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管不了那麽多了,咱們重要的是把金太保那孫子給宰了,出了這口惡氣。”菜花咬牙切齒道。
“别急,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怕是殺不了金太保,再說了,還有那麽多黑騎、守衛,咱仨若是強來,怕是占不到好處。”我摸了摸鼻梁道。
“那咱們就還按照原計劃來,毀掉這匹物資,把他們的船給鑿沉了,我知道前面不遠有一險灘,是南勾城用來減緩船速的,那裏水流湍急,正好下手。”馬鐵心雙眼冰寒的看着遠處的船隻,冷然道。
我與菜花點了點頭,贊同他的提議。
三人潛下水底,乘坐黑魚,慢慢的往水底潛去。
金太保站在船首,昂然而立,眼看着南勾城就在眼前,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冷笑。
他很清楚,這批賠錢的物資隻要到了南勾城,跟上君之間的這條線就算是徹底打牢實了,他是個生意人,同時也是個野心家。
隻有在戰亂之時,正是生意人得勢的好機會,而金家要想掌控玄門,首先要有陰司的支持。
那些凡夫俗子隻知道一味的在凡間爾虞我詐,卻不知,玄門之事,大部分還是掌控在陰司手裏,閻君廢立,生老病死還不都是陰司的一句話。
至于掌控玄門後,他會有更大的打算,到時候整個陰陽兩界會更加的熱鬧。
“砰砰!”陡然一陣巨浪沖天而起,水面上如同燒開了的沸水,轟!的一聲,數十條龐大的骷髅惡魚從水底鑽出,發瘋似的撞擊着物資船。
“放箭射殺!”牛副将所在的物資船,左右搖晃,裝滿物資的船身搖搖欲墜,陰兵們紛紛放箭,奈何那魚隻是骷髅之身,整兒個一副骨架,根本沒有魂體,哪能奈何得了。
“得了,用不着咱們動手了!”馬鐵心從水底鑽了出來,喘了口氣道。
我們三人出水圍觀,但見那骷髅惡魚兇猛霸道,刀槍不懼,力大無窮,很快又是兩艘物資船給撞翻了。
“這是什麽魚,怎這麽厲害,老鐵是你召喚來的嗎?”我皺眉問道。
前面在水底,我和菜花也遇到過這種惡魚,險些喪命,但是奇怪的是這種骷髅魚似乎對我倆并無惡意,當時也沒在意,現在再次看到惡魚鬧江,這才想起來。
馬鐵心沉聲,苦笑道:“秦兄,你太看得起我了,以我的本事是召不動這種魚的,菜花兄弟,你應該是知道他們的來頭的。”
菜花點了點頭道:“沒錯,他們是幽冥河底的護河獸,兇猛無比,平時潛藏在幽冥河底,不動不怒,一旦出水必然是天翻地覆。”
馬鐵心點了點頭道:“菜花兄弟倒是明白人,這種護河獸叫做冥鲨,專吃河底冤魂、吸戾氣而生,整個地府除了地藏菩薩,就隻有一人能指使,若是菜花兄弟……”
說到這,馬鐵心似笑非笑的在菜花臉上觀摩着,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菜花笑道:“你别看着我,我現在還沒這本事!”
我對他倆的話有些莫名其妙,菜花雖然說是純陰脈之身,但也不至于有如此神通吧。
“地藏菩薩不偏不倚,而且他鎮守在幽冥山,是不會插手陰司的内務之争的,除此之外,有能力控制冥鲨的,我實在想不出來。”馬鐵心道。
“想不出來,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些冥鲨對咱們是有益無害的。”菜花似乎不願意過多的讨論這個問題,轉移話題道。
我對這小子越來越覺得好奇了,從進入地府起,他老是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不過這應該與他的來頭有關系,估計他現在不想讓人知道,我也不便多問,以免自讨沒趣。
正說着,隻見金太保惱怒無比,仰天大喝,方天畫戟插在船身,雙手高舉。
整整七八船物資,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隻剩下不到一半了,他能不憤怒嗎?
隻見他旋又盤腿坐于船頭,周身金光閃閃,應該是在準備某種巨大的術法。
果然,片刻,他的頭頂陡現一片金雲,在金太保的符令下,河心金雷滾滾,一道道碗口粗的雷電砸在河水之中,密密麻麻,來回掃蕩,經久不息。
“金太保這小子術法當真通神,五行裏面金最霸烈,火最強勢,而我馬家與木、水兩行傳人卻是比不過他的,若是火行世家傳人,到是能與他鬥鬥。”馬鐵心驚歎道,他也沒想到金太保會有如此神威。
整個河面爆騰的更厲害了,在金雷的轟擊下,兩頭冥鲨頓時粉身碎骨沉于河底。
“嗚嗚!”在陣陣金雷聲中,南勾城頭響起了号角聲,看來這邊的劇烈争鬥已經驚動了城内守衛。
“老馬,菜花,你們聽聽。”我突然提醒他們。
馬鐵心皺眉道:“号角聲,他們要來救援物資了。”
“不是,是箫聲,秦哥,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菜花也聽不出來了,問我道。
我點了點頭道:“沒錯,難不成是邪宗的人在操控冥鲨?”
馬鐵心肅然否定道:“不可能,能夠操控冥鲨的人,怎麽會與區區邪宗聯系在一起,這絕不可能。”
這種箫聲,我曾經在房東的别墅被綠毛怪攻擊的時候聽到過,還有肉芝暴動的時候也聽過,我一直懷疑是陰姬在操控,但是相同的箫聲,現在看來卻絕不會是陰姬。
她确實有些手段,但是若想控制這陰司幽冥河的護河獸冥鲨怕是還沒這份本事。
隻是這人會是誰呢?
我一時卻也猜不出來。
“别想了,看來冥鲨是要撤了,南勾城的守兵正在急速催船趕來,咱們得快點下手。”
沒想到金太保居然這麽牛逼,連護河獸都被他驚走了,單從這一點來看,他的術法與玄功确實在我和菜花之上。
要知道我在與陰姬比試的時候,引來天雷滾滾,若不是八公及時趕到以萬法淨靈咒,及時解除,我就被天雷反噬了。
縱觀金太保,渾身金光閃閃,夷然不懼,未顯絲毫疲态,足見他的金脈神通。
冥鲨起不了作用,那就隻能靠自己了,我們三人快速的往其他物資船潛去,我将青龍之力凝成氣旋于拳尖,一拳就震破了物資船的船底。
而菜花的萬人斬更是鋒利不比,生生在船底用刀畫了一個巨大的圓,再用力一頂,河水瘋狂的往那船底灌了進去。
憑借着此法,剩下的幾艘物資船,在金太保的憤怒與怪叫聲中,沉入河底,物資在大河之上飄散,那些陰兵也架不住湍急的水勢,紛紛被卷入河底,尤其是那可惡的牛副将,也被卷入漩渦,真可謂是死有餘辜。
“嗡嗡!”南勾城的戰船快速的逼近了,已經在一裏開外。
“老秦,菜花兄弟,該走了。”馬鐵心冒出水面,警惕的看了一眼,提醒道。
“籲,真他媽過瘾,秦哥,你瞧金太保那張死魚臉,氣的都快綠了,哈哈。”菜花指着黑龍号上,無可奈何的金太保,解氣的大笑道。
“金太保,來而不往非君子也,這一記大禮,算我送你的新婚禮物,好好享受去吧。”我沖金太保大笑道。
“啊,可惡,夜叉,我不殺你,誓不爲人!”金太保氣的牙癢癢,雙手環胸,暗然發誓道。
表面上卻仍然裝作一副冷靜的姿态,大笑道:“夜叉兄弟的這份大禮,我金太保收下了,來日必定加以重重回報。”
“哈哈,金家小兒,後會有期。”菜花哈哈大笑一聲,三人騎上黑魚,快速而去。
金太保雖然有一身本事,卻也不敢輕易下水,隻能眼看着我們三人離去,鋼牙咬碎,欲罷不能。
南勾城的戰船趕到的時候,河面上的物資早已經湍急的河水卷的一無所蹤,金太保原本滿滿的幾百車的厚禮就這麽打了水漂。
“籲!真他媽解氣,這下我看他金太保怎麽在上君面前邀功。”回到小屋,菜花端起酒碗,一飲而幹,豪笑道。
“笑個屁啊,物資是銷毀了,不過想要進南勾城怕是難了。”馬鐵心堵了菜花一句,黯然道。
“秦哥,你沒事吧,怎麽顯得這麽不高興?”菜花見我端坐着悶頭苦想也不說話,不禁問道。
“沒事!”我淡淡的回了他一句,腦海内卻在想若是杜春蘭知道金家的物資都被我銷毀了,她會是什麽感想?
冷靜下來一想,有太多疑點了,春蘭若是想要殺我,在船上就可以讓金太保進屋把我抓走。
而且當時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僅僅隻是因爲我的眼神依舊,又來自江東,她便維護我,不忍下手,從這來看,她應該是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同時對我依然有很深的眷戀之情。
連一個相似的人都不忍加害,春蘭又怎麽會讓金太保與殺手狙殺我。
更不解的是,春蘭爲什麽一口認定我已經死了,很明顯這肯定是金太保做的手腳,這人老奸巨猾,說不定還不知找了多少“僞證人”證明我死了,不然以春蘭的性格,應該不會委身下嫁金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