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傳來驚羨、妒忌的贊歎聲,走過的男士,紛紛注目,昔日的江東第一模特,再次煥發亮麗的光彩。
沒錯,這才是我的桃紅,一颦一笑,那熟悉的身段,都是那麽的親切,一切的一切仿佛發生在昨天。
我的喉頭有些梗塞,闊别了這麽久,這個女人原來一直在我心中始終不曾忘去。
“你沒事吧,本班長見過不少好色的男人,但像你這種看到女人會流淚的男人,我卻還是頭一回見到。”桃紅整了整外套,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優雅的抿着嘴笑了起來。
“流淚,有嗎?”我眨了眨眼,感覺到臉上有些熱熱的,用手一摸,草,老子真感動的流淚了,這也太掉面子了。
“走吧!”我到了櫃台,刷卡結賬。
桃紅跟着我出了商場,性感的高跟蹬的清脆,我走了幾步,耳後的高跟聲停止了。
“怎麽了?”我轉過身,桃紅正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我,眼裏又喜又憂。
“秦劍,你是第一個爲我掉眼淚的男人,真奇怪,我怎麽會有心酸的感覺。”她皺了皺眉頭,看着我若有所思道。
“雲夢,你喜歡聽故事嗎?”我低頭點了根香煙,吸了一口,擡起頭問她。
她快步走到我身邊,淡然道:“嗯,你說說,我走南闖北這一年多來,什麽事情沒見過,我倒要看看你的故意有多有趣。”
“如果有趣,我就留在這多呆兩天,如果太無聊,本班主明天就走。”桃紅道。
“看來我得爲這珍貴的兩天撥一把了。”我笑道。
說着,我與她沿着街道往北門橋方向走去,她最初來自那座陰森的山上,或許往那個方向走,她的記憶能恢複的更快些。
我慢慢的把我和桃紅相遇、相識,娓娓道來。
剛開始,桃紅還不時的鄙視我,嘲諷我太好色,和桃紅用老鼠油的惡心、無恥,然而當我講到了爲救桃紅,我和菜花勇闖陰司,兩情相悅,爲她唱《一定要愛你》的片段時,桃紅停止了笑聲,她聽的流淚了。
“後來呢,那個叫桃紅的女鬼真被那牛頭帶走了嗎?你有沒有救她。”桃紅有些哽咽的催促道。
我彈飛煙頭,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笑問道:“你真想知道?”
“嗯!”桃紅點了點頭。
看着她那單純、殷切的眼神,我知道重生後的桃紅雖然在玄門飄蕩,然而心性卻依然幹淨,能夠被故事打動的人,心裏總有一片淨土。
“把手給我。”我伸出手,溫柔的看着她的眼睛道。
桃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心的把那嫩滑的玉手放入了我的掌心。
我牽着她的手,慢慢的把在陰司冥河上與牛頭激戰,最後桃紅被牛頭打傷,魂體險些飄散,爲封先生所救,收進葫蘆的情節哀然道來。
“她死了嗎?”桃紅小聲的問道。
這時候我已經走到了北門橋附近,我停住了腳步,搖頭道:“不,她活着,隻是她已經變了……”
“那你爲什麽不去找她?”桃紅柳眉一蹙,問我。
“找啊,隻是她已經不認識我了,找到了,卻不能相識,相識卻再也不能回到從前,這種感覺你很難明白的。”我道。
桃紅深吸了一口氣,歎然道:“想不到堂堂閻君,居然還有這麽一段凄美的故事,你打動了我,我還從來沒聽過這麽好聽的故事。”
“不知道爲什麽,心裏很酸,這是我記事以來,還是第一次。”桃紅低頭傷感道。
“雲夢,你記事是多長時間了?”我試探性的問道,女人最傷感的時候,往往不會有防備之心,正是我刺探的好機會。
桃紅想了想道:“不知道,大概有一年了,或許不止,我也不知道,實話告訴你吧,我自己也弄不清楚,隻記得有人告訴我叫雲夢,然後我就成了雲夢,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學習各種本事。”
“你能記起那是什麽地方嗎?”我問。
桃紅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痛苦道:“我真想不起來了,不過我每半年都能見到那個人,每次都是他來找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可以聽到聲音,不過他應該是用假……”
說到這,她停住了話題,“你最好别再試探我的話,否則我馬上就走。”
她有些生氣的從我掌心抽出了手,我忙舉起手道:“不會,我帶你去個刺激的地方玩玩。”
我帶着她往北門橋上走去,剛上橋,唰的一聲,大橋上的燈泡盡數熄滅,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多麽似曾相識的場景。
“喵嗚!”一聲低沉的貓叫,緊接着一陣陰風從橋那頭席卷而來,如寒冬來臨,冰寒刺骨。
桃紅瞬間進入戒備狀态,身上元氣閃爍,很明顯她感覺到了不對。
“守橋小鬼何在?”我冷笑了一聲,左腳在地上一跺,雙手掐訣,低沉喊道。
若是一年前我或許會被吓的屁滾尿流,但是如今整個江東玄門,誰不聽我号令,區區一些小鬼也敢攪了老子的興緻,讓我很是不爽。
幾點綠色鬼火一閃,三個面目猙獰的守橋小鬼出現在我的面前,戰戰兢兢道:“拜見閻君大人。”
“既然知道是本君,還玩這麽一出,就不怕我殺了你們的魂魄?”我冷然喝問。
“閻君大人,我們雖然是守橋小鬼,但也隻是被欺負的份罷了,哪裏敢戲弄閻君大人,此陰風是從北山上來的,非是我等所爲。”那三個小鬼可憐兮兮道。
“退下吧。”我一拂手,示意他們退下。
“北山,難不成又出了什麽幺蛾子?”我皺眉暗道。
北山先是劉師公,後是邪宗,再有張獻忠亂世,火葬場那一塊,那可以說是個不祥之地。
“不對啊,有菜花、向雨蒙、白蓮鎮守江東,若是北山上有什麽事,他們應該是知道的。”我心中暗想。
“算了,正要上北山,姑且去瞧一瞧。”
我打定主意,對桃紅道:“雲夢班主,敢上北山玩玩麽?”
桃紅點了點頭,她剛要說話,又是一聲凄厲的貓叫,北門橋對面,迎面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轎車的玻璃是那種墨青色。
雪亮的車燈照亮了整個橋頭,我隻覺後背一麻,回頭一看,一張漆黑詭異的貓臉正在橋那頭沖我笑。
我頭皮一麻,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媽的,居然是劉俏,沒錯人身貓臉,隻是她臉上的黑毛越來越濃密,指甲在黑暗中閃着寒光,最可怕的是她居然還長了一條長長的大尾巴,纏在腰上,詭異莫名。
“啊!”饒是我現在身居玄門尊位,手下掌控無數抓鬼道人,然而當看到那張貓臉,昔日的感覺重現,我仍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膽!”我驚駭之餘,怒吼一聲,驅散内心當年留下的恐懼。
“青龍出淵!”我發瘋似的往橋頭閃電般掠去,隔着百十米擡手就是一記殺招。
“唪!”
正在這時,橋上那輛轎車,突然按了一下喇叭,雪亮的車燈一閃而過,飛快的消失在橋那頭。
由于車燈雪亮,與我眼睛造成了光差,有那麽一秒時間,我的眼睛出現了緻盲狀态。
青龍之力,重重的轟在橋頭,震碎了扶欄,然而等我視線恢複過來的時候,劉俏已經不見了。
我追到橋頭,四下搜索着,劉俏已經無影無蹤,不知所向。
“媽的,這麽快,有沒有搞錯。”我啐了口唾沫,壓下心頭的恐懼。
所謂一朝怕蛇要十年怕井繩,不管我實力再高,再次遇到這貓臉屍怪,仍是心有餘悸,隻是這家夥看來修煉成了精,要不然以我的速度不可能在短暫的一兩秒内就跟丢了。
“離開江東才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怪事?”我心頭滿是疑雲。
回到橋這頭,桃紅的臉色滿是疑惑,見我走過來,她開口便皺眉道:“奇怪了,陳老闆怎麽會在這?”
“陳老闆,什麽陳老闆?”我問。
桃紅道:“剛剛那車主人我認識,上次在陰山我見過他,他是跟玄門打交道的商人,很好色,所以我對他有印象。”
“姓陳,你知道他叫什麽嗎?”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抓着桃紅的手,希望她告訴我的不是那個名字。
“陳康夫,好像是這個名字。”桃紅無情的吐出我最不想聽到的名字。
我身形有些晃了一下,腦子徹底的亂了。
貓妖、陳康夫、桃紅,江東所有的一切似乎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
桃紅複活、陳康夫明明就被周娜娜殺了,貓妖随着劉師公、王志失蹤早就消失不見,怎麽他媽一下子都冒出來了。
“怎麽了?”桃紅扶着我,緊張的問道。
“亂了,亂了,***全亂了,走,咱們回去,馬上去找關神,找菜花。”我有些語無倫次道。
“到底怎麽了?你倒是告訴我嘛!”桃紅追問。
“你别問,我也不知道。”我打斷她。
“那咱們不去北山了?”桃紅問。
“不去,先找關神、菜花,他媽出大事了了。”我顫聲罵道,說話之餘忙低頭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