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試着掙紮,不過一切都是徒勞,這種絲線也不知是何物打造,以我的玄功竟然掙脫不得。
“别費勁了,這是天蠶絲,别說是你,就算是令門楊烈親來,也休養逃脫。”張明修冷笑道。
“啊!”我爆喝一聲,卻也是徒勞無功。
張明修慢慢的走到我身邊,伸手從我的衣服口袋裏翻出了老君印,四下打量了兩下,冷喝道:“臭小子,快說把老君印藏哪了?”
我冷笑道:“不就在你手裏嗎?”
張明修擡手招來一隻金鳥在我的眼前飛舞,忿然道:“這是老君印?你當我好騙是吧,毫無靈氣,連我掌教的天師印都不如。”
說着,他拿起老君印重重的砸在我的胸口上。
“咳咳!”我就知道這老家夥認不出老君印,莫說是他,就連我自己都以爲這印是假的。
“說,你把真印藏哪了?”張明修有些着急的在我身上摸索了一番,喝問道。
“你想知道真印,簡單,你放了我,我帶你去找?”我淡然笑道。
“看來不給你點顔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厲害。”張明修有些惱怒道,手腕手指一揚,那金鳥往我眼珠子啄了過來。
我知道金鳥的厲害,忙側頭躲閃,金鳥在我耳廓邊重重的來了一下,頓時鮮血直流,疼的我直跳腳。
“夜叉,你老老實實交出來,少受點皮肉之苦,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氣了。”張明修撫須冷笑說,同時無數的金鳥圍繞着我盤旋,隻待一聲令下,它們那長長的尖嘴,就會像錐子般哆食我的軀體。
“等等,我招,我告訴你還不成嗎?”我佯作痛苦,大叫了起來,腦中已經想到了對付張明修的辦法。
金鳥術不過是術法而已,既然是術法就有可破之處,若是菜花這小子在,或許能從陰山派的術法找到可取之處。
而我因爲術法的匮乏,隻能選擇别的法子。
張明修嘿嘿一笑:“識時務爲俊傑,夜叉快快說來,以免受皮肉之苦。”
“你把這些該死的怪鳥撤掉,我就告訴你!”我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像張明修這種自視清高的人,虛榮心往往也是很強的,爲了取得他的信任,我繼續道:“張掌教,我已經被你的天蠶絲困住了,難不成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張明修細細一想,覺得也對,在老君印的誘惑下,念了幾句咒語,頓時屋内的金鳥瞬間消失,終于安靜了下來。
“說,在哪?”張明修右手燃起一團火焰,他雖然自大卻依然嚴防着我。
“老君印,在,在……”我故意拖長聲調,張明修的瞳孔放出熱切的光芒,不耐煩的疾聲喝問,“在哪,快說……”
“菜花!”我望着門外,興奮的大叫一聲。
“啊!”張明修知道菜花的勇猛,驚詫間回頭一看。
這正給了我機會,我忙起元氣,猛的逼到左手手腕,白蓮給我的那個吸滿五色粉的手镯在元氣的催逼下,瞬間爆裂成片,往張明修胸口射了過去。
我是知道五色粉厲害的,雙腳猛的往地上一蹬,像炮彈般往門外彈了過去。
轟!爆裂成片的手镯在純陽之氣的催發下,如爆炸的手雷,距離太近,張明修反應過來時,身上如同蜂窩一般,中了很多碎片。
房間内彌漫着五色花粉的香味,張明修隻覺得胸口一麻,忙運氣爆喝:“破!”
插在胸口的碎片紛紛被震出,他低頭一看,整個胸口都變得花花綠綠,知道中了毒,忙雙手抱月,運氣排毒。
待房間的五色花粉毒霧漸漸散去,我蹦蹦跳跳重新回到狼藉的屋内,也不急着出手,笑眯眯的看着他逼毒。
五色花粉,越是強行運氣,發作的越快。
“縮骨術!”我長吸一口氣,運用元氣巧妙的控制着身體的每一寸,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響,我的身軀很快瘦了一圈,原本套着我的天蠶絲從身上脫落。
“籲!”真沒想到,包子兄弟的體術關鍵時候能救命。
包子兄弟對術法的運用與玄功都算不上高深,但這哥倆因爲盜墓的需要,身體能胖能瘦,能硬能軟,可謂是一絕。
他們也曾傳授我和菜花體術,菜花不屑自然不放在心上,而我卻留了個心眼,記下了口訣。
這也是上次在東海邊,被妖人漁住,得來的教訓,不曾想今日竟然起了奇效。
待身體恢複了原狀,我俯身拾起地上的老君印與天蠶絲,看着臉上集了密密一層冷汗,臉色花花綠綠的張明修,淡然笑道:“張明修,其實這就是真正的老君印,可惜你手握重寶,卻不識寶。”
張明修此刻身體癢麻無比,因爲對五色粉的毒性不了解,他愈發的催元氣化解,隻是這樣一來,毒素發作的越快。
“噗!”聽到我的話,他氣急攻心,張嘴吐出了一口血水。
“癢,癢!”很快他就癢的受不了,在身上抓了起來,剛開始他還盡量的保持形象,但到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倒在地上打起滾來,整張臉都抓的稀巴爛,不成人形。
怕他再召喚金鳥,我一腳踢飛他的桃木劍,這才點了根煙,松了口氣。
成敗往往在一瞬間,誰曾想張明修剛剛還占據上風,瞬息就淪落爲我的手下敗将。
這讓我想到了陳友諒說過的一句話,“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不擇手段,勝者爲王!”
對敵比拼的不僅僅是實力,更重要的是智慧,能運用一切爲勝用,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對金鳥術的低估,險些讓我落入萬劫不複之地,然而又憑借着白蓮留給我的手镯反敗爲勝,這其中的曲折與驚險,帶給我更多的是震撼、感悟。
“求求你,快,快給我解藥。”張明修抓破了自己的道破,露出嶙峋的身軀,他已經把身上的皮肉盡皆抓破,手上的指甲正在拼命的往心窩子裏扣。
我伸手點了他的幾處穴位,再往下抓下去,他就得把自己的心給摳出來,現在還沒到讓他死的時候。
“說,錦衣衛的老巢在哪,你與魏閹是什麽關系?爲什麽要殺八公?”我冒了個煙炮,冷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什麽魏閹,師父死有餘辜,但,但不是我殺的。”張明修滿臉血肉扭曲的掙紮道。
“成!那就繼續癢去吧,莫怪我不給你機會。”我滿臉無所謂道。
張明修半弓着身子,雙膝跪地,痛苦道:“我,我沒有殺師父,什麽魏閹,我真不知道,快給我解藥,啊!”
他的神态開始有些癫狂,想必說的不是假話,又問:“陰後是誰?你堂堂天師爲何要聽命于邪宗?”
前面的在竹林,我聽張明修的話似乎對陰後敬畏莫名,是以有此一問。
“陰後給我種了毒蠱,每月若無解藥,就會全身痙攣,痛不欲生,不僅僅是我,還有很多門派的掌教都被下了蠱毒,我,我不得不聽從她的号令。”張明修道。
“她爲何要奪老君印!”我問。
“她爲了對付邪王,邪宗有兩派,陰後爲一派,邪王爲一派,現在陰後統掌邪宗,各大長老護法都聽命與她,一旦邪王出關,她怕大權旁落,所以想要搶奪老君印與邪王一較高低。”張明修痛苦道。
難怪孫五陽與陰姬兩人不合,原來邪宗内部也有派别之分,陰姬應該屬于陰後一系,孫五陽等長老、護法應該是邪宗門人,雖然現在爲陰後統管,卻也是心中不服。
一旦邪王複出,陰後統領大局将會被打破,無怪這女人要在玄門不擇手段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要是這樣的話,八公的喪魂錐也許有可能落入了這女人之手,她既然出現在這竹山附近,肯定對這附近很熟悉。
這麽一個厲害的高手隐藏在龍虎山附近,無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告訴我,邪宗的老巢在哪?”我再逼問。
張明修因爲癢毒發作,我又點住了他的手腳,硬生生被逼暈了過去。
我走到屋外,遠看後殿的火已經越來越小了,趁着各處弟子仍在慌亂不整中,忙提着張明修潛回到了卧室,然後又返回竹林把玉真子兩個廢物弄了回來。
我現在急需要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要讓張明修當衆承認他與邪宗勾結的罪名,這最好是在龍虎山的掌宗大會上公開舉行,其次要讓玉真子兩人當場作證。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找到一個有資曆,有名望,而且與張明修不合的對手,這樣的人各門各派都有,如天機門就有跟掌教劉丹風不和的莫三笑。
隻有讓内部人接手,才不至于引起内亂,我雖爲閻君,但若是強行接管龍虎山,那就屬于明着幹涉門派内務了,怕引起龍虎山的弟子不滿。
現在玄門已經散亂,我可不想再把龍虎山發生内鬥,大傷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