳承而來,這些天師老祖雖然神通廣大,也有不少修煉成神了的,但他們傳下的道術都是大衆型降妖除魔道術,與上古三清傳下的術法,有着很大的區别。
玄門與三清直系傳承門派比起來,低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玄門裏打來打去,都是那些功法,但三清傳承稱爲仙術也毫不爲過。
難怪,這麽多的死人複活了!
既然劉師公屬于截教,那他的術法是誰傳的,楊烈公嗎?爲何封先生與劉丹風又如此的正派,同爲楊烈公弟子,劉師公一大早就被逐出門派了,又是何原因?
八公是元始闡教玉虛門傳人,我見過他在龍虎山露過一手化解萬丈天雷,舉手之間便可平息,驚若真神,可惜他老人家已經失蹤了,或許被害了。
截教、闡教都出來了,隻剩下老君的道教傳承者沒有現身了,這人又會是誰,是給桃紅複活的那個金家高人嗎?
我隻覺腦子裏越來越迷糊,越來越混亂,玄門的水果然夠深,或許真要等到,我能掌握神器,五脈全都修煉成神的時候,才能站到最高峰,看清楚這一切。
不過,現在我心裏至少有了個底,上古三清的直系傳承者已經現世,一個個詭異莫名,而我這個純陽子,必須盡快突破到水神境界。
“你師父屬于截教的那一派,鬼宗還是天邪宗?”我問。
她想了想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屬于天邪宗,但我和師父在天邪宗内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真正擁有起死回生的高人都在暗處,”
果真如我所想,人外有人,怪不得連金傲揚這樣的高手也無法擺脫成爲棋子的命運。
我正要開口說話,身上的女人突然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她來了!”
她?
唰唰,隻聽到外面一陣清脆的鞭笞聲,原本一直在小茅屋外咆哮的體魔郭大炮發出一陣陣的慘叫聲,我剛要擡頭去看,桃紅的妹妹忙壓住我,湊在我耳邊低聲道:“不想死的,就别動,她會殺了你的,到時候我師父也保不了你。”
我見她表情凝重,知道外面的人必然來頭不小,當下靜靜的躺在棺材中,片刻後,門外體魔的聲音漸漸遠去。
“雲霓,給我滾出來!”仿佛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哎!”
我這才知道原來桃紅的妹妹叫雲霓,她沖我眨了眨眼,光着身子應了一聲,從棺材裏彈了出去。
不過從她的表情來看,似乎有些畏懼外面的來人。
“體魔怎麽會在這?”那女人的聲音很是冰冷,有種高高在上的傲慢。
或許是身邊徘徊的女人太多,我總覺得這女人的聲音有些熟悉,跟龍虎山後山的女人的聲音有些相似。
是誰呢?
“回禀陰後,這都是山上搗亂的兩人放出來的,我,我隻是稍微挑逗了體魔一下,卻不曾想他就賴在這不肯離去了。”雲霓有些緊張的解釋道。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
“給本後收起你那套騷蹄子把戲,體魔生前是修煉畜宗之術,好色如命,你這般引誘,豈能不壞事?”陰後訓斥道。
“雲霓知錯了。”
“滾,好生呆着!”
雲霓很快回來了,站在棺材邊,黯然道:“出來吧,她走了。”
我從棺材裏爬了出來,見她臉上一道鮮血的手掌印,心中有些不忍,歉然道:“真抱歉,讓你受累了。”
雲霓捂着臉苦笑道:“有她在一天,天邪宗的人就沒好日子過,你趕緊離開吧。”
我知道她說的是陰後,隻是不知道陰後與截教天邪宗又是什麽關系,天邪宗與邪宗隻差了一個字,而且陰後是最近以來邪派風頭最盛的女人,出道時間也并不長,也就最近兩年,憑着一己之力,生生把已經銷聲匿迹的邪宗重新帶動了起來。
此女人當真是深不可測,如果劉師公能煉制體魔,在天邪宗地位還不如陰後,足足可見這女人修爲極高。
怕陰後再折返連累雲霓,我拱手道:“謝了!”
說完,四下看了一眼,悄悄摸出了門外,沿着山道,快步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山道上站着一個穿着麻紗長袍的道人,他的身形很高大,卻顯得很瘦削,站在夜風中,顯得很嶙峋。
他的頭低垂着,看不清楚面部表情,不過我還是一眼能認出來,他就是劉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