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宿命,逃不掉的,秦劍,你太小看金家堡了,我知道有關神罩着你,但是你千萬不要以爲實力未複的關神能天下無敵,這是人的世界,神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比張大厲害百倍的人也是存在的,你若小看金家,必敗無疑,這是我對你的忠告。”陰姬認真道。
“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小看過金家,相反我一直把他們視作勁敵。”我說。
“但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我相信事在人爲。”我轉而看着她朦胧的媚眼,認真道。
我已經決定要帶春蘭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從春蘭的态度來看,她對金太保即使沒有感情,也有好感,無論是出于寶藏還是她肚子孩子的來曆,我都會帶她離開。
如果陳美芝願意跟我走,反而增加了一個得力的助手,這女人聰慧多智,是難得的幫手。
所以,這倒不是我一時的沖動,我很清楚,以後的每一步都必須如履薄冰,以大局爲重。
“真不知道你從哪來的自信。”陳美芝看着我的眼睛,歪着頭半贊半嗔的表情,很是讓人心動。
我指着胸口笑了笑,陳美芝往前靠了一步,撫摸着我的胸口妩媚道:“既然你這麽自信,我看來得信任你一次。”
“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坑我就好了。”我揚眉笑道。
“真讨厭,還是不肯相信我,再過七天就是金家家主金傲揚的六十大壽,到時候會有一些跟金家來往的朋友會來,而且我聽說最有名的梨園也會來表演,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陳美芝道。
“确實是個好機會,不過眼下咱們還是少接觸爲妙,金太保對你已經起了疑心,我跟你走的太近沒啥好處,沒有特殊的情況,咱倆盡量避免私下接觸,以免讓人抓到把柄,有什麽重要的情況,你就吹箫。”我道。
陳美芝哀怨道:“好吧!”
從陳美芝的房間裏走了出來,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馬鐵心,這小子果然是聰明機智,很快與其他的守衛打的火熱,騎着高頭大馬,真把自己當成了金家的守衛。
“金五!”我沖他小聲的喊了一聲。
兩人騎快馬行到偏僻處,我把春蘭和陳美芝的情況告訴了他,馬鐵心聽罷,眉頭緊鎖:“老秦,這女人如此狡詐,你信她,未必是好事。”
我歎了口氣道:“老馬,你以爲我真信她?不過眼下也沒别的法子,沒這個女人咱們很難把春蘭帶走,權且将就着吧。”
馬鐵心道:“金家堡的地形,這兩天我帶你熟悉一下,回頭省的你跟蒼蠅似的亂鑽。”
我點了點頭,旋又問道:“這邊的情況,你摸熟了吧,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聲音跟這真金六一般,金太保這孫子晚上還得盤查我,若是聲音穿幫了,那就完蛋了。”
馬鐵心哈哈大笑道:“這都是小把戲,有何難,也怪咱們那天太急了,還好金太保沒死拉着你說話,我還在擔心呢。”
說着,他拉着我走到一個山凹處,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符,與一小戳頭發。
“幹嘛?”我問。
馬鐵心笑道:“你跟我不一樣,我能随時變化聲線,你就隻能靠術法了,這是我從那死人身上摘下的頭發,用了通聲法,你就能跟他的聲線相通了。”
“我靠,這麽神奇,那有沒有通臉術?”我驚訝道。
論這些旁門雜術,恐怕還真沒人能跟這小子相比,怪不得他能在陰陽兩界吃的這麽開了。
“沒有!”他毫不猶豫道。
燒了頭發,化了紙符,馬鐵心點了點符灰往我的喉結上一戳,我頓時覺得嗓子裏像是被痰堵住了一番,說不出的難受,片刻後這種感覺才稍微緩和了下來。
“咳咳,媽的,你告的啥玩意,想弄死老子啊。”我捂着脖子,咳嗽道,然而發出來的聲音是一個粗犷,如同鴨公一般的嗓子,很是刺耳。
“哈哈,成了,果真是十分相似,這下金太保絕對不會懷疑你了。”馬鐵心哈哈大笑道。
在金家堡,所有的守衛都是眼罩不離身的,而且彼此之間調動十分頻繁,就連那些守衛分隊的小隊長也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人,是從哪一部分調來的。
這也是緣于金家父子的多疑,馬鐵心說,金太保的父親,也就是這一代的家主金傲揚,并非老太爺正妻所生,乃是在外與雜人所生,是以并不爲金家的老家夥所待見。
在金傲揚接任金家家主之時,金家曾經發生分裂,長老們多支持原配正妻之子,也就是金太保的伯父金傲雄偉金家老家主的長子。
爲此金家曾經發生過内部大亂,死傷了不少家族子弟,是以這些年金家低調了許多,隻是金太保父子絕世天才,金家元氣恢複了不少,這才又開始在玄門内走動了起來。
那次大亂後,一些長老被處死,金傲雄因爲是老太爺的長子,隻是被廢了功法,依然留在金家。
經過那次大亂,金傲揚爲了防止手下的頭目與守衛勾結,連成一氣,便采取了這種分化措施。
所有的守衛都必須得帶着面具,人與人之間,僅以令牌爲号,而且令牌也會随時變換,今天還是金六,明天或許就成了金七金八了。
這樣一來,哪怕是金家的一些人密謀不軌,也無法拉攏所謂的親信守将,因爲守将手下無兵。
當然這樣做的弊端是,像我這種混進來的人,根本無須擔心被身邊其他士兵看穿,因爲大家相互都不認識,不得不說,冥冥之中也算是蒼天有助。
我和馬鐵心在守衛營裏呆了五天,待到第六日,陸陸續續有賓客來訪,來的都是一些玄門中的老家夥,而且屬于那種十分隐蔽的門派,如什麽七傷門,海龍幫,壓根兒都沒聽說過。
馬鐵心倒是見識了不少,至少能說出個道兒來,這些人都算不上玄門正宗,隻是一些昔日跟五脈家族有舊的小門派。
或者是一些古老的門派,但是從來人的氣場來看,無一不是高手。
“嘿嘿,這下有戲了!”馬鐵心笑嘻嘻道。
“怎麽了?”我探過頭小心的問道。
“這些人都是金太老爺爲隐居時的好友,按理來說金傲揚如此多疑,是不可能請這麽多以前的老家夥來參加慶會的,這些都是跟老家夥關系密切的好手,或者傳人,試想,老家夥都支持金老大,我看他們來砸場子的可能性比較大。”馬鐵心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會趁着宴會反水?”我欣然道。
“有可能,不過也說不準,最好是他們内裏鬥,這樣一來咱們就有機會了。”馬鐵心小聲道。
“沒錯,看來老天還是在冥冥之中幫助咱哥倆。”我笑道。
我和馬鐵心在金家堡一帶巡邏,偌大的園林在迷蒙的霧氣中如同一隻沉默的巨獸,雷石在霧氣中閃爍着湛藍的電光。
谷子裏陰氣沉沉,有種異常的壓抑,仿佛爲暴風雨來臨,做最後一擊。
子時,金家堡外,蒼龍小谷!
蒼老小谷,位于谷口五裏處,扼守進入谷口的要道,這裏的守衛是除了金家堡堡内營地以外,最精銳,人數最多的。
“轟隆隆!”夜空已黑,星點全無,在夜間濃密霧氣的籠罩下,根本難以視物。
一陣急促的馬蹄,從蒼龍小谷外急促的傳來。
“起來,都他媽給我快點起來。”
當值的守衛長,拿了一根馬鞭走進營房,對着正在酣睡的守衛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抽。
“怎麽回事,剛換崗睡下,又要起來,莫不是出事了?”有士兵不滿的嘟哝道。
“瞎嚷嚷啥,大爺來了,都他媽給我滾出去。”帶着銀色面具的守衛長怒喝道。
在金家堡,普通守衛是黑色眼罩,守衛長爲白色,而堡内守衛則清一色的金色,這也是爲了區分。
我和馬鐵心交換了眼神,兩人趕緊穿上黑色勁裝随着衆守衛到了大營外。
籲!
幾匹烈馬閃電般的掠入營地,當先一人帶着赤金面具,其餘幾人則都是須發盡白,穿着長袍的老者,這幾人的氣機都非常的強烈,每個人的修爲都不會比金太保低,尤其是跟在面具男後的那個長眉毛的老頭,更是氣機強悍的驚人。
“參見大爺與列爲長老!”一群人唰唰下跪。
我和馬鐵心也不得不無奈的半蹲了下來,“這人就是金家的老大,金傲雄,金家家主之兄,因爲排行老大,所以都叫他金老大。”
馬鐵心用秘術悄悄道。
“起來,金家的兒郎們。”金傲雄擡手一托,我感覺有股巨力生生将我一拉,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來。
“媽的,你不是說金老大被金傲揚廢了功法嗎,我瞅着不像啊。”我悄然道。
用元氣托人,并算不上什麽高招,但是在場的守衛足足有上百,一擡手之間讓百人全都站立,這份功力就夠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