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不瞞你說,自從上次斬殺了張獻忠這狗賊後,我兄弟二人日夜操練族兵,現在杜寨的兒郎,我不敢說個個以一頂百,但絕對都是敢戰敢殺的好手。”杜文凜然道。
我點了點頭,張獻忠與邪宗差點滅了杜寨,但卻也激發了杜寨子民骨子裏的澎湃的鬥志,整個杜寨的氣氛完全像是變了個樣,莊嚴、肅殺,時刻保持在警備狀态。
“太好了,正須要一支奇兵,你們可是幫了秦哥的大忙啊。”菜花朗聲長笑道。
杜氏兄弟也是精神振奮,眼神矍铄,看來這段時間兩人修爲也是大增。
兄弟二人領着我和菜花在杜寨内轉了一圈,四處可見操練、巡邏的族兵,大有一派威武之師的風範。
“杜文,你可想好了,一旦将來族兵開入陰司,很可能會……”我負手歉然道。
杜寨的子民都是鬼身,一旦死了就會魂飛魄散,失去投胎轉世的機會,更壞的結果是整個杜寨全皆滅忙,因爲鬼身是沒有子嗣、後代的,也就是說一旦杜寨族兵死絕,杜寨就徹底消亡了。
“秦哥,實不相瞞,當了這麽多年的鬼,我們早就厭倦了,若能在沙場戰死,那是我們的榮幸。”杜文歎然道。
“是啊,我們杜寨的子孫原本就是豪格親王麾下的士兵,即爲士兵,又怎可畏懼生死?”杜武拍拍胸口,凜然大笑道。
“好兄弟,那就這麽定了,你們今晚就帶領精銳族兵,随我去江東。”我見他們都是豪爽之人,也就不多說了。
“啾啾!”一聲馬鳴,疾風奔跑了過來,湊在我手上用冰冷的舌頭親吻着,它還記得我這位老主。
“疾風,别急,這次就帶你出征,馳騁疆場。”我撫摸着它頭上的鬃毛,心中百感交集,我又想起了春蘭勇闖**,相救于我的飒爽英姿。
疾風像是聽懂了我的話,揚啼高鳴。
“等從陰司回來,咱們就去救春蘭。”
一提起春蘭,衆人盡皆默然,自從他被公子擄走後,我也已經幾個月未曾再見到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不過我相信公子爲了得到寶藏,應該不會爲難她。
“事不宜遲,杜文你去杜寨動員一下,咱們今晚就出發。”菜花迫不及待想下陰司了,一刻也不願意等,催促道。
“好!我這就去召集我杜寨的兒郎們。”杜文眼神凜冽道。
說着,帶着人往杜寨快步走去。
“菜花,東西準備好了沒,回頭别把杜寨弟兄的魂魄給弄沒了。”我把菜花拉到一邊,小聲的提醒道。
菜花拍拍背包,笑道:“秦哥你就放心吧,一共五百張退陽符,隻有多沒有少的,保證杜寨弟兄絕不會被陽氣損傷,别忘了,咱現在也是宗師級别。”
杜文一動員,果然杜寨的弟兄全都精神振奮,迫不及待的想上疆場。
杜文親點了三百六十位杜寨的勇士,留下的老弱全都在杜寨守寨。
隊伍在晚上淩晨開始往江東進發,早已訓練有素的杜寨士兵在石路上馳騁,邪宗一走,杜文他們早把空明山摸了個透,到天明的時候,已經到了空明山口了。
我讓杜文下令,隊伍在空明山的山洞裏歇息,同時把退陽符給每一個族兵發放了下去,貼在腦門頂,以防陽氣入魂體。
作爲鬼身,出了冤鬼林,他們白天是不敢出現在凡塵的。
“哒哒!”一匹快馬從密林中疾馳而來,杜小小氣沖沖的走進山洞,單膝跪地道:“杜爺,我也要随秦哥去征戰,爲什麽大家都讓去,偏偏不準我去。”
杜文雙眼一沉,冷冷道:“杜小小,誰讓你來這的,給我滾回去,好好守着杜寨。”
“你一個小屁孩,老老實實的呆在杜寨就得了,别跟着瞎搗亂。”杜武皺眉呵斥道。
杜小小不服的大叫道:“我就要去,你們都去殺敵了,我也是大人了,也殺過鬼兵,憑什麽不讓我去。”
我知道杜文不讓他去,自然是知道這次出去或許有來無回,而杜小小是這一代中最傑出的孩子,深得他們的疼愛,是以不願意讓他身赴險境。
杜小小見杜氏兄弟執意不肯,就拉着菜花和我的褲管哀求。
菜花有些氣惱道:“男子漢大丈夫,你哭個屁,站起來,我收了你!”
轉而,菜花又對杜文道:“你放心,我能把這孩子帶走,自然能把他再帶回來。”
杜文知道拗不過菜花,隻能無奈道:“小小,你聽好了,以後一定要聽花爺的話,萬不可生事端。”
杜小小破涕爲笑,連忙感激道:“謝謝花爺,謝謝杜爺。”
這樣白天停,晚上走,五天後,衆人才到了江東,進入江東以後,我讓白蓮把杜氏族兵安排在地下的永樂大殿,這裏深入地下,既可以操練,又可以随時協助包子兄弟打造冥兵、冥箭。
我和菜花先行入陰司去打探情報,萬幸的是包子兄弟留下的通往飄渺城的密道依然能使,沿着密道,我和菜花再次出現在三關口之一的飄渺城一間小屋内。
“咳咳!”我頂開床底的石闆,爬了上來,打量着眼前的環境。
小屋内破爛不堪,所有的東西都被砸了個粉碎,從地上散落的面粉來看,這應該就是包子兄弟當初在飄渺城的小鋪了,可惜他們爲了救我和菜花,被飄渺城守備封了店。
“媽的,陰司就是不爽,每次到這來,就跟到了高原似的,涼飕飕不說,還特嗆人。”我罵了一句。
陰司與凡間有很大的區别,陰寒刺骨,而且空氣異常的稀薄,多爲鬼氣,一般人的身體絕對受不了。
菜花倒是很享受,美美的呼吸了一口道:“秦哥,你就别抱怨了,這裏還是外三關,等到了酆都九城,你才知道什麽叫難受。”
“靠,說的你小子好像來過似的。”我邊說話,邊順手帶上了面具。
菜花嘿嘿笑道:“這就是斷了陽脈的好處,在陰司,就是老子的天下。”
看着這得瑟的小子,我很是無語,“别吹了,趕緊帶上面具,别忘了咱倆還是通緝犯。”
在窗戶邊破了個小口,四下觀望了一眼,待人少時,我和菜花悄悄的溜出了屋子。
一走出屋子,我和菜花就感覺到不太對勁,原本熱鬧的城池,現在氣氛無比的凝重,不時騎着冥馬的将軍領着鬼兵在街上疾馳而過。
而原本四處可見的陰倌,修道之士,幾乎不見了蹤影,各大酒樓、店鋪大多關張,隻留下極少數的鋪子還開着門,然而坐着的也多是一些陰司的鬼将。
“奶奶個腿的,戒嚴了,陰司果然有動亂。”菜花啐道。
我四下小心的看了幾眼道:“不過還好,至少陰司現在沒怎麽對陽間設防,顯然是在内鬥,你看飄渺城雖然氣氛緊張,四周布防的兵力卻不多,想必戰亂多在酆都九大城池。”
“怪不得,咱們砸了上君這麽大的場子,他與範老爺都沒有一點表示,原來這邊早就打起來了,想必他們分身不暇。”菜花道。
“也不知道這裏的守将現在是哪撥人,若是鍾天師天師府管轄的兵士,咱們倒少了麻煩,怕就怕是上君的部隊,那就麻煩了。”我有些擔心道。
正在說話,街角又是一隊鬼兵巡了過來,我和菜花連忙退回到了屋子,小心的躲了起來。
“這樣,咱們先把陰司的情況給摸熟了再說,先從飄渺城探起,最好是能進入酆都城,跟天師府搭上話。”我想了想道。
“現在咋辦,咱哥倆先想辦法出去再說吧。”菜花透過窗子,小聲的說道。
這确實是個大麻煩,現在飄渺城内全是兵士,我倆一走出去,準得完蛋,最郁悶的還是我,菜花斷了陽脈,渾身陰氣,倒也不怕查,我這一身的純陽氣,鬼兵随時都有可能感應到。
萬般無奈之下,我想到了一個法子,那就是用封靈符把我自己的元氣、氣場全都封住,這樣,我身上的陽氣就不會外洩,看起來就跟一個沒有陽氣的死屍差不多。
但這樣的後果是,我不能動用任何元氣,一旦動用,封靈符就破了,所以也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菜花,哥的小命就全交給你了。”我打趣道,随手拾起一塊幹面粉遞給菜花道。
菜花拍胸口道:“秦哥,你就放心把,折了誰,也折不了你,大不了咱哥倆與他們血戰一場。”
我盯着外面,從位置來看,包子鋪正好在飄渺城的轉角處,這是個很尴尬的位置,因爲随時都有可能從對面冒出士兵,要想搞臨時偷襲會有風險。
“來了,一二三四,四個,敢搞麽!”我問菜花。
菜花揚了揚眉頭,比了個中指,撥開我走到窗戶邊,待那隊士兵經過的時候,拿起面粉團照着最後面的一個,腦門砸了過去。
砰!面粉團砸頭盔上,那鬼兵回過頭四下看了一眼,目光終于落到了我們所在的小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