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活着,隻是希望能看到八公能夠給玉虛門找一個傳人,不至于老頭子絕了門派煙火,不過現在看來世代單傳的玉虛門怕是真要絕了。
關于八公生死之謎,陰正嶽與喪魂錐失蹤之事,我沒有多想,現在一切都在迷霧中,恐怕要想知道真相,唯有滅掉邪宗、閹黨,把這淌渾水清理了,才能找到蛛絲馬迹了。
抱着白蓮,聞着她淡淡的發香,擁着她溫軟的身體,我在小店裏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和菜花秘密回到了龍虎山,白蓮依然留在小店,龍虎山太危險了,有龍婆看着她,我放心。
“秦哥,你回來了,今天早上張明修換防了。”包子迎過來,四下看了一眼小聲說道。
“換防,換什麽防!”菜花皺眉道。
“張明修也不知道從哪調來的弟子,你難道沒發現咱們這四周多了很多守衛嗎?”餃子插話道。
我往門外看去,那些守衛一個個太陽穴隆起,神色肅穆,顯然都是好手。
“看來張明修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先下手爲強了,今晚務必動手,一切按原計劃來。”我沉聲道。
正說着,隻見張明修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昂然而來,見面了微微向我點頭,神情桀骜道:“夜掌教,龍虎山上住的還習慣嗎?”
我見他穿着的居然是八公才能穿的閻君道袍,心内巨震,這擺明了是沒把我這個閻君放在眼裏。
但是我此刻不宜動怒,遂負手笑道:“很好,天靈地秀,元氣充沛,我正有在此長住之意,張掌教不介意吧。”
張明修哈哈大笑道:“夜君說的哪裏話,整個玄門都奉你号令,你能在龍虎山長住,乃是我山門福氣。”
話鋒一轉,張明修森然冷笑道:“聽守衛說,昨晚夜君房間傳來打鬥之聲,所以本掌教今日特意增派了弟子,以便護衛夜君安危,無妨吧。”
“你!”菜花自然能聽出張明修的“善意”,忍不住就要發飙,我忙拉住了他,微笑道:“張掌教有勞了。”
“好了,本掌教也不打擾夜君清修,告辭!”張明修神态倨傲的拂袖而去,态度極端不恭,顯然這老賊已經決定要與我撕破臉皮,下手了。
張明修一走,我幾人快速的進了屋子,“果然這四周有不少眼線,昨晚老賊肯定是知道我受傷了,所以今天一大清早,明爲請安,實爲探查傷病。”
包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秦哥看起來,氣色雖然有些虛弱,但不至于太差,量那張明修不敢現在動手。”
“人心叵測,咱們今晚一定要搶先動手,殺老賊一個猝不及防!”我雙眼一寒,冷然道。
“瞧他那副嚣張的狗樣兒,老子早就想草他了。”菜花冷哼道。
到了晚上一點多,我和菜花咬着香煙,在長廊、假山中四處溜走,那些門外的精銳弟子,果然時刻尾随,隔着五十步的距離,像狗一般,我走到哪跟到哪。
“菜花!”我看了他一眼,低頭道。
菜花冷笑一聲,轉身快步穿到假山後,揪出一個弟子,照着就是兩巴掌,“媽的,敢跟蹤老子偷聽?”
那弟子被菜花一巴掌打的吐出兩顆血牙,眼中寒芒一閃,帶着狠色道:“我隻是奉掌教之命保護閻君大人。”
說話間,隐藏在四處的守衛盡皆圍了上來。
“這麽晚了,你們也累了,下去歇着吧。”我微微一笑,示意菜花松手,對那些人擺手道。
“不行,掌教大人說了,閻君在哪,我們必須在附近保護。”那弟子吐出一口血水,眼中兇光畢露,惡狠狠道。
就沖這股狠勁,我就知道這些都是張明修的嫡系弟子,死黨、鐵骨,明知道我的身份,卻絲毫未放在眼裏,甚至連死都不怕,足見張明修是鐵了心要軟禁我,軟禁過後怕是要動手了。
“媽的,閻君的話都敢不聽,反了?”菜花一腳踢飛那弟子,怒喝道。
其他人紛紛拔劍,準備動手!
就在這時,龍虎山後殿内陡然火光沖天,到處是弟子們大喊救火的呼喊聲。
龍虎山險峻,道門可沒有消防車,火光一起,借着山風,摧枯拉朽般燃燒了起來。
“還愣着幹嘛,還不去救火,晚了龍虎山就沒了。”我傲然冷笑道。
菜花拔出長刀,怒吼一聲:“草,想厮殺是吧,爺爺奉陪。”
那些弟子一見火勢極大,燒紅了半邊天,不禁也驚駭了起來,再又沒得到張明修厮殺的号令,也不敢對我真動手,想了想,一行人拔腿往後殿跑去。
“秦哥,你這招還真妙,趁着這些狗腿子走了,咱們救人去。”菜花道。
我也是心中大喜,看着那沖天烈火,拍掌大笑道:“真是愛死這把火了,包子兄弟太他媽給力了。”
這正是我使得金蟬脫殼之計,把這些守衛弟子的視線集中到我倆身上,包子兄弟去放火,再借着混亂我倆得以脫身去進行下一步計劃。
換上黑色長袍,我和菜花快速的往刑堂跑去,刑堂乃是龍虎山專門用來處理門下違規弟子的法堂,這裏有各種刑法,龍虎山本來有從政、軍政的思想夾雜,所以這裏的審訊殘酷,絕無修道之士的仁慈,反而益發殘酷。
進入刑堂,包子這把火實在太給力了,連這邊的弟子都去救火了,張明修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把龍虎山讓一把火給毀了。
我和菜花沒有絲毫的客氣,痛下殺手,把那幾個心不在焉遙望火光的守衛給宰了,直奔囚室。
哐當,菜花一刀劈開囚室,馮止水幾人正就着燒酒啃雞腿,滿嘴油光,說說笑笑,好不惬意。
媽的,我就知道這夥賊人與張明修有勾結,換了别人怕是脫了幾層皮,他們倒好有吃有喝,就差沒叫幾個妞來陪了。
見我二人闖了進來,馮止水面容一凜,驚恐道:“你,你們是什麽人?”
菜花擡手扇了馮止水一巴掌:“媽拉個巴子的蠢貨,死到臨頭了還吃?趕緊跟老子走。”
“走,走哪去,好漢,你,你是誰?”馮止水捂着臉,緊身的問道。
旁邊的玉真子與天星子也是一臉的茫然,對我們突然來救百思不得其解。
“勿用驚慌,他是陰姬麾下護衛,我是張掌教派的親傳弟子,快走,有人要殺你們。”我沉聲道。
“張掌教,他不是答應我,三日後閻君一死,就放我們回山門,助我們奪回掌教之位嗎?”玉真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疑惑道。
“沒錯,但你們等不到三天後了,閻君定了明日将你們這些投靠邪宗的門人全部斬殺,張掌教攔不住,特意讓我們來劫你們離開。”我道。
“媽的,閻君這狗雜種,是要把咱們往死裏整啊!”天星子罵道。
“是啊,這乳臭味幹的小子肯定是要那咱們立威,還是張掌教夠意思啊。”
三人聽我這麽一說,頓時疑惑盡消,唾口大罵了起來。
菜花聽他們侮辱我,頓時不爽,狠狠扇了天星子一耳光,“啰嗦個幾把,快跟老子走。”
天星子挨了一巴掌也不敢作聲,忙跟在我們倆身後,往外面溜去。
到了偏僻的角落,我停了下來,壓低聲音道:“你與馮道長回邪宗複命,我帶他們去張掌教那。”
玉真子三人知道,隻要下了山那就安全了,對于我帶他與天星子回張明修那卻是不太願意。
菜花點頭,帶着馮止水悄悄消失在黑暗中。
“你不是說張掌教讓你們來救我嗎,還回去幹嘛?”天星子看着馮止水走了,有些心急了,忙問道。
“你們青城山、武當派已經讓閻君洗牌了,張掌教還要與你們商量反攻大計,助你們奪回掌教,特讓我來囑托一聲。”我冷然道。
玉真子與天星子還是有些信不過,四眼相對,在激烈的思考着。
“張掌教爲了救你們,不惜把龍虎山都燒了,你們慢慢想吧,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去不去由你們。”我冷笑道。
“忘了提醒你,龍虎山到處是守衛,在這裏現在是閻君說了算,萬一走茬了,被抓住你們就等死吧。”我威脅了他們一句,佯作要走。
“等等,張掌教真能助我們離開、反攻嗎?”
我心中一動,看來玉真子這群小人對張明修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信任,略帶嘲諷道:“現在除了張掌教,誰還能救你們,别忘了現在龍虎山發号施令的是閻君,是死是活,你們自己選擇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
“等等,我們跟你去見張天師。”玉真子咬牙道。
“天星子道兄,眼下也隻有張道兄能保咱們了,走吧。”
見他們同意,這正中我下懷,我早就探好了點,張明修現在已經搬到了竹山,也就是八公修煉的住處。
我倒要看看這老賊與天星子、玉真子怎麽個交代,這回他還不顯形,有何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