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要做的是從個個點擊破,等把玄門的這股歪風給整好了,咱們就開始反攻,媽的,一直是被别人牽着鼻子走,現在也該到了咱們還手的時候了。”我冷然道。
菜花拍掌大笑道:“要的就是***這份豪氣,現在秦哥你已經是閻君,玄門第一人了,有這種想法,自然是最好。”
正說着,敲門聲響了。
進來的是一個龍虎山的小道童,恭敬對我道:“夜君,八公請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我揮手示意他先退去,轉而對菜花道:“我去去就來,你繼續去審問馮止水,争取從他嘴裏撬出點真貨,另外通知黃當,讓天機門弟子親赴武當山、青城山、茅山,按照咱們商定的名單上選舉他們的掌門,這樣咱們才能真正的洗牌。”
菜花想了想道:“我看茅山、武當山恐怕要咱們親自去才行,不然怕是難。”
“嗯,成,那就先讓黃當從其他門派入手吧,回頭咱們親上武當。”我道。
我徑直來到竹山,八公正在咳嗽,他的身體看起來越來越虛弱了,很有可能随時坐化。
八公在百年前失去了純陽脈,險些死去,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上次與白蓮交手,這次又出手救我,遭到符咒反噬,更是傷上加傷,疲憊不堪。
“夜君,你來了。”八公道。
我忙躬身道:“八公,你還是叫我秦劍吧,夜君這稱号,反而顯得老祖宗與我生分了。”
八公微笑點頭道:“秦劍,老祖宗是不行喽,閻君之位傳給你,老夫放心,現在還剩下老君印,一旦你接下,我就了無牽挂了。”
“老祖宗千萬不要這麽說,您在龍虎山好好休養,玄門之事,我和菜花會處理好的。”我寬慰道。
“看擇日不如撞日,老夫今日就傳你老君印吧,也好了卻這樁心事。”八公起身撫須道。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月色灰蒙,天空陰沉,總感覺心頭有些壓抑,便道:“老祖宗,我看不如等月明星朗之時,擇個吉日,你看可好?”
我這麽說,還有個原因是,我還沒想好怎麽處理老君印,這可是神器,一旦現世,搞不好又會給我帶來一堆的煩惱,現在各方勢力都在盯着七大神器,饒是我是閻君,那些想成仙想瘋了的玄門中人,也會冒死以下犯上。
“哎,每拖一日,老夫這心裏便多一分不安……”老八公歎氣道。
我見他面色憂然,心有不忍,想了想就說:“八公,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上山吧,了卻你老的這裝心事,以免擾你清修。”
八公拍着我肩膀,點頭滿意笑道:“老夫果然沒看錯你,上山。”
印山其實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在懸崖上的懸棺,龍虎山懸棺千百,曆來是其一大特點,然而在千百的懸棺中,其中有一具懸棺存放的正是老君印。
老八公似乎心情有些迫切,在竹林裏飛快的穿梭,身形快若鬼魅,我廢了很大的勁,才勉強跟上。
我在吃驚的同時的,也不得不感歎,姜還是老的辣,哪怕是殘年後的八公依然比我這位新閻君要強上太多,由此可想昔日紫金山之前,八公有多麽的強大,怪不得秦廣王也對他禮敬有加。
很快,我随八公已經站在了竹山之巅,竹山在龍虎山位置屬于中山,海拔較四周群山稍高,朦胧月色下,山風呼嘯,八公白色的道袍呼呼作響,長發白須随風飄舞,如同仙人般清傲。
“秦劍,看到了嗎?對面山崖上!那就是老君山。”八公指着對面山崖上無數坑坑窪窪的洞窟,凜然道。
我定眼細看,在朦胧月色下,山崖上足足有上百個洞窟,每個洞窟都不算大,但是密密麻麻的湊在一起,顯得很是雜亂,在夜色下仿若一張猙獰無比的鬼臉。
“這就是龍虎山的老君山,是曆代的掌教與門派高人的死後葬身之所,以後老夫也會葬在這其中的一座懸棺内。”八公巍然長歎道,臉上說不出的英雄落幕與無奈。
我上龍虎山來也有一段時日了,然而始終不曾認真關注過,仔細琢磨了一下,便看出了老君山的奧秘,老君山懸棺正朝着竹山,而且隻有從這個角度才能看到所有的懸棺。相反若是從别的地方,不是被遮擋,就是下面水潭反射出來的光線迷住眼,看到的是幻象。
怪不得竹山會成爲龍虎山的禁地,想必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走,随老夫去取老君印!”八公道。
看着那漆黑、朦胧的怪異懸棺,我心裏有些發毛,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今晚便是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打開老君印,待來日和菜花商量後,再做定奪。”我心中打定了主意,隻要老君印不現世,便誰也沒辦法打它的主意。
“八公,這山崖相隔百丈有餘,如何能過去?”我有些不解的問道,這要是摔下去,準得成爲肉泥。
八公微微一笑,“無妨!”
說完,拿出一根小小的竹笛,放在嘴邊清朗的吹了起來,悠揚、飄逸的聲音空曠、遼遠,在山谷間回蕩。
片刻,隻聞兩道龐然黑影從對面的高雅撲飛而來,在空中盤旋了一陣,發出雄渾的尖嘯,待落到山巅之上,我才看清楚這兩團黑影,竟然是兩隻雕。
不過這是兩隻老雕雖然體型碩大,羽毛卻幹枯、毛躁,神态有些頹萎,顯然不如我的小白、湯圓那般活力。
“呴呴!”兩隻老雕激動的湊在八公的兩腿上摩擦着,八公也是欣慰的撫摸他們的羽毛。
“這對老雕是我幼時玩伴,在世已經一百多年,也算是老夫的老友了。”八公感歎道。
說完,騰空躍上其中一雕背上,發出一聲清嘯,那老雕張開翅膀,卷起一陣狂風在呼嘯的山風中,穩穩往對面老君山飛去。
我沒老八公那份從容,隻能老實的坐上雕背,緊緊的抱着老雕的脖子,“雕前輩,千萬要飛穩點,這掉下去,咱倆就連渣都不剩了,你老的一世雕名也全毀了。”
老雕不屑的咕噜了一聲,張開雙翼,往對面高崖撲騰飛去,我隻覺耳際山風灌耳,風聲大作,睜開眼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老君崖。
“秦劍,到了。”八公笑道。
我才驚魂未定的跳下雕背,老君崖裏一片漆黑,八公身處在其中的一座懸棺外。
棺材是石棺,用鐵鏈懸着,半邊已經側滑,仿佛随時都有可能掉下去一般,再看那懸棺鐵索鏽迹斑斑,更讓人覺得心驚膽寒。
八公擡手在懸棺上拍了一掌,懸棺一震,露出了一個機關按鈕,八公轉過頭對我道:“秦劍你可得記好,左三右四,稍微有差錯,這棺材就鎖死了,再也打不開,成爲真正的死棺。”
說完,八公在石棺上左三右四各擰了幾圈,石棺拉動鐵索顫動着,棺蓋緩緩從一側洞開,借着月光我可以看到,裏面并非什麽枯骨,而是台階,看來是通往山崖中的一條密道。
我跟着八公小心的走了進去,沿着台階不斷的往下走,裏面的空氣倒還挺好,估計是在山壁上開了不少洞孔,我甚至還能感覺到有山風拂面的感覺。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下了多少道石階,石階開始到了盡頭,眼前慢慢有了光亮,沿着光亮方向再平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一扇石門出現在面前,那光亮正是從上面氣窗發出來的。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石門上沒有任何的機關,原本以爲肯定是有隐性機關,誰知八公隻是随手一推就打開了,原來是扇普通的石門。
進入石門,牆壁上鑲嵌着幾顆夜明珠,石屋内還是一具大石管,上面刻着八卦與一柄刀型槽口。
媽的,又是要放血的機關!我對這把戲見怪不怪了,這跟在七層邪塔内潛龍尺的機關根本就是一回事。
不同的是,潛龍尺的槽口是一條龍,而這裏的槽口是一把刀。
見我有些疑惑,八公道:“秦劍,看到了嗎?老君印就在這裏面,老夫已經年邁,無力再開啓此關,唯有你自取了。”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轟然一震,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如果我沒記錯,陳友諒那孫子就是用這句話騙我打開機關的,結果不但潛龍尺丢了,老子還差點挂在***手裏。
“莫不是八公也想坑我,天啦,放過我吧!”我有種想死的沖動,八公是除了封先生外,我最感激、尊敬的長者,如果他也有這種想法,我真不知道以後還敢相信誰。
“秦劍,你沒事吧。”八公見我面色有些不對,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