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罵了一句,慢慢向他們走去,扯開那領頭人的衣服,隻見上面紋着一把劍!
“小家夥快出來吧。”我将屍體踢入深潭中,抱着湯圓繞過山下的崗哨,往南田方向走去。
趕了車到了市裏,在南田市轉了青田的汽車。
到了青田,我先是用身上留下不多的錢,去二手店買了件身廉價的便裝,我現在已經恢複了相貌,不想再那副驚世駭俗的打扮。
到達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八點多了。
青田遠不如江東繁榮,機場的票很好買,我買了直接飛往華夏京都的航班,航班是晚上淩晨十二點。
先生寵物是不能帶上飛機的,安檢員攔住我。
我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菜花給我的981證明早已經丢了,想了想我打了個響指,把湯圓往外面一抛,聳了聳肩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當他檢查我那把羽扇的時候,眼神很是怪異,上下打量了我幾眼,沒再說什麽。
我沖湯圓眨了眨眼睛,小家夥在外面虎頭虎腦的盯着我叫,我靠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這小家夥激靈的很,待會上飛機的時候,肯定能摸進來。
候機室裏人并不多,空蕩蕩的回想着淡淡的音樂,放的是一首很老的歌《想太多》,聽着,聽着,不知道爲什麽我心裏就有些酸了,有種難以言及的孤獨。
我想到了桃紅、春蘭、想到了白蓮,尤其是白蓮,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自己下山,會不會害怕。
我突然有點内疚了,她本性很單純,在這邊無親無故的,我抛下她,是否有點殘忍?
正想着,門口的保安焦急的大喊起來,“嗨,這位女士,你沒檢票,是不能進的,還有你的猴子……”
一道白影抱着湯圓身後跟着幾個拿着警棍的保安向我跑了過來,我一看,可不正是白蓮,她的頭發散亂,面色蒼白、疲憊,**着雙足,細嫩的腳丫上早已是血痕累累。
“夜叉!嗚嗚,我終于找到你了,嗚嗚,醒來你就不在了,我心裏很難受,就想來找你了……”白蓮撲入我的懷裏,緊緊的抱着我大哭了起來。
“我追了百裏,他們不讓我上車,他們不讓我吃東西,還罵我,打我,嗚嗚……”白蓮像孩子一樣,委屈的大哭起來。
“誰欺負你了?你怎麽會被他們欺負呢?”我拍着她的肩,心如刀絞,輕聲安慰道。
“你不是說不讓我殺人麽?他們就欺負我……”白蓮悲泣道。
我心中一沉,是啊,白蓮一直呆在祥雲寺,即便是早些年有活動,也都是官方安排的,她除了會念經、洗澡、殺人,對于社會上的常識根本就是一竅不通,猶如一張白紙。
我不讓她殺人,她才被别人欺負,若是換了以前,那些人怎麽能夠欺負她呢?
“白蓮,你做的是對的,不殺人是對的,告訴我,你是怎麽來這的?”我心痛的哽咽問道。
“我感覺你在這裏,從竹山一直走過來的,不過還好,我終于找到你了,好開心。”白蓮擦掉眼淚,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美豔的讓我心痛。
“白蓮,你,你别動。”我眼眶濕潤,我從南田鎮整整轉到南田,再轉車到青田市,再到郊區機場,豈止百裏,我甚至可以想象白蓮在山間無助,在繁華的大街上茫然的被人驅趕的傷景。
看着她凄美的淚眼,我捧着她傷痕累累的玉足,眼淚再也忍不住滴了下來。
“白蓮,秦劍哪來的這般天賜之福,蒙你親睐,此生若負,天必亡之!”我心痛的痙攣,長舒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深情道。
“夜叉,你别離開我好嗎?離開你,我感覺這世界都沒了色彩,花兒不再漂亮,鳥兒也不再清脆。”白蓮看着我說。
“不離開了,這輩子都不離開了。”我輕輕的摟着她,溫柔道。
“真的嗎?太好了,夜叉,這可是你說的,說話不算話,佛祖會懲罰你。”她旁若無人的在我額頭一吻,欣喜的撫摸着我的胸口。
“不離開了。”我認真道。
吱吱!湯圓不合時宜的吱嘎聲,驚醒了一旁眼眶通紅的保安。
“先生,如果你認識這位女士,還請你補票。”保安吸了口氣道。
“對不起,我身上沒錢了,這樣吧,你把你們領導叫來,我跟他借點錢。”我想了想道,也沒有别的法子。
那保安估計是被我和桃紅感動了,竟然破天荒的答應了,真找領導去了,不一會兒,一個中年小胡子走了過來。
沒等他開口,我開門見山道:“我是981的,這是我媳婦,我們要去京都,想向你借點錢買機票,成嗎?”
981是國家的一個機構,一般機場的治安管理官都知道這裏面的關系,因爲玄門的人畢竟和普通人無論是穿着還是行爲都不太一樣,各地機場都有特殊照顧。
我能說出981的名字,他已經很驚訝了,猶豫了一下,他問:“先生你有證明嗎?”
“我的證明丢了,不過我可以露一手,證明一下!”我微微一笑,青龍之力一動,生生将牆角的滅火器給吸入掌心,在場的人都看傻了。
“去,給這位女士補票。”小胡子連忙對身邊的保安道。
“身份證……”
“這點事情都辦不了嗎?”小胡子呵斥道。
不一會兒就補來了票,我和白蓮帶着湯圓上了飛機,在飛機上我問白蓮,“你怎麽不坐小白來呢?”
白蓮搖了搖頭道:“小白受傷了,再說了,她愛幹淨,我怕外面的濁氣會影響她的靈性。”
我心中一動,愈發喜歡這個姑娘,她曾受到過“義父”的誤導,造成了很多無端殺戮,然而她的本心卻依然立着一尊佛,是純白、光明的,我希望能夠讓她永遠這樣快樂下去,做個純白的小妖。
飛機到達京都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我擔心白蓮玉足的傷勢,沒敢連夜上燕山。
雖然她有妖人強大的複原能力,我依然給她上了藥,抱着她的雙腿捂在胸口,看着她完美的鼻翼與長長的睫毛随着呼吸閃動,徹夜難眠。
我在想怎麽才能掩蓋住白蓮的妖氣,天機門的高手不少,尤其是還有一直在後山隐居的師公,他們肯定能夠發現白蓮的青紫妖氣,妖與人不合,到時候難眠同室操戈。
想到這,我很是苦惱,若是菜花這孫子在,他的鬼點子多,肯定能想出個法子。
無奈之下,我隻能試着用五鬥神術的封靈法一試,這還是随着我的修爲增長,近期才能學的一個高級術法。
封靈法就是封住白蓮的妖氣,但這樣一來她就沒法動用妖氣了,一旦有敵,會很危險。
想了半天,似乎也沒别的法子,隻能如此一試了。
第二天清晨,待她醒來,我給她用五鬥神術,封了靈,又把我黑色的披風換給了她。
“白蓮,待會咱們就要到燕山了,你把這個戴上。”我把夜叉面具遞給她。
“夜叉,這是你的,我拿了你就沒得戴了。”白蓮還給我道。
“傻丫頭,你還是戴上吧,否則天機門徒會爲你而瘋的。”白蓮有傾國傾城之貌,我怕她的美色會惹上麻煩,尤其是京城裏不少花花大少,雖然不足爲俱,卻也是麻煩。
“那好吧,我就聽你的。”白蓮撇了撇嘴,溫柔的戴上了面具。
“嗯,咱們走吧,去見師伯、太師公。”我欣然笑道。
燕山在京都的北面,長城以南,山勢綿延、沉重記載了華夏民族濃厚的抗争史,華夏曆代英雄好漢在此抛頭顱、灑熱血,無悔一生。
到了燕山腳下,靈氣鋪面而來,山勢算不上陡峭,卻很蜿蜒,一層層的石頭階梯蜿蜒而上,待至半山之間,有大石碑上刻:“天機重地,閑人勿入!”大字。
從上面的字迹吃力程度來看,應該是用劍劃得,不過有這份玄功的人,必然是天機門的祖師爺了。
“夜叉,怎麽不走了?”白蓮見我遲疑,疑惑問道。
我撫摸着大石碑,看着手上的扳指,心中無限悲涼,“恩師封二自幼在此山而生,然而他老人家自從在江東因爲我兄弟二人,後又爲大義而死,卻是再也不曾回這片熟悉的地方看上一眼,我心頭難過。”
看着綿延曲折的山道,我眼前浮現出封先生自幼便在這片山道上踏過,最後一次離開這的時候,或許他也沒想過,自己永遠不能回來。
“你的恩師肯定是位好人!”白蓮低頭沉吟道。
“沒錯,恩師封二是這世上最正直,最好的老師。”我感慨道,轉而心中黯然:“可惜,我隻在他老人家臨死前叫了他一聲師父,他老人家一生不曾受我一個響頭,實乃我畢生恨事。”
其實嚴格算起來,我算不得封先生的正式弟子,但他對我的感情遠遠在師徒之上。
想到他那兩道一字濃眉,永遠挺的筆直的身軀,傲然不屈的氣勢,我心頭愈發酸楚的厲害。