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她有些緊張的表情來看,她對金太保是有好感的,尤其是最後的那句話,更是暗藏關懷。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呢?真叫我頭疼,既然他們結爲了夫妻,爲何卻彼此又如此隔閡。
我這時候已經恢複了不少氣力,坐起身慢悠悠的穿上衣服,淡然道:“可惜了,沒能一親芳澤。”
春蘭臉色微紅,生氣的指着門外,“滾,你給我現在就滾,滾的越遠越好。”
“我現在出去,不是送死嗎?這樣吧,到了半步多我就下船,你看可好?”我整了整衣服,慢慢的往她走去。
春蘭看着我的眼睛,被我逼的後退了一步,她不敢再看我的眼睛,因爲實在太像了,若是兩人長着是一張完全不同的臉,她肯定會覺得這壞壞的家夥就是那個人。
“你離我遠點。”她避開我的眼神,退到了門邊。
我上前擠着她的柔軟的身子,微笑道:“看來你心裏裝的是那個已經死了的人,我很像他是嗎?”
春蘭側過頭也不說話,她的胸口急喘着,這說明她的内心在進行劇烈的鬥争。
“他已經死了,别忘了你現在可是在金家的船上,好自爲之吧。”春蘭猛的推開我,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着春蘭那冷淡的表情,我暗叫不好,金太保是知道寶藏的,而打開寶藏卻是少不了春蘭,這孫子如果把春蘭的心給征服了,回頭我要想起出寶藏未必能夠受益。
而且從他娶了春蘭來看,這孫子似乎已經把我放在了可有可無的位置,難道他已經知道寶藏在哪了?
這就糟糕了,春蘭是能夠打開寶藏的,這關乎着杜公的遺言。
若真是這樣,金太保對春蘭也未必是真感情,而是一種利用,這孫子真是太可怕了,攻心之術。
他肯定是先放出謠言說我死了,然後再加倍對春蘭好,又用特殊的法子給春蘭複活了肉身。
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這代表着還魂,人死了魂魄再生骨血,這種秘法恐怕隻有陰司或者玄門最上層的高手才知道,看來金家來頭不簡單。
當然這樣做,對我來說未必是壞事,相反是一個好消息,如果我能掌握這個法子,封先生與桃紅就能複活了。
女人心容易軟,春蘭向來有巾帼之風,金太保對她有如此厚恩,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報恩。
得知我死後,她嫁給了金太保很可能是出于這一層原因,從剛剛兩人的談話來看,她與金太保還沒到那種水乳交融的地步,但是一旦繼續發展下去,她遲早會被金太保攻占心房。
“好你個金太保,真他媽打的一手好算盤,老子一定要破壞你的好事。”我暗想道。
奪回春蘭,已經成了弦上之箭,不得不發,問題是怎麽奪回春蘭的心呢。
現在去露面無疑于找死,不管春蘭對我的感情還有幾分,我的出現必然會讓她心性大亂,金太保定然能瞧出其中的端倪,回頭我和菜花吃不了兜着走。
“看來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多時,菜花這小子偷偷的摸了回來,笑嘻嘻的走了進來,“秦哥,吃的來了,媽的,金太保這是下了血本啊,那廚子裏啥都有。”
說着從懷裏摸出一些熟食與一小壇美酒,我邊吃喝,邊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菜花道:“秦哥,你的做法是對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别忘了杜春蘭曾經跟過高公公,誰知道她到底是好是壞,在陰司咱倆是人生地不熟,萬一被坑了,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點了點頭道:“離半步多還有多遠?”
菜花道:“應該快了,船的速度慢下來了。”
“等等,我去弄兩套衣服咱哥倆換上,省的被人認出來。”菜花說着就要往外面走。
我忙說:“不用了,這船上的人不是牛副将的心腹就是金太保的心腹,他們個個都了如指掌,咱們兩張陌生的面孔一出現就得被認出來,咱們先就在這歇着吧。”
正說着,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密密麻麻,應該不止一人。
“媽的,杜春蘭這娘們把咱倆給賣了。”菜花叫罵一聲,抓起吃食,扔到了床底下,準備開溜。
我拉住他道:“你往哪走,跳下去,咱們都得死,外面現在亮着火把,出去準得被人發現。”
“那咋辦?”菜花也有些急了。
“我覺得春蘭應該不會出賣我。”我打了個手勢,示意菜花躲起來。
門外傳來金太保的聲音:“春蘭,快到半步多了,那邊雜亂的很,我怕待會那些亂民會強行登船,給你加派些守衛。”
“太保,我自保有餘,你把這些護衛撤走吧,我不需要。”春蘭道。
“那怎麽行呢,防務的事情,你得聽我的,就這麽定了,夫人。”金太保用不可否認的語氣道。
“吱嘎!”門開了,春蘭走了進來,我和菜花從帷帳後走了出來。
春蘭俏臉一寒,盯着我和菜花看了兩眼,“馬上就到半步多了,你們想辦法逃命吧。”
“嘿嘿,謝謝娘子。”我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本聲。
春蘭眼睛睜得大大,有些驚訝的看着我,目光在我的臉上來回的掃蕩着,我意識到差點犯了大錯,忙佐着嗓子,咳了咳道:“怎麽了,舍不得我走?”
春蘭狐疑的看了兩眼,這才怒嗔道:“到了半步多,若再看到你,别怪我不客氣。”
“噗通!”随着冥船抛錨的入水聲,耳際傳來了熱熱鬧鬧的嘈雜聲。
打開狹小的氣窗,我可以看到半步多的港口,港口之上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密集,顯得很是熱鬧,與飄渺城有着天壤之别。
很快,我就看到了牛副将與金太保的黑騎在前邊開路,金太保牽着春蘭上了岸。
“人多正好咱兄弟倆渾水摸魚。”菜花嘿嘿一笑。
話音剛落,門砰的被人踢開了,守在門外的護衛虎狼般的沖了上來,手中的長槍正對着我二人。
“奉太保之命,絞殺大膽毛賊。”領頭的一人大喝道。
“草,肯定是老子剛剛去廚房拿東西被金太保給盯上了。”菜花叫罵的同時,從背後的刀鞘裏拔出了萬人斬。
我身軀一震,心中一陣膽寒,倒不是爲這些護衛驚懼,而是被金太保的心眼感到恐懼。
這人太聰明了,他明明知道春蘭的房間裏有人,卻不來明搜,暗地裏卻布下伏兵,這樣一來既不會折了春蘭的面子,又能以防務之名讓士兵狙殺我二人。
這麽看來,金太保對春蘭果真是别有用心的,若是真心喜歡,又怎會有這麽多的想法。
他是猜忌春蘭的,這個卑鄙小人,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殺!”菜花長刀一震,沖殺了過去。
我的身體這時候恢複的也七七八八了,青龍之力毫不留情,配合菜花,兩人血戰而去。
這些護衛确實是好手,但卻不足以阻擋我倆,反被我倆斬殺。
“上岸!”到了岸上反而好辦了,我倆都是一身軍服,牛副将不在也沒人能認出來,不過因爲我破了封靈符,不時有士兵投來狐疑的眼神,萬幸沒人阻攔。
因爲這是在半步多。
在上君封鎖三關之時,很多陰倌都沒有及時出城,咋辦?上君也不可能把他們全都給殺了,那樣隻會喪失人心,于是半步多就成了囚困玄門中人的地方了。
所有的陰倌都被強制性的留在此處,不允許出半步多一步,直到陰司的這場内戰結束。
當然金太保有上君的手令,自然是無人敢擋,駐守在半步多的守将早就接到了文書,給金太保安排了歇息之地。
冥河之上的一番折騰,金太保也是狼狽不堪,正好在半步多整備。
我和菜花順利的混進了半步多,半步多并不大,嚴格說起來,它以前隻是一個小小的渡口,裏面的客棧也是寥寥無幾,僅供來往的兵士歇腳罷了。
出于戰略的需要,這裏的變化很大。
留下來的陰倌也走不了了,這些人也需要吃喝啊,于是很多人就開動腦筋,這裏的商鋪漸漸就發達起來了。
“這麽森嚴的防衛,看來以後咱們想要打進酆都城怕是麻煩。”我四下觀看了一下城防,皺眉道。
渡口上擺着十餘架巨型弩機與投石機,這些機器雖然比不上現在的大炮,但發送的都是玄鐵研制的弩箭與鐵石,一旦開動,江面上的船隻避無可避,必敗無疑。
“是啊,渡口防衛比飄渺城防備還森嚴,這是鐵了心要阻斷凡間的來源,這麽說來,上君還是很怕鍾馗與凡間聯手的。”菜花深沉道。
“也不知道鍾天師現在咋樣了,三關一封,裏面的消息完全傳不出來,真夠頭疼的。”我往一個酒樓走去。
“我看不太妙,上君的手段遠遠比鍾天師靈活,他與凡間的這些世家、宗派都有密切往來,相反鍾天師屬于單幹,一旦天師府戰敗,他很難翻盤。”菜花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